聽說有人尋文工團的晦氣,當時師部裡面的幾個人就跳了起來。當下就要拎著傢伙去拚命。本來在另一個時空當中,魏元坤他們這幾位就不是什麼善茬,剛一到這裡就進了郭文聯的綠林道,自然染上了不少江湖土匪習氣,又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自然也就成了爆竹脾氣。但是畢竟,這幾位當年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主,雖然上的都是野雞大學,但是好歹也算是「知識分子」,剛一出門就感覺到自己現在這一身行套不合適。畢竟,自己是部隊的人,而且讓文工團出去走穴,在紀律上也是不允許的事情。一定要秘密著來。因此必須要換上便裝才行。
但是黑道上的規矩,魏元坤他們也就明白土匪道上的規矩,至於城裡的混混們怎麼操作,那他就不太清楚了,對於這些,他們唯一的印象就是當年看過的電影《古惑仔》,因此在打扮上,幾個人就按照這個時代流氓混混的一套來——一個個帶禮帽穿黑大褂腰扎銅扣大帶,鐵護腕,燈籠褲,寬口布鞋,每個人都帶了一副黑墨鏡,又從偵察營調了一批面相兇惡的戰士,也都清一色便裝。魏元坤、王鶴和張昕哥三個這副打扮一出門,在帶上一幫便裝的戰士,那整個就是一紈褲大少帶著一群惡奴家丁到外面橫晃。一路上行人紛紛躲避。卻說一行人到了北市場,正好看見有幾個混混二流子正在文工團的戲園子門口撒野,弄得人都不敢進去——此時整個東北都剛剛解放,萬事開頭難,整個駐軍都在準備備戰,因此這些人一時半會兒還顧不得收拾。魏元坤一見有人在自己地頭上撒野欺負自己人,立刻大怒。也不管別的,當時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衝進去一把揪住一個的衣領道:你***活膩味了?還反了你啦?連我地人都敢惹!說完照腮幫子便一個直拳打過來。當時那位也是猝不及防,哪料到這位上來就打?外加魏元坤這一回也是有備而來,發招之前先把個銅做的手撐子帶上,只一下。就把那二流子給打得滿嘴鮮血,牙都飛出來好幾顆。魏元坤左手一拳打完,右手閃電般地又扇了對方一個響亮的耳光。那人吃了虧急於報復。但是剛一抬手,就被後面王鶴和張昕按住,放到在地一頓暴打。其他跟來的人一見首長動手了,也都衝上來和其他人廝打在一起。跟隨來的還有個郭秀蓮,那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一見這場景,當時眼仁都樂開了花。輪圓了拳頭也跟著加入了戰團。
要說這混混們來地人也不少。而且也算是「久經戰陣」。見這批人上來就打,經歷了最初的愣神之後,也都加入了戰團。那邊魏元坤哥三個正揍人揍的開心,卻不想旁邊上來了人,人家看魏元坤像是帶頭地,有人上來一拳搗在魏元坤背上。魏元坤淬不及防,背上突然挨了一拳,這一下可把他打火了,便回身一拳打去。這下可好,兩幫人打成了一片。北市場街上頓時大亂。要說混混就是混混,雖然平日裡主修的就是街頭鬥毆,但是真要是動起手來,那是正規軍的對手?外加上魏元坤他們三個當年也不是好鳥,上學的時候就仗著當警察的家長教的武把抄經常性參與打架鬥毆,到了這個時空當中,每日打仗,身體素質和格鬥技巧更是比當年厲害了不止十倍,沒幾分鐘。那幫混混就全部被撂倒在地。一個個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當時文工團地人也不是以部隊的名義出來演出的。在外面也得像其他戲班子一樣,遵循江湖上的規矩。但是部隊的就是部隊的,有的時候脾氣就是暴了點。因此當這一片的混混找他們要保護費的時候,他們自然是嚴詞拒絕,這才惹來了這場麻煩。但是這幫混混也是倒霉,偏偏招惹上了這個時空當中中國第一惹禍精的手下。結果落得了這麼一個下場。當時文工團地人正被混混堵在戲園子裡。接著就聽外面一陣大亂,出來一看。見是有人跟那幫混混打起來了,而仔細一瞧,帶頭的正是自己的師長,一個個自然興奮異常。後來雖然魏元坤因為這件事情背了不小的處分,但是卻也造成了部隊士氣暴漲——師長為了替我們出頭親自動架,好人啊!
揍完了人,魏元坤等人一個個都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神情——***,很久沒有這麼爽過了!雖然在剛才的鬥毆當中,魏元坤王鶴張昕這哥三個因為武藝不精,被這幫混混也是打得鼻青臉腫嘴角帶血,就連墨鏡也被打飛了,但是一個個依然是神采奕奕。哥三個把叉腰肌一掐。昂首挺胸衝著地上的混混喝道:「他媽了個臭逼的,不知道嗎?來這演出地是我們的人!跟你說,這一條街的場子,都我罩了,你們識相的都給我滾蛋!」接著魏元坤一指躺在地上的一個混混,「把這個孫子給我帶上來!」旁邊有人一聲吆喝,把那個小子給帶了上來。魏元坤二話不說,上來就是好幾個大嘴巴,抽的那小子眼冒金星,然後一口吐沫吐在他地臉上,這才問:「狗雜碎,你們老大是誰?」那個混混一開始還想充好漢,在那裡一聲不吭。結果魏元坤一揮手,「把他給我摁在那裡,把褲子扒了!」旁邊人聽了一聲喊,也不管他掙扎,直接扒了褲子,然後魏元坤上前一腳踩在他地老二上;「你小子,不想當太監的話,就給我老師說!」卻說那混混哪見過這樣地凶神惡煞外加卑鄙無恥的人物?當時魏元坤腳下稍微一用力,就殺豬般的叫了起來「我說,我全說!」
坐在自己的屋子當中,南山賊泡上了一杯茉莉花茶,輕輕的抿了一口。那姿勢,要多文雅有多文雅。但是實際上,這個人的真實情況卻是,要多流氓有多流氓。
是啊。他要不是流氓的話,那也不會有「南山賊」這個外號,如果他不是流氓的話,也不可能在瀋陽城地北市場當中闖出一片天空來。雖然自己外表打扮成的是儒生模樣,但是卻掩飾不住他肚子裡面的一炮壞水——這人要是壞到了極致,不用看。光聞就能聞出來。而南山賊恰恰就是這種人。
此刻,南山賊正在等著一個好消息。最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幾個戲班子,戲唱的是不錯。就是有些不守規矩,到了自己的地頭,不但不來拜拜山門,就連應該有地孝敬都不給。下面的小崽子們跟他們說,居然被罵了出來。這還了得?這不是明擺著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嗎?不給點教訓怎麼行!雖然現在已經是八路軍的天下——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張大帥,日本人,自己不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嗎。在他看來,這幫窮棒子八路來了,他也照樣可以活地滋滋潤潤的,只要是人,那他之前用的那些手端就絕對有用。就在他閉著眼睛等著好消息的時候,突然外面有個小崽子一身是血的跑了進來,接著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當時驚得他手一哆嗦,手中的茶杯都掉了下來。當時他心裡琢磨,這是那幫人?居然敢來搶老子的地盤?不是猛龍不過江。這個自己得要好好看看。當時他略一沉思,接著一起身,對身邊人喊道「把三福叫來,帶上我地帖子,去會會那幫人,看一看,他們是什麼來頭。」
但是等到他們帶人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人已經走了。只留下滿地遍體鱗傷的小馬仔們。但是,魏元坤他們卻沒有走遠——要知道。以魏某人他們三個的脾氣,光是把人給揍了一頓,那是根本不解氣的。此刻,這幫人正一臉的殺氣站在北市場一座飯莊門前。這個飯莊門口掛著四個幌,一看規模就不小。而魏元坤他們來,就是存心找這家飯莊晦氣的——之前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家飯莊。正是那個南山賊的買賣。當時一幫人西裡呼嚕的全進了飯店。按照之前的計劃,那不用說地。進去就開砸。此刻店裡面一片忙碌,根本沒有意識到門外已經來了一群煞星但是就在衝進去的時候,魏元坤突然楞了一下,接著發出了暫停攻擊的手勢。
旁邊王鶴和張昕頓時都不明白了,這小子怎麼突然停住了?他不是這種婆婆麻麻的人啊?往店裡面一看,王鶴張昕只見店裡面有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在那裡挑著一挑子魚,一看就是給這家飯店送魚的。當時魏元坤悄聲對二人說道「咱們先別動手,等到這位老人家賣完魚在說。」說完魏元坤一個人徑直走到店當中。賣魚的老人一看就是勞動人民,一身衣服補丁摞補丁,人也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對任何人都很客氣,一見魏元坤這一身打扮,更是恭恭敬敬「這位大爺,讓一下,魚腥,留神蹭您一身。」聽了這話之後,只見魏元坤當時腦門上汗就下來了,表情那叫一個恭順,兩條腿就要打彎,看樣好像是要下跪似的。趕緊點頭哈腰回禮,「這位爺,您忙您地,不用客氣,蹭髒了也沒事。」說完趕緊走開到一旁找了個桌子坐下。當時旁邊王鶴張昕兩個人都感到奇怪,怎麼魏某人突然對這麼一個陌生老頭客氣起來了?當時走到他旁邊坐下,小聲問道:「你小子,這是怎麼了?怎麼見到這個老頭連店都不砸了?而且你怎麼態度一下子變得這麼好了,就算他是你祖宗你也不用這麼客氣吧?」當時魏元坤把眼睛一立,接著把腦袋湊到王鶴和張昕兩個人中間小聲說道:「你們說對了,他就是我祖宗,真正的祖宗!那是我太爺!」當時兩個人聽完全都恍然大悟,接著都開始琢磨,這麼老實厚道的一個人,怎麼就有了魏元坤這麼一個活神仙似的重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