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痛快!團長,我估計,咱們這一下子就報銷了鬼子兩個大隊!」在位於地下深處的團指揮所下面,此刻充滿了歡歌笑語,尤其是王老鑿,頭一回是在硬碰硬的戰鬥中取得這麼大的戰果,樂得老頭鬍子都立起來了。
「是啊,老魏啊,以前我老看你小子不著調,沒想到打仗倒還真是一把好手啊。」旁邊政委李正也說道。
「哪裡哪裡,這個嗎,小菜一碟啊,跟你說,別說是兩個大隊,就算是鬼子一次登陸兩個師團……」
「你也能頂得住?」
「那我***就帶人跑路了!」魏元坤說道。
「你小子啊」在場眾人全都哄堂大笑。
「我說李政委,你是不知道,想當年,這小子,那可是我們那一帶的王牌一等狗頭軍師啊,加上我和王鶴,那是當年出了名的坑人三人組,要不然你看呢,跟你說,小鬼子碰上咱們,哪算他們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旁邊張昕不甘心魏元坤一個人獨攬大功,在一旁也不忘宣傳一下自己的戰績。
此刻二百五十團的人高興,小鬼子那邊可是一片愁雲慘淡萬里凝,整個海灘上到處都佈滿了日軍的屍體和各種各樣的殘骸,還有許多屍體在海水上面漂浮。除了死人,活人也是不再少數,日本人的傷兵在海灘上足足有好幾百,因為被海水打到了傷口,不斷有人發出陣陣慘叫聲。而之前二百五十團放出去的那些狗還有不少活著。此刻它們正在興奮的啃著日軍地屍體或是傷員——一個個吃地眼珠子都紅了。看到這種場景。在聽到不斷飄入耳朵中的慘叫聲,不少新兵都被嚇得直哆嗦,要知道,這樣的場景只有在地獄當中才能看到。
「我說團長,你不覺得海灘上這些人喊得太讓人鬧心了嗎?」旁邊李向陽說道。
「是啊。我說大當家的,這些兔崽子躺在海灘上亂叫太***鬧心了,乾脆,叫前面地弟兄們都給他們來個痛快的,送他們上天,留著屍體餵狗算了!」座山雕和田大膀兩個老土匪也叫道。
「不行,打死海灘上的狗。餵那些日本傷兵!」魏元坤說道「我說李政委。最好還是帶人,想辦法把海灘上的那些日本傷兵想辦法都救下來,在派個人,跟海面上的小鬼子聯繫一下,讓他們把傷員還有屍體都收走。」
「**,不是吧」旁邊所有人都喊了起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貫殺日本人不眨眼的團長魏元坤居然一瞬間轉了性了,居然變得「以慈悲為懷」來。對於這一點,政委李正倒是非常高興——這小子,在這方面沒少違反部隊紀律,為此他還挨了不少批評,要不是這是一位上上下下都有名的人物。很多上級都是法外開恩。恐怕這位早就被撤職查辦了。但是其他人卻不理解——隊伍裡面很多人都是跟日本人有著血海深仇地人,不少人都是整個村子被鬼子屠殺。只有自己逃了出來參加了八路軍,而且通過繳獲也知道了進攻地日軍是南京大屠殺的罪魁禍首第六師團的人,那對他們就更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了。
「你小子,是不是讓鬼子的軍艦把腦袋給炸壞了?怎麼這樣的主意都想出來了?怎麼你一瞬間就轉性了?」一幫人上來都表示自己不理解、只有王鶴和張昕在一旁嘿嘿壞笑,這兩個傢伙都是從小跟他玩大的,這小子是什麼人性,他們可是太清楚了。雖然還不知道這位又有什麼損主意了,但是他們知道,這位這一把絕對玩的是欲擒故縱的好戲,到時候肯定能讓進攻的鬼子欲仙欲死。
「報告,遠處劃來一搜小船,上面打著白旗。」在武藏號地艦橋當中,井上成美大將接到了報告,當他拿起望遠鏡一看,遠處果然有一艘打漁船被快艇拖了過來。而在漁船上則打著一面白旗,而舉著白旗的那名八路軍昂首挺胸,看表情也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很顯然這不是來投降的。
「把他帶到我這裡來吧。」井上成美說道。
王鶴舉著白旗,心裡不禁暗罵,魏元坤怎麼把這麼一個倒霉活計讓他來干了。其實他根本不應該埋怨什麼,有道是願賭服輸,誰讓這小子之前擲骰子的時候投了個「眼猴」呢。應該說,當信使這也算是一個危險的活計,雖然有日內瓦公約,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地傳統,但是鑒於之前給鬼子坑地太慘,外一那個鬼子一憋氣,給自己的小破船一炮,或者是看了信之後直接喊一聲「推出去斬了!」那自己這條小命就交代到這裡了。好在老天保佑,穿越者地王八之氣加幸運光環顯靈,王鶴預想中的倒霉情況一樣都沒有發生。自己平平安安的到了日本人的軍艦上。而且還是傳說中世界上已建成的最大戰列艦——武藏號上。
原來最多在書本上看過武藏號,這回見到了真傢伙,就連從現代穿越過來的王鶴都不禁要感歎一聲:大,真***大!
王鶴尚且如此,跟他來的哪兩個兵早就給嚇傻了:乖乖,這麼大一艘船啊!一座小山都不一定有這個傢伙大,看哪個炮管,估計俺們家裡的大水缸都能裝進炮口裡去。但是眾人也只能看到這裡了,因為船已經到了。幾個人被蒙上了眼睛壓上了軍艦,很快就被帶到了指揮室,眼罩揭開,旁邊就有日本軍官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這就是我們的艦隊指揮官井上成美大將。」說實話,王鶴雖然本國未來的元帥大將已經見了不少,但是外國的大將還是頭一會見,一看這井上成美。也是一個精明能幹的老頭。一臉地慈眉善目,和之前遇到地那些日本兵有很大的不同,一點都不像是個為非作歹的人。此刻既然雙方的身份都是軍人,那王鶴一切就得按照軍人的規矩來,人家是大將。自己最多是個營長,算一下也就是個中校,於是他規規矩矩地給井上成美敬了個禮:「大將,你好!本人八路軍二百五十團機炮營營長王鶴作為信使,將我們團長魏元坤的一封信帶給您!」井上成美見了點了點頭,也舉起手回了個禮「你好,八路軍信使先生。不知道你這次來。是有什麼消息要帶給我們呢?」
「是這樣」王鶴清了清嗓子「我們這一次來,目的就是想要跟您說一聲,貴軍目前在海灘上的傷員由於不肯投降我軍,因此我們無法對他們進行應有的救助,但是,眼看這他們慢慢因傷而死,我等在良心上——」說道良心二字的時候王鶴還頓了一下「在良心上有些過不去。」
「是這樣……」井上成美沉吟了半晌,接著一點頭「貴軍果然是仁義之師,行事頗有仁義之風。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這樣決定了,暫時休戰半天,我等派出人員接收傷員,打撈屍體。而你們不會開火。那就這麼決定了。」
「既然司令官閣下答應了,那好。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王鶴說道。
「這個……辛苦你了,這樣來一趟總該在我這裡休息一下,我這裡我來自南洋的咖啡,要不要一點?或許,我們可以放下彼此敵對地身份,坐在這裡聊一聊。」
「這個……」王鶴想了想「可以,這裡我謝謝司令官閣下了。」
「你們都出去吧。」井上成美一揮手,示意身邊地人都退下。
「這個……司令官閣下,怕是不妥吧。」旁邊的日本海軍軍官一起喊道。
「沒關係,有什麼好害怕的。」井上成美笑了笑「只不過是聊一聊而已,而且他也沒有帶槍嗎。」
當眾人都走出去了之後,井上成美起身,給自己和王鶴泡了一杯咖啡,並且親自端到了王鶴面前,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喝吧,這是一位英國朋友送我的咖啡,因為戰爭的緣故,已經快喝完了。」
「謝謝大將閣下。」王鶴畢竟當年也是受過正規教育,家教也很嚴,因此規矩也懂得一些,趕緊起身接過咖啡「感謝大將閣下的款待。」
「哪裡哪裡」井上成美喝了口咖啡,突然問道「敢問一下,這位小朋友,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還有你們地團長魏元坤,都是從另一個時代來到這裡的吧,或者說,你們是穿越者。」
王鶴當時一怔,接著開始裝傻充愣「這個……大將閣下,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不要裝了」井上成美微微一笑「在這個時代,八路軍當中能懂的喝咖啡的,估計不會有很多,而且你小小年紀竟然懂的這些,而且還懂得喝之前放方糖,這很難得啊。」
「大將閣下,貌似雖然少,但是不代表沒有吧。在說我本身出自於一個富裕家庭,懂地喝咖啡也不是值得奇怪地事情吧。」
「是啊,富裕家庭,但是你的氣質」井上成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地氣質已經暴露了,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中國人會有你這樣的氣質,你的氣質和這個時代的中國人一點都不一樣,而且通過你的談吐,可以看得出來,你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是嗎,閣下,看來您是猜對了。但是不知道,您把我留在這裡,是想要問我什麼問題呢?」
「沒什麼,只是想要聊聊,我只是有些問題感到好奇,想要問問你。」井上成美喝了一口咖啡說道「不知道,我們的帝國能否獲得戰爭的勝利呢?「不能,這一仗,你們輸了。」王鶴斬釘截鐵的說道。
「哦,是這樣」井上成美沒有一點驚訝,而是繼續喝著咖啡「看來,這和我預料中的結果一樣。」接著他長歎了一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知道,這一仗根本不可能贏,天皇陛下也知道,你一來,算是告訴了我結果了。」
「這個……或許這個結局讓你有點難以接受吧。」
「沒什麼,早就在預料當中,或許,在戰爭結束之後,我會成為戰犯吧」井上成美摘下了帽子「我指揮過艦隊炮轟過上海,還策劃過轟炸重慶,或許在你們看來,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應該受到懲罰啊。即便是我說,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這個,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會有對您公正的評價的。」王鶴說道。
「是嗎?但願如此吧。」井上成美微微一笑「作為軍人,不能避免戰爭,這也是我的失職啊,對了,我看你的咖啡已經喝光了,要不要,再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