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奔馳,涼風習習,周圍有美女相伴……一般來說,這都是武俠片當中才會有的場景。但是,此刻魏元坤他們卻沒有一點當少俠的感覺。原因就是,在出了李雙泗家,一路上冷風這麼一吹,魏元坤他們的酒醒了。
醒了酒的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致命問題,當時魏元坤一勒韁繩,回頭問王鶴:「老王啊,我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咱們剛才好像牛逼吹大了!」
「這話怎麼講?」
「聽說那向天虎向天豹手下足足有一百來號人,咱們就這幾個去,恐怕是尋死的買賣啊!」
「**,你***才知道啊!」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咆哮了起來。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嗎!」魏元坤連忙賠笑道。
「我們***能不激動嗎!」說完眾人一擁而上,將魏元坤從馬上扯了下來,暴打了一頓。當然,這裡面打人的主角是郭秀蓮和劉千樺,至於王鶴和張昕兩個,對不起,因此長時間騎馬的緣故,此刻他們已經下不來了。
打了一會之後,眾人也明白了,此刻就算是打死他也沒有用了。牛逼已經吹出去了。在想往回兜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不說別的,就說自己這張老臉就往哪裡擱,到了這個時空已經這麼長時間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小小有了點威名。而且在場無論男女,都是屬於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要是這麼回去,誰都丟不起那個人。但是要是想要憑借這幾個人打下黑風山活捉向氏兄弟,除非這五個人都是劉千樺這樣的生化怪物——可惜目前只有一個,或是有那個西斯武士墨菲用刀片子擋子彈的功夫——他人還不在這兒,不然就憑他們幾個一人身上的一支手槍幾十發子彈,那要是去純粹是送死的買賣。
回去回不了,去又去不得,幾個人頭一回這麼犯難,最後眾人一商量,得,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卻說,眾人騎著馬慢慢前行,突然兩座缺少植被的荒山映入眼簾,但見這兩座全是懸崖峭壁,彷彿是刀劈斧砍出來的一般,端的是鬼斧神工,就見那巨大的石壁,高聳入雲,從腳到頂,全是蒼黑的岩石,只有兩山之間有那麼一點緩坡,生著一片灌木叢,一條土路從中通過。
「好地方啊好地方」魏元坤看後說道。
「什麼好地方?」
「各位請看,這個地方,兩側懸崖,人跡罕至,又有灌木叢,進可攻退可守,實在是個打家劫舍的好地方,咱們若是在這裡打家劫舍,就算是殺完了人埋了三年都沒有人知道。」
當然,在這個好地方打劫,魏元坤能知道,黑風山上的土匪自然就更知道了,此刻山上的二當家,也就是向天虎的弟弟向天豹正領著十來個弟兄正耐心地伏在灌木叢裡面,等待獵物出現。和這個時代所有的土匪一樣,向天豹和他的哥哥向天虎都是日不識丁,性格凶殘、暴躁,沒任何信仰,也沒有任何政治觀點,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一般意義上的好惡之分他們倒還能分清楚——至少他們知道,自己就是一幫大壞蛋。雖然他平日裡對於自己的這個身份相當自卑,但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認為當一個落草的土匪還是好處比較多,向天豹他就經常想,人生一世,不能白來一趟,要享福,要有酒有肉有女人,有錢花,算來算去,當土匪最省心最快活,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說,接長不短地還能享受一下洞房花燭夜,當然了,貨色嗎要全看自己肉票的質量了,有的時候碰上那水靈點的自然是好,但是遇到那歪瓜裂棗有腳氣狐臭的那他也就得捏著鼻子忍了,最可氣的是,要是碰上那外表看著水靈,但是裡面瓤子有問題的可就壞了菜了——上一會他大哥向天虎就是這樣,劫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們,結果玩完了沒幾天,褲襠裡面就出了毛病,抓了個郎中一看,原來是傳說中的楊梅大瘡。你說說,這有多麼倒霉!
一想到這事,向天豹就仰天長歎,要說他和他大哥一樣,原來也是個苦出身,至於為什麼落草為寇,那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如果要是簡單一點就是,你們可以將《白毛女》和《水滸傳》當中林沖的遭遇捏在一塊就是了。要說兩個人的功夫都還不錯,廢話在土匪群中要是沒有本事,兩個人也當不了黑風山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天底下的土匪經濟來源都一樣,無論是古代的盜拓、瓦崗寨、梁山好漢,還是現代東北的鬍子什麼的,都主要是靠搶、行剪、綁票、掏老窯兒,什麼順手幹什麼來錢,黑風山自然也不例外。唯一的差別就是搶的時候講究不講究而已。實打實的講,黑風山上的土匪還算有點道義,至少窮人出身的兩位當家的,向天虎和向天豹還明白「殺富濟貧」的道理,因此在山上一再重申搶誰都行,就是不能搶窮人,一來是混個好名聲,二來他們也知道,窮人也確實沒什麼好搶的。
就是因為有了劫富濟貧的名聲,因此之前在這一帶,存在的幾股大勢力都在打他們這支隊伍的主意——畢竟,一百多條人槍,那也不是個小數。國民黨軍想招安,八路軍想收編,日偽方面也想把他們拉過去。不過現在嗎,三股勢力只剩下了兩股,國民黨被拍飛了,而八路軍一天天發展壯大,而小鬼子雖然現在吃癟,但是難不保將來殺個回馬槍。而大當家的向天虎也有點當膩了土匪,雖然之前和日本人的代表接觸過,但是至於投靠誰,他正在考慮。
當然了,這些事情下面的小弟馬仔自然是不知道內情的,好在向天豹作為山上二當家的,又是向天虎的弟弟,因此內情全都知道。至少他清楚,他大哥對於日偽方面根本就沒有考慮,哪怕此刻正在山上勸降的那個鬼子派來的翻譯官鄭之光丫說的天花亂墜。畢竟嗎,土匪也有個名聲問題,自己的大哥不止一次在酒後對著綁來的肉票拍著胸脯聲稱:我們是土匪,但我們是中國的土匪,絕對不是那些投靠日本人的漢奸土匪!至於投八路,他正在考慮,八路雖不是土匪,但和日本開戰之前也多年被國民黨軍追剿,開戰之後又被日本人成天攆的滿山亂竄,直到今年才鹹魚翻身,和自己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而且他還聽說自己的老冤家對頭李雙泗已經和八路聯繫上了,而他聽說的其他幾股土匪在加入了八路之後也都混了個連長大隊長什麼的,雖然官職不高,但也算是有頭有臉了。
只是可惜啊可惜,向天虎和向天豹雖然也想去八路那兒弄身軍裝一穿——聽說八路的新軍裝雖然材料土一些,但是穿起來還是蠻精神的,在說了,不沖那身軍裝,就是衝著到他那掛個副大隊長的頭銜也算是耀祖光宗混出點兒人模樣兒來了,而且前兩天來山上的算命瞎子也說了,這八路軍將來能成大氣候,自己要是能加入,那豈不是也算成了朝廷的人了?
但是想歸想,向天豹他自己也知道,死對頭李雙泗先投了八路,那肯定不會說自己什麼好話,自己再去,沒準就是冷臉貼了熱屁股。而且還有一個致命問題是,自己之前跟八路一直沒有什麼聯繫,況且自己早就聽說八路的紀律太嚴,講什麼三大注意八項紀律什麼的,反正一大堆,歸納起來就是:不許偷不許搶不許玩兒女人不許抽大煙不許耍錢,這可是件麻煩事,要是這些事都不許干,那活個啥勁兒呢?但是不投,那無論是八路還是鬼子,恐怕都不會饒了自己的,。
這的確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就在他正想得入神的時候,忽聽得小道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他精神為之一振,算了算了,不想太多,還是做買賣要緊啊,這下買賣來了,那可得精神點。向天豹眼睛尖,一眼就看見來的人當中有兩個漂亮的大姑娘,一個賽一個水靈,看得他哈喇子都流下來了「沒窟窿下蛆,他就來個賣藕的,這兩天晚上正閒的蛋疼,老天他就送來兩個漂亮大姑娘來!」接著他抽出了腰間的盒子炮,沖旁邊的馬仔一招呼「孩子們,招子放亮點,兩個觀音盤亮,抱回去,晚上併肩子們輪大米!」幾個馬仔此刻也看清了來人的相貌,頓時哈喇子流的滿山都是。
卻說魏元坤指著山頭嗚嗚玄玄說了一通,心中愜意得緊,撥馬剛要走,突然突然小道上橫起一條絆馬索,就魏元坤那馬術水平,沒事還動不動往下掉呢,這回突然冒出來一根繩子,自然是躲不過去,坐下馬當即一頭撲倒,馬背上魏元坤立刻就飛了出去,落地後先是來了個就地十八滾,接著牢牢的吃了個嘴啃泥。向天豹暗喝一聲彩,好綵頭,又逮著個窩囊廢的大少爺!跟著魏元坤的幾個人雖然知道出了以外,但是沒來得及停住馬,就被從旁邊蹦出來的幾個土匪用槍逼住了。王鶴倒還知趣,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張昕頗有不忿的心理,當場大喝一聲:「不開眼的毛賊,***連老子都敢搶!」結果被旁邊的土匪一槍托子就給從馬上砸了下來,接著就是一頓圈踢「***,老子就搶你的了,怎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