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講得好:車過山海關,碰杯就得干!咱們走一個!」在一間特意安排給重慶方面飛行員居住的屋子裡面,魏元坤他們幾個和高志航劉粹剛喝的那叫一個開心,幾個人推杯換盞,充分發揚了東北人「酒場如戰場」的革命喝酒主義作風,幾瓶酒轉眼之間就一掃而光。那場景就如同現在的國共局勢——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不好也不行啊。目前蔣光頭、不,應該是蔣委員長,已經成為了備受世界人民關注的偶像。目前擺在他面前的軍事壓力一點都不比俄國的那位大鬍子小。關東軍、南洋派遣軍加上新組建的特設師團,一股腦的都調了他的面前,全都玩了命的朝他進攻。這時候他也沒有閒心閒扯搞什麼國共內鬥,畢竟還是解決目前問題要緊。而且共產黨在華北方面的表現也非常不錯,一連串的反掃蕩戰鬥打得有聲有色,不斷進行的反攻甚至逼得鬼子從華南調走了兩個精銳常設師團到華北。現在的土八路共產黨可是香餑餑,委員長也知道——要是在惹了共產黨八路軍,到時候他們只要偷點懶,讓鬼子鬆口氣,那恐怕他就要嚥氣了。好在土八路倒也真爭氣,弄得蔣委員長暫時忘了彼此之間的仇怨,甚至破天荒的把美國人的軍援和自己的空軍都派來了一部分進行支援。而美國人對於八路軍的戰鬥力也是相當的滿意——這樣消耗少、戰果大的部隊可真是天下難找,各種軍援那真是不要錢一樣運了過來。要不是因為有這樣一層原因,劉粹剛他們也到不了這裡。
不說蔣委員長,接著說這場國共酒會,卻說幾個人喝到高興處,高志航劉粹剛突然掩面大哭,看的魏元坤他們十分奇怪「高大哥劉大哥因何失聲痛哭?」兩個人一起答道「適才聽得老弟講車過山海關,不禁想起了老家尚在日寇手中,父老鄉親深受荼毒戕害,我等身為軍人,不能保護父老、收復國土,怎能不哭?難道你們三個人身為東北男兒,就體會不到背井離鄉這種痛苦嗎?」
說實話,幾個人還真就體會不到家鄉被敵人佔領,作為軍人,自己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被敵寇趕出家園的痛苦。在他們的家鄉,「當亡國奴「和」生活在異族「的刺刀之下那都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人民解放軍雖然裝備爛點外加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沒辦法為人民開疆擴土,但好歹也是一支強大的部隊,保家衛國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那個時空當中的中國也有自己的核保護傘。類似日本這樣的國家,就算是十個過來入侵也會當場撲街——打不了讓你嘗嘗鈾235大蘑菇的滋味。因此雖然也是東北人,但是對於劉粹剛高志航他們的感受,他們卻一點都體會不到。聽兩個人這麼一說,他們才想起來,東北目前還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因此也都長歎了一口氣,不過幾個人都是熟知未來歷史的走向,當即都勸道「沒關係,用不了幾年,咱們就能打回老家去,到時候還要登陸日本本土,砍了東條英機,活捉那個日本天皇,然後彈雞雞彈到死!」接著魏元坤一舉酒杯「咱們大伙都舉杯喝上一杯,為了幾年後的勝利乾杯!」
聽到這話兩個人都抬起了頭,先是苦笑了一下,接著舉起酒杯,昂首挺胸道:「等到了那一天,我做東,咱們好好喝上一頓!」接著一飲而盡。聽了這話魏元坤倒是有了些傷感,心說:「到了那時候恐怕咱們就要兵戎相見了,還喝酒呢。」但是這話他卻沒說,而是又倒上了一杯「但願如此吧,你是空軍,打不過還能跑,我可是陸軍,到時候能不能活著還是回事呢,要是活到了那個時侯,我請客,咱們大喝一頓!」說完一仰脖,將酒喝了。但是事情往往不像魏元坤想像的那麼糟糕,當穿越者的出現將時空攪得足夠亂七八糟的時候,有些應該發生的戰爭將會不再發生,而取而代之的,將會是另外一場大的戰爭。而在這場戰爭當中,他們還將會是站在同一戰線的盟友、不,應該說是同志才對。
就在幾個人喝酒聊天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聽說有我們朝陽老鄉?在哪呢?我看看!」接著一個人闖了進來。其他人都瞪著醉眼望著面前這個人:此人身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二左右,黑黝黝的皮膚,高顴骨濃眉毛,穿著一套寬大的八路軍軍服,雖然看上去幹枯瘦弱,但是卻掩飾不住這也是一位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軍事統帥,一股殺氣從他的身上飄逸而出。但是此刻眾人已經喝上了興,外加這些人個個都是陸地上的猛虎空中的雄鷹,在這個時空也都算是響噹噹的人物,管你是什麼人,我們這裡喝酒你跑進來搗亂算怎麼回事,當即都拍案而起,一個個罵罵咧咧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這裡喝酒你跑進來算是怎麼回事……」就在有人擼胳膊挽袖子打算要揍這個人一頓的時候,魏元坤擦了擦眼鏡片,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人,當即大喊了一聲:「你是……趙尚志趙司令!」
聽了魏元坤這一聲喊,王鶴和張昕兩個人先是楞了一下,接著一起從酒桌上摔倒了桌子下面——酒立即就醒了一大半。看著眼前這位自己的老鄉,魏元坤特意狠狠掐了旁邊的張昕一下,直到他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他才確定,這是真的。
反倒是旁邊的高志航和劉粹剛兩個人不明所以,還在那裡晃晃悠悠的問:「這位是誰啊?」
是啊,現在是1942年,按照歷史來說,趙尚志同志早在1940年就已經光榮就義。但是現在,他卻活生生的站在眾人面前!也就是說,按照常理,他老人家不可能活到現在,但是在這個時空,「常理」這個詞恐怕早就已經被野狗給吃掉了,想一想就連大眼袋的圖哈切夫斯基都活的二楞二楞的,更別提我們的「中國夏伯揚」趙尚志趙司令了。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魏元坤過於感慨的緣故,反正上來抱著趙尚志就是放聲大哭「趙司令啊……」弄得在場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這小子是怎麼了?而趙尚志趙司令也感到奇怪:當初他聽說那魏元坤在熱河朝陽一帶把小鬼子禍害的不輕,整整一個師團就讓他帶著一群烏合之眾外加阿貓阿狗給坑的差一點就全軍覆沒,端的是少年才俊,響噹噹的英雄。想當年,自己在林海雪原當中拉桿子打日本,累成那樣也沒有他一炮的戰果多。而且聽說這幾位也是自己的朝陽老鄉,打算過來看看,卻不想自己一進門就挨了一頓罵,差一點就挨了打,接著就被人認了出來,然後抱著自己就失聲痛哭,這是怎麼回事呢?
「先別哭先別哭,對了,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趙尚志問道。
「這個……這個」魏元坤一下子頓住了,他總不能說「您的事跡在幾十年後被拍成了電視劇,我小學鄉土歷史課本上專門有介紹你的一課,我還去過您老人家的紀念館參觀過好幾趟呢,您犧牲後頭骨運回朝陽那叫一個排場……」要是說了那絕對就亂了套了。好在此刻他酒已經醒了大半,腦子恢復了清醒,當即運起瞎掰神功:「那個那個,在熱河,睡不知道您趙尚志趙司令的大名啊,而且我當年在日本人那裡還看過您的通緝令,因此記得。」聽說這話趙尚志哈哈大笑「小兄弟啊,現在好像你的人頭比我值錢多了。」
就在魏元坤和趙尚志交談的時候,旁邊王鶴和張昕也將趙尚志的事跡給高志航劉粹剛他們一講,兩個人聽說他在白山黑水中於日寇游鬥多年,當時也是佩服,而趙尚志聽說二人都是開飛機的王牌,那高志航目前打下了28架日本飛機,而劉粹剛也已是打下了31架的超級王牌,當即也佩服的緊。英雄惜英雄,好漢惜好漢,幾個人此刻也不提什麼意識形態黨派之爭,只是聚在一起一面喝酒,一面各講各自的戰鬥故事,喝到酣處,魏元坤從懷裡摸出把小手槍——都是從日本將官那裡繳獲來的配槍,張昕王鶴也從腰間將自己的珍藏日本將官手槍掏了出來「幾位大哥今天見面,感覺甚是投緣,沒別的送的,幾把手槍,都拿去做個紀念」接著幾個人又講了這手槍的來歷,聽得三個人是目瞪口呆。最後魏元坤的舌頭都大了,還拍著高志航和劉粹剛的肩膀說道;「手槍就送給你們了,跟你們說,你們絕對是……兄弟,在我這,蔣委員長……不好使,你們好使……有困難說……解決!」兩個人也是連連答應,最後幾個人喝的多了,就各自躺在炕上睡著了。
卻說第二天天明,外面有人來找魏元坤等人,打頭的正是那盧思遠,一進門就罵「你幾個臭小子,今天一大早那些記者就要來找你們,左右找不到,沒想到你們居然躲在機場這塊跟人喝酒了!趕緊換套衣服,跟我走!」說著一招手,幾個戰士就來拉他們,就在這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接著盧思遠等人臉色一變「不好,鬼子的飛機要來了,趕緊進防空洞躲起來!」此刻高志航劉粹剛等人也醒了,聽說日本人的飛機來了,頓時精神大振,對旁邊的趙尚志說道「來得正好,昨天與趙大哥和幾位小兄弟也是頭次見面,三位送了三把手槍,我們也無以為贈,今天鬼子飛機來了,我們就給你們打下來幾架看看熱鬧!「說著兩個人快步跑向跑道,此刻日軍飛機的發動機聲已經隱約傳來,周圍眾人紛紛躲散,但是二人全然不顧,依然跳上僅有的兩架已經加滿油彈的飛機,發動起飛。飛機起飛後兩個人貼著山頭飛行,飛出一段後一拉機頭,猛地爬上高空,正撞見鬼子前來轟炸的轟炸機群。日軍自以為自己偷襲得手,卻不想斜刺裡殺出這麼兩架戰鬥機,當即慌了手腳,四架護航戰鬥機當中兩架護航的隼式當場就被打爆,剩下的兩架還要跟二人纏鬥,但那是紅武士劉粹剛和高志航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打得冒著煙落了下來。剩下的轟炸機見了,四散奔逃,兩個人哪裡肯放?當即駕機直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