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讓我們將鏡頭轉到延安。
穿越者們首先的到的消息是魏元坤他們遭到了鬼子特種部隊的偷襲並且飛機墜毀的消息,接下的時間又得到線報,飛機上所有人無一倖免,在墜地的爆炸中全都屍骨無存。這個消息立即讓所有人陷入了悲痛當中,可以肯定的是,這四位好同志都沒有叛變國家和民族,因為破譯的電文顯示他們在飛機上進行了英勇的搏鬥,而且一度控制了飛機,但是最後還是全部壯烈犧牲。為此在延安大伙為這四位烈士舉行了隆重但秘密進行的追悼會——窯洞當中擺著三個筆記本電腦和一個MP4,上面顯示這四位的大照片——後來魏元坤對於這場追悼會相當的不滿,因為他的照片是用MP4播放的,比其他三位的小太多了,明顯不夠排場。追悼會上首先由魏元坤同志的親密戰友、大學和他在一個寢室一個班級度過了整整四年時光的孔德英同志宣讀了悼詞,悼詞中回憶了魏元坤、王鶴、張昕、王芳園四位同志平凡、偉大同時又及其憋屈的一聲,對他們在最後關頭面對強敵威武不屈戰鬥到底的英雄行為提出了讚揚。由於是困難時期,接下來各位穿越者和參加追悼會的未來國家領導人們向四位「烈士」的衣冠塚敬獻了野花——花圈就免了。在接下來的遺體告別儀式當中,不少人睹物思人,當場放聲大哭,因為所謂的遺體,其實就是一雙魏元坤的鞋墊、王鶴的一件背心、張昕的一頂綠色貝雷帽和王芳園經常玩的一個海綿寶寶的玩偶。有道是患難見真情,在這種時候一個人的人緣就完美的體現了出來,尤其是魏元坤得到了最多人的懷念——絕大多數的人都在現場魏元坤棺槨前捶胸頓足哭得死去活來:
「老魏啊,你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呢,你欠我的二百塊錢是還不上了啊!」
「魏元坤,你個沒良心的,你上回和我打賭欠我的一個禮拜反還沒請呢……」
「魏元坤啊,你前幾個月把我剩下的最後一瓶可樂給喝了,趕緊還我啊……」
那一邊追悼會兼追債會開的是如火如荼,而這邊魏元坤他們的誓師大會也開得熱熱鬧鬧。在一個名叫烏蘭白的小村子裡,郭文聯的仁義軍和另一支抗日武裝由李鳳春領導的抗日救國軍勝利會師,幾天當中,按照8月28日在鐵溝黃某家裡召開的13人的秘密會議的約定,包括紅槍會在內的朝陽其他幾支抗日武裝陸續聚集到了這個小村子當中,總共有200多人,當天晚上,郭文聯與幾股抗日武裝的領導人李鳳春明梅亭、王春榮、張義、張永亮等和魏元坤王鶴張昕等人歃血為盟,豎起了「殺富濟貧自衛軍」的大旗——由於穿越者的加入,這個時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本來原來的時空當中他們的起事行動在部隊還沒有集合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洩露了消息遭到了敵人的圍剿,而今天由於這樣那樣的緣故,本來應該失敗的事情卻獲得了成功——但是這件事情魏元坤卻沒有對他們說出來,畢竟,這種事情在這些人看來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不說反倒更好。
在這支七拼八湊而成的抗日隊伍裡,穿越者們得到了這些出身草莽的抗日英雄們的一致尊敬——畢竟他的頭上有「八路軍」這個名頭在,就連郭文聯這樣有著將近八年抗日曆史的英雄都不能不給面子,畢竟在這一帶,說到八路軍打鬼子,那個不伸出大拇哥說一聲「好!」因此四位穿越者很快就在這支部隊當中擔任了要職,至於為什麼能這樣,原因就是這仁義軍中的眾位好漢早就聽說八路軍裡好像有名叫「政委」和「指導員」的兩個人,傳說這二位個個都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一個個都是「聞風知勝敗,嗅土曉輸贏,用兵如孫武,佈陣如子牙」的主,端的威力無窮,很是厲害。但是要讓這些人具體說一說這政委指導員是幹什麼的張什麼樣,除了傳說中3+N頭和6+X臂之類的形象之外,誰也說不清楚,好再來了魏元坤等人,這下眾人趕忙打聽,這政委是幹什麼的?魏元坤首先糾正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政委和指導員是八路軍當中的兩個職務,而不是兩個人,至於這個職務是幹什麼的,魏元坤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乾脆來了個簡單直接的,「就是相當於你們綹子當中的『賬房』!」這下眾人才恍然大悟。眾人覺得,既然八路軍當中有政委,自己的隊伍當中要是沒有一個那也太不像話了,而且魏元坤說起話來文鄒鄒的(後來隨著瞭解的深入,郭文聯不禁仰天長歎:這小子也忒會裝相了!),「之乎者也」和「子曰:人云:」也是張口就來(旁邊王芳園心說:這只不定又是他什麼時候編出來的呢),人比人的死,貨比貨得扔,通過談話,這些莊稼漢出身的抗日英雄們自覺自己在文化上很是自慚形穢,後來聽說魏元坤他們四個都是大學畢業,那一個個全都肅然起敬——大學生,那一個個都是文曲星下凡,能到咱們這個窮地方來,那豈能怠慢,當下推舉魏元坤當隊伍裡「翻垛的」(黑話中軍師、參謀的意思)政委,而王鶴則當了指導員(郭文聯等人認為,既然政委和指導員都是好東西,那咱就一樣來一個),張昕當年學過醫院管理,在費了牛勁給大伙解釋清楚了他的職業性質之後,很快他就當上了隊伍中「裡四梁」裡面的糧台,而王芳園同學一個女流之輩,在這幫純正朝陽老爺們的眼裡理論上是不適合扛槍打鬼子的,但是當眾人聽說這姐們有著幹掉過兩個鬼子的經歷之後,一個個全都刮目相看,由於眼見她寫得一筆好毛筆字,因此眾人一致決定:就讓她當我們的「字匠」吧!
既然你當了賬房、不對,是政委,那就要履行政委的職責,隊伍裡有幾個紅槍會的成員以極其虔誠的態度求魏元坤「政委,這鬼子黃皮追的我們太慘了,你能不能給我們算算,這鬼子的追兵現在到那裡了?」說完還給魏元坤送上來了幾個大錢,當下弄得魏元坤淚流滿面,心說我當的是政委,又不是算卦的,你給我拿大錢這玩意幹什麼啊!不過雖然魏元坤不懂周易算卦麻衣相面看手相批八字一類的東西,但是有些東西卻十分的明白,只見當天晚上魏元坤和王鶴兩個人悄悄溜了出去,第二天一早就帶來了敵人的消息:
「各位,鬼子今天晚上就要偷襲咱們村子,鬼子這回來了50多人,黃皮來了70個,有兩挺歪把子、一挺雞脖子,還有兩個擲彈筒。」
這則消息聽得大伙是一頭霧水,但是眼看著這一位政委一位指導員全都信心滿滿,頗有諸葛武侯當年「我站在城樓觀風景,耳聽得城下亂紛紛」的氣概,也就不好說什麼了,畢竟你讓人家當了賬房、不對,是「政委「,這是人家的職責所在,在說如今鬼子圍剿的正緊,對於這樣的消息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安全第一,被鬼子給黑了那可不是一件鬧著玩的事情。
按照幾位大當家的意思,遇到這種情況,咱們的隊伍應該果斷的——跑路,雖然那70多個黃皮並沒有被眾位英雄好漢放在眼裡,但是畢竟這回鬼子可是來了一個小隊的兵力,而且還有重機槍小鋼炮,自己的隊伍雖然有200多人,但是只有一挺機槍和幾十支步槍,其中一多半都是老掉牙的型號,至於其他人,那就只能裝備鳥槍、大抬桿甚至是大刀紅纓槍之類的東西了,除去四位八路帶來的裝備,這裡面火力最強的傢伙就是一門紅槍會從地裡刨出來的一門鬧義和團年間的銅炮了,用這些傢伙跟武裝到牙齒的鬼子打,明顯是在送死。但是也有人不同意他們的觀點,畢竟隊伍才剛剛開張,怎麼地也得討個「開業大吉」不是,剛成立遇到鬼子就跑路,這以後還怎麼在這塊地頭上混嗎!兩伙人各執己見爭吵不休,把火炕拍的啪啪直響,最後氣得李鳳春和郭文聯兩位老大掀了桌子「你們還有沒有王法,現在開會商量的抗日的大事,不是上大集去挑牲口!」這一舉動果然有效果,所有人一看頂樑柱發了火,全都靜了下來看著這二位。但是遺憾的是這兩位目前也拿不定主意,但是好在有了這幾位八路,他們都是文化人,不妨讓他們出出主意。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四位的身上,而這幾位也都是沒有主心骨的人,平時幹些別的東西一個頂倆,但是王鶴和張昕這兩個傢伙一個是研究郵票一個是研究電腦的,在這個時代這些東西狗屁用沒有,而王芳園一個女生又是學畫畫的,自然更是沒有用。因此要說打仗,那還得看魏元坤的,畢竟眾人當中只有這小子從小就研究軍事方密的東西。
此刻魏元坤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如果眼睛能發光的話,此刻的魏元坤早就被聚光產生的熱能給點著了。雖然委員困此刻心裡也在矛盾當中,但是眼見著所有人都等著自己的意見,要是不說兩句是在是有點過不去,只見魏元坤沉吟了一下,然後搖頭晃腦的說道「依我看,這打有打的道理,不打,有不打的道理。」眾人聽心說你說的都是屁話,眼見著周圍人的眼睛裡冒出了鄙視的目光,魏元坤一咬牙,「但是依我看,咱們這一仗得打!」
此言一出主戰派全都興高采烈,而轉進派則群情激昂,「你說打,就憑咱們這些破傢伙事,怎麼跟鬼子打?」「鬼子用的都是東洋快槍,還有重機槍小鋼炮,咱們都是老套筒子,能跟他們打嗎!」
而魏元坤則擺了擺手,說道:「這些我自然是知道,但是嗎,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武器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因素,取決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是人,而不是一兩件先進武器,只要咱們能利用自己的優勢,那打敗甚至是全殲鬼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雖然魏元坤前面的話大伙都沒聽明白,但是一聽說能全殲鬼子,所有人都來了精神,「我說政委啊,你能不能說的詳細點,什麼決定因素主要因素什麼的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你就給我們講講,怎麼才能把鬼子給打回去吧。」
其實魏元坤對於能不能打勝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一次如果要是不打或是打敗了撤退,那這支隊伍的結局就會和歷史上一樣,被鬼子給打散然後各個擊破,而這些人的下場將會非常的不妙,而自己和王鶴他們肯定也會在一次當鬼子的俘虜,而這則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為了自己也為了仁義軍這些歷史上的英雄們,他必須要拼一把。想到這魏元坤定了定神,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裡冒出了無數的想法。
「既然你們問了,那我就跟你們說了,剛才那些話的意思就是,別看你小鬼子傢伙事硬,但是傢伙事硬他就不一定好使。要收拾他們那招兒可太多了,畢竟這是咱們的地頭,他們是外來的,大伙想想,論地形,這幫傢伙肯定比不上咱們熟悉,這周圍的山山溝溝哪有一草哪有一木咱是全都知道,在山上咱們閉著眼睛都能走個來回,鬼子他能嗎。咱們是從光屁股開始就在山上轉,論鑽山溝子,那小鬼子能是咱的對手嗎!」
「對呀,小鬼子跟咱們比鑽山溝,我借他兩條腿,他要是敢追,我***就溜得他連炕都上不去!」一個名叫楊冠三的漢子說道,他的話引得大夥一陣哄笑。
「說得對,還有,雖說鬼子的槍炮厲害,但是咱們的人多啊,論拿槍對射,咱們肯定不是小鬼子的對手,但是要說跟咱們面對面比劃比劃,那小鬼子就不是咱得對手了,咱們三個打一個還打不過他,要是真這樣,還不如回家到娘懷裡吃奶去呢!所以只要不怕死敢拚命,小鬼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聽完這話所有人都群情激昂,都是堂堂中國的大老爺們,要是連三個都打不過他一個,還真不如去回家到娘懷裡吃奶去了。
「而更重要的是,咱們手裡也有硬傢伙,」說到這裡魏元坤抄起一桿鳥槍,「大伙可能覺得這傢伙不怎麼好用,但是別忘了,在30步內,這東西一打就是一大片,至於大抬桿,那就更厲害了,這東西走進了連挺機槍咱都不換啊」放下鳥槍,魏元坤又把自己的A74拿了起來,「可能有人說了,這都是土玩意,要論洋的,咱們也有,這個東西叫A74,射程400米,每分鐘射速60人聽了一齊驚歎「這不跟個小機槍似的嗎!」接著魏元坤又抄起了自己的M21狙擊步槍「看著沒,這槍上帶個瞄準鏡,800米外打鬼子的腦袋,沒有問題!」眾人聽了,又是一陣歡呼。而且眾人細想一想,鬼子雖然凶悍,但是自己這一方隊伍裡也有幾個「管直」的炮頭,若是單純對射,鬼子不一定能討到什麼便宜,外加八路同志剛剛給自己送來兩挺機槍和兩支花機關鎗,雖說機槍沒有槍托沒有腳架,但是火力卻也不賴,在傢伙上也不見得比鬼子軟,甚至還更有優勢。此刻魏元坤吐沫星子橫飛,各種強詞奪理胡攪蠻纏敵我分析在他那裡層出不窮,哪怕是缺點在他的「口吐蓮花」技能下也成了優勢有點,雖說有忽悠人的嫌疑,但是卻使得士氣大漲。
「有這些傢伙,咱們要是還幹不殘鬼子,那咱們也忒廢物了!」最後魏元坤總結性的說了一句,「誰要是不敢幹,誰***就是大姑娘養的!」
總的來說,魏元坤的戰前動員非常成功。在他的忽悠、錯了,應該是動員下,剛剛組建一天不到的殺富濟貧自衛軍每個人都嗷嗷直叫,畢竟誰都不想當大姑娘養的,國家仇民族恨外加家族榮譽個人名聲使得這支二百多人的部隊人人都成了死士。既然決定打,士氣也不成問題,那麼接下來就該研究一下在那裡打了。而為了打這個埋伏,所有人都積極獻計獻策,而弄些弄死人的小機關,這恰恰是王鶴的專業。至於張昕,則充分發揮出了他的醫藥學知識,雖說這小子救人治病的藥配不出一樣來,但是吃死人的卻能弄出一堆來,當下就配了藥水用來熬洋炮和大抬桿用的鐵砂,這東西打上,就算是不死那也得掉上幾斤肉——除非你願意中毒毒死或是潰爛爛死。至於王芳園,一個老娘們家家的自然不能上戰場,但是魏元坤的M21狙擊步槍卻歸她使用,讓她充當狙擊手的角色——因為一般人一看了瞄準鏡當中的刻度尺就會頭昏腦脹,這對於她來說倒是個安全的任務,畢竟,躲在幾百米外的隱蔽掩體中朝敵人放黑槍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當然前提是對方沒有狙擊手以及自己人沒有被擊敗,不然要想傷到這位大小姐還真是問題。總之所有人都各有分工,全軍上下此刻都摩拳擦掌,既然是開打,那就要打個漂亮的,自己的隊伍剛開張,怎麼也的弄個開張大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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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河邊,天氣晴朗,連片雲彩都沒有,山上雖然已經染上秋色,但是仍有綠松點綴其中,河旁邊的蘆葦當中不時傳來王八撲通撲通的入水聲,而靠近岸邊的高粱地還沒有收割,高粱桿依然挺拔,如果不附帶描寫埋伏在高粱地當中的一百多號人,這儼然就是一派存在於無數詩人墨客筆下的標準田園景象。
「政委,你說鬼子這次能來嗎。」一個戰士實在受不了渾身插滿荒草,趴在濕漉漉的地上的滋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於是便小聲的問趴在旁邊的魏元坤。
「別亂動,小心暴露目標」魏元坤非常有信心的說「放心,肯定能來。」,就在魏元坤說話的功夫,他的耳機子裡傳來了王鶴的聲音「老魏,鬼子來了。」聽完這句話魏元坤朝旁邊的人攥了一下拳頭——這是敵人來了,準備戰鬥的信號。而那個人見狀,連忙朝旁邊的人也攥了一下拳頭,很快,埋伏在一片高粱地裡的一百多個人全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而在這時候,起著高頭大馬的石琢三郎正悠閒的欣賞這沿途的風景,而在他前面,是90多個滿洲軍開路,而在他的身後則跟著50多個全副武裝的日本兵。對於這次清剿行動,石琢三郎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自己的對手是土匪一樣的所謂義勇軍而不是滿蒙邊界上的蘇聯紅軍,他們既沒有火炮等重武器,也沒有先進的步槍,更不可能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甚至有了上頓沒下頓連飯都吃不飽……反正維持一支軍隊作戰的基本條件他們都不具備。因此,他這一次出來完全是抱著「打獵」的心態,畢竟自己有一百多人,雖然大日本皇軍只有五十多個,卻是方圓幾百里內最強大的一支武裝力量,完全不是支那叛匪所能比擬的。但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前進的路邊,多了一座剛剛建起的新墳,而且他也不會知道,就在前面的高粱地裡,埋伏著一百多個人,要給他們以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