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噶!」佐佐木少將一見面並沒有聽聽橫田中佐的解釋,而是直接給了他兩個大耳光——一天的時間損失了幾乎一個中隊的人馬,而且是在己方佔據絕對優勢的掃蕩行動當中,卻連土八路的屍首都沒看到,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嚴重的失職行為。「少將閣下,我認為……」橫田鼓足了勇氣將他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但是換來的卻是新一輪的「三賓地給」,這是橫田中佐可悲的地方,遇人不淑的悲慘莫過於此,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長官。這位佐佐木少將作為一名日本士官學校的優秀畢業生,繼承了了士官學校能教給他的一切,包括日本陸軍軍官特有的狂傲自大,在他看來,對面的八路無非是裝備精良一些,戰鬥力強一些,和之前遇到的沒什麼兩樣,至於橫田所說的那些「沒有兩腳架,使用口徑很小但威力巨大的機槍」,他認為這可能是八路的地下兵工廠在原料缺乏的情況下造出來的應急武器——就像他們的復裝彈和經常只能炸成兩瓣的手榴彈一樣。至於所說的「超重型戰車」,別操大爺了——如果是中國人或是會說後世的普通話的話,佐佐木一定會這麼說,一支連平均每個人一支步槍每支步槍一把刺刀都不能保證,補給彈藥嚴重不足的軍隊居然會有「超重型戰車」?
這絕對是一個笑話,大笑話,但更可笑的是,居然有人相信這個笑話,這個人就是面前的橫田中佐。
「你的所作所為那還像個大日本帝國的軍官,我看你已經被小小的土八路給嚇破膽子了吧!」佐佐木在抽耳光到自己的手發麻之後,冷笑了一聲「我看你已經不適合作為一名大隊長指揮部隊作戰了,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你的錯誤。」橫田聽後剛要反駁,就見佐佐木旁邊的參謀長衝他使了個眼色,他一下子明白了,這時候,面對這樣的一個長官,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不說,如果在說下去,自己肚子裡的那套下水恐怕就要放出來展覽一下了,自己這位長官的脾氣他也是瞭解的,在憤怒之下說出「你自裁吧」這樣的話是完全可能的。雖然作為一名大日本皇軍不應該貪生怕死,雖然不應該想念家中的父母、兄弟、老婆和孩子,但是自己不應該白白的送死,一想到死,橫田的肚皮就一陣陣的發涼。
既然閉上了嘴,佐佐木少將還是非常仁慈的,直接將這位「被土八路嚇破了蛋」的倒霉中佐踢到了管大行李的後勤部隊。佐佐木認為將他調離作戰部隊是對他的一種羞辱,但是橫田卻並不這麼認為,雖然自己從「老鷹變成了蜻蜓」,但是卻不用為「一場大雞蛋往石頭上撞的戰鬥」的失敗而負責了,或許,這也不錯。
佐佐木少將雖然對於橫田中佐的言論非常憤怒,但是他並沒有將橫田中佐的警告完全拋在腦後,為此他特意向上級打了報告,從附近調來了一個輕戰車偵查中隊和一個95式戰車中隊,外加一個山炮中隊,加上自己親自率領的一個聯隊和兩個大隊的直屬火炮,60毫米以上的火炮已經達到了90門以上,外加兩個中隊的戰車,即便是土八路有了橫田口中所說的「超重型戰車」,就憑借自己的實力,自己也能對付的了——他不認為這個世界上能有擋住75毫米山炮直射的陸上移動物體。
當然也不能怪佐佐木少將孤陋寡聞,首先他是日本陸軍的少將而不是蘇聯車裡亞賓斯克的工程師,還不知道這世界上有T34這種怪物坦克的存在,同時對於T34坦克的若干輩孫子——T55、T72和中國的99A2坦克自然是更不可能知道,因為在此前他根本就沒看過架空歷史類小說。當然就算日本有的話,此刻的科幻雜誌上還是多炮塔神教的天下,至於以上那些單炮塔妖孽,他是做夢都不可能想出來。
此刻那些單炮塔妖孽正在和四千多老八路、土八路待在一個名叫斷木溝的地方。至於幹什麼,可以想像,這兩個團的八路軍在得到了十七卡車幾百噸的軍火彈藥之後會幹什麼。在被鬼子像攆兔子一樣追了半個多月之後,突然吃了天上掉下來的一個超級大個黏豆包之後的暴發戶們自然要將以前的舊賬還回來。按照以往,斷木溝絕對稱不上是一個打伏擊的好地方,至少對當初的土八路來說是這樣的,地勢過於平坦,而且剛剛收割完麥子,青紗帳還沒有長起來,周圍的山坡度也都很小,據險而守等於是自殺,很容易讓敵人從一個方向上突出去。但是現如今八路們鳥槍換炮而且換得還是21世紀的洋炮,外加有裝甲部隊的支援,這一切就都都不成問題了。
「這個地方,很好,適合打伏擊。」來自21一世紀的特種兵們和富有經驗的八路軍團長們達成了一致,這回土八路們對於自己的勝利很有信心,每個連光機槍就加強了八挺,這還不算換裝的那種和步槍打的一樣遠而且能連發的81式步槍,至於鬼子的大炮,怕什麼,我們的炮好像比他們更大。「咱們有兩個團,這麼多大炮,還有坦克車,就算是一群豬也能幹掉鬼子一個大隊了!」
但是出乎於八路們的預料,這次來的並不是一個大隊,而是一個聯隊外加兩個大隊,這些直到他們進了包圍圈之後才知道,而這時候在想撤退已經來不及了。同樣日軍方面佐佐木少將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土八路敢打他這個加強聯隊的伏擊。
在遭到伏擊之前,佐佐木少將還是很得意的,土八路在皇軍的武威之下丟盔棄甲,狼狽而逃,武器裝備丟了一地,雖然有人懷疑這是土八路的疑兵之計,但是,在佐佐木的印象當中,這一帶的土八路就算是人人都喝了三斤老白干也沒有膽量想吃掉一個正規聯隊的皇軍,況且,就算是疑兵之計的話,土八路也不會大放到連嶄新的三八槍和九二年式重機槍之類的寶貝疙瘩都丟下來誘敵的可能。不過半路上卻還能偶爾遇到了不到一個連土八路騎兵的騷擾,但是這些土八路除了槍法准一些——幹掉了他兩個中隊長和六個小隊長,其他倒也沒什麼了不起,甚至還被自己手下的裝甲中隊追上去消滅了好幾十個,「這些該死的支那蠢豬,居然妄想用血肉之軀來對抗皇軍的機械化部隊,實在是可笑。」就在他譏笑土八路的無知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間闖進了埋伏圈,直到戰鬥打響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
「連長和指導員都死了!」一個八路軍騎兵在逃到自己人的陣地之後,跳下馬放聲大哭,作為一名戰士,他已經完成了誘敵深入的職責,他的連長和指導員也是一樣,「別哭了,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替他們報仇!」張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八路軍也知道了日本人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聲令下之後,在中國倚仗先進武器橫行霸道的日軍終於嘗到了比他們更加先進的武器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