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方面,兩個軍曹的行為引來了他們這個偵查小隊中最高軍官,也就是一名小隊長的注意。「八嘎,你們為什麼開槍!」野川正雄作為一名剛剛到任的小隊長,有理由對手下的士兵進行訓斥「你們難道想讓土八路早早的就知道我們來了嗎!」表面上的理由是這樣,實際上野川正雄心中真實的想法卻是不想步他前任的後塵,被裝進骨灰盒裡拉回日本。前任那個倒霉鬼,也就是那個留著仁丹胡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的熊本人瀨川,在三個月前,他在一次掃蕩當中胸口上上挨了八路的一槍,從彈著點上來看這似乎並不是致命傷,頂多也就是讓人在醫院躺上幾天而已——當然這是正宗的6.5毫米有阪彈藥所能造成的正常後果,但是倒霉的是他挨的那顆彈藥出產地並不是東京兵工廠或是奉天兵工廠,而是一顆八路軍兵工廠製造的復裝彈,雖然這種子彈毛病多多,但是唯一的一個好處卻在瀨川本人身上體現了出來,那就是子彈命中之後不是直線穿出,而是七扭八歪打著滾鑽到了他的心臟上,於是,他就只好死了。
兩名日本老兵油子自然知道這位新空降來的軍校畢業生長官心裡想的是什麼——新來的嗎,不用說也都知道,既想擺軍官的威嚴,又怕老兵不給他面子。但是雖然在心裡懷有一種老兵特有的鄙視,但是表面上他們還是要過得去,因此一個個站得筆管條直,而對方心裡也都清楚,只要面子上過得去,老兵是不會「下克上」的,當然作為交換,新來的少尉也不會按照帝國傳統給對方來「三賓地給」。
「報告,我們兩個剛才發現一個土八路!」野泉明宇理直氣壯的喊道,由於這個新小隊長是個老派軍官家族的傳人,對於大日本皇軍在作戰過程中的一些「正常」舉動,比如劫掠強姦濫殺無辜等行為一直很看不慣,認為有違「武士道精神」,所以在他扭轉自己的思想之前,最好還是要照顧一下他的情緒。當然野川小隊長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對於這些行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甚至心裡也開始活動想親自參加某些「正常」行為,因此對於兩位老兵的說法也是心領神會「你們注意吧,不要在打草驚蛇了!」
「哈伊!」兩個日本軍曹齊聲答道,說完撿起剛才扔到地上的香煙,繼續抽了起來。
就在兩個日本兵抽完香煙,將煙屁扔在地上的時候,我們的魏元坤同學也取回了他的武器,此刻的他正趴在剛才他挨槍子的地方,用M14狙擊步槍上的瞄準鏡觀察村子邊上的這一小隊鬼子兵。按照他從某本地攤軍事文學中看到的狙擊手守則,他第一個瞄準的就是鬼子當中最有價值的目標——那名少尉小隊長,按理說,他的這支配備有9倍瞄準鏡的M14狙擊步槍可以精確命中900米內的人形靶,而魏元坤也確實用它打中過800米外的目標,但是兩者並沒有可比性,因為眼前這位日本軍官的身材是在是纖細了一些——至少和當初他打中的那只棕熊相比,他實在是瘦小太多了,魏元坤也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雖然距離只有400米左右,但他的準星還是只在那個小隊長的腦袋上晃了一下,然後直接對準了他的胸口。
應該說野川正雄的第六感還是很不錯的,當他被400米外的某人用步槍瞄準以後,他先是感覺自己的腦門一陣發涼,接著又覺得胸口有些發悶,但是一般人都不會對瞬間出現的預感做出反應,他也是一樣,當他開始想到要躲避的時候,魏元坤的槍已經響了,子彈從他的胸口鑽入,由於魏元坤使用的是打獵用的空尖膨脹彈頭,因此當子彈鑽出他的軀體之後發生了嚴重的後果——
「他的心碎了」這話用在情歌當中會令人傷感,但是發生在戰場上卻沒有一點詩意。周圍兩個日本兵對於他的死沒有一點憐憫——死就死了,說實話,老兵們私下裡都不看好這位新來的軍官的生命力。對於死掉的人來說,他最大的幸運就是在他徹底變為野獸之前就死掉了,而不是作為一個沒有人性的日本軍官,但是很可惜,打槍的魏元坤是個二把刀子客串狙擊手而不是日本刑警,對於他的人品問題他無從也不想去瞭解,只要他是日本鬼子就足夠了。不過這名年輕的日本少尉的死給他的同班卻帶來了不可估量的好處,所有的日本兵都知道了有人在打他們的黑槍,由於八路軍經常幹這樣的買賣,因此所有的日本兵反應都非常迅速,每個人都迅速奔向最近的隱蔽物,同時一名軍曹長主動接替了指揮,一個班的日本兵很快藉著村莊和青紗帳的遮擋朝左側迂迴了上來。
當然魏元坤不可能讓他們迂迴成功,很快一個日本兵的大腿上就綻放出了一朵血花,在這個鬼子左腿骨頭被子彈打得稀爛、一條腿只剩下肉皮相連之後,其他的日本兵全都很知趣的躲了起來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的戰友在外面哀號,雖然這要承擔見死不救的心理負擔。但是善解人意的魏元坤很快就給那個倒霉蛋的胸口上補了一槍,並且為剛才應該打腦袋卻打中了大腿這一失誤表示歉意,這個日本兵在掙扎了幾下之後毫不猶豫的就去見了天照大神,而這是一個他好我也好的結局,魏元坤得到了消滅鬼子的快感,中槍的鬼子擺脫了令他神經痛苦異常的戰場和軍隊,而他同班的12個日本兵也不用為他的生死而擔心並承擔良心上的負罪感了。很好,很完美。
「八嘎!」整個偵查小隊的實際指揮官軍曹長正太月南罵了一句,的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整個小隊50多人居然被一個土八路弄得雞飛狗跳,而且還有兩個人陣亡。不過通過對槍聲和陣亡者中槍位置的分析,正太月南軍曹長已經得出了結論,那個打冷槍的土八路就隱藏在前面的小土坡附近。
總的來說,魏元坤的開局打得不錯,消滅了兩個敵人,總共只打出了三發子彈,以他的槍法和一貫表現來看,這已經算是超水平發揮了。不過此刻的他心中並沒有成功的喜悅,而是在納悶,按理說聽到槍聲之後,這幫傢伙理應開著坦克過來支援,為什麼現在還沒有聽見發動機的動靜呢?想到這裡,他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想法,那就是這幫傢伙已經把他給拋棄了,就像一堆垃圾一樣。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這很有可能是事實。
假設這是事實的話——此刻魏元坤有點相信這可能是真的了,如果是這樣,他覺得,自己繼續釘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而且根據地攤上的狙擊手教程介紹,一名狙擊手不能在同一位置連開三槍,自己已經打了三槍,因此自已也應該換一換位置了——可惜他這一換倒換出了麻煩。魏元坤是個二把刀子狙擊手,首先選擇的狙擊位置就有大問題,雖然隱蔽起來方便且不易被發現,但是卻不利於撤退,而且他的後退的動作也明顯大了一些,如果正太月南的視力沒有問題,那麼他肯定能注意到土坡方向有一個綠色的物體在慢慢的蠕動,事實上正太月南的雙眼雖然比不上日本航空兵當中那些能在白天看見星星的變態,但是對於四百米外土坡上的風吹草動還是能看個一清二楚,當時他沖手下的日本兵做了個手勢,然後拉開手中三八槍的槍栓,從後腰的子彈盒當中摸出一排曳光彈,上膛,照著魏元坤藏身的位置略微瞄準了一下,然後扣動了扳機,老鬼子就是老鬼子,雖然只是略微瞄準了一下,但是子彈還是擦著魏元坤的頭盔飛了過去,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更嚇人的還在後面,很快由三挺歪把子輕機槍構成的強大火力全都往他這邊打了過來,子彈落在魏元坤的周圍打得塵土飛揚,魏元坤當時覺得儘管自己的爬行速度比過去快了三倍還要多,但是還是不夠用,最好還是站起來逃跑最好,可以說這是他犯的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在敵人的密集火力下起身逃跑並不是一個好主意,當他站起身還沒跑兩步,一陣炮彈的呼嘯聲就傳了過來,沒等他臥倒,一發50毫米89式擲彈筒彈就在他身後爆炸開來,雖然威力不大——至少和155毫米榴彈炮炮彈相比是這樣的,但是爆炸產生的氣浪還是讓他飛了出去,當被震得迷迷糊糊的魏元坤站起來時,他的腦袋裡僅剩下一個念頭:跑!而且要快點跑.!儘管魏元坤逃跑的夠快,而且跑的過程當中走的是S型路線,但是他的大腿還是挨了一槍,不過好在他已經到了青紗帳的旁邊,魏元坤趕緊單腿蹦了幾步,然後一個前滾翻鑽了進去。
疼,真***疼!魏元坤猛地抽了一口氣,剛才逃跑的時候的時候還沒覺出來,現在停了下來所有的痛楚全都襲了上來,魏元坤低頭看看了看大腿,一個被三八大蓋子彈打出的小孔正在往外流血,不過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和動脈,魏元坤知道,現在還不是捂著傷口哭爹喊媽的時候,此刻他的大腦還算冷靜,他知道自己此刻根本沒辦法逃跑,地上的血跡會給日本人指明方向,唯一的辦法就是就地抵抗,或許他能到援兵的到來,當然更多的可能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魏元坤咬了咬牙,從後背摘下了AS74,此刻一隊日本兵已經逼近到距離他一百五十米的距離,而且其間還有很多掩蔽物,這樣的距離上,它使用M21開不了兩槍就會被壓制,因此使用自動武器就成了他的最佳選擇。
120米,魏元坤往GP25榴彈發射器裡塞了一發榴彈,然後調好標尺,在這樣的距離上他對自己的命中率還是很有信心的,在鬼子距離他還有100米距離的時候他發射了榴彈,正在行進中的日本兵聽到榴彈的破空聲全都就地臥倒,只有一個躲閃不及被破片擊中,捂著臉嚎叫著倒了下去。緊接著日本人又嘗到了A74短點射的威力,兩個機槍組被他牢牢的壓制在地上不敢抬頭,此刻令魏元坤興奮的是,此刻朝鬼子射擊的不光是他,就在幾十米外,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當魏元坤發現自己沒有被拋棄後,他原有的那種幽默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只見他一邊射擊一邊大聲呼喊「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很快對方也有了回應「是魏元坤嗎?是魏元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