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
雲依歡叫著投入絕情劍懷裡,淚眼迷離,苦苦守候的戀人終於以他強有力的臂膀擁著自己,身心上的巨大滿足如潮水般包圍了她的全身。曾經無限地幽怨,曾經無限地淒苦,但在戀人的熱吻下,這一切都已經成了昨日夢靨,一去不再復返。
「我好想你。」
毛般萬種相思,化作柔柔的一句囈語,雲依使盡渾身的力氣擠入絕情劍懷裡,嗅吸著男人熟悉的體味,如癡如醉。
「我也是。」絕情劍哽咽著說了一句,心裡如潮澎湃,曾經如死如灰的心臟似乎也剎那間活了過來,「我以為再見不到你了,我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見自己掉進了大海裡,我喘不過氣來,很悶,我奮力掙扎,好辛苦。」
濃濃的憐惜之色浮現在雲依的眸子裡,雲依深情地吻上了絕情劍的雙唇,綿綿情絲在兩人間款款交流,這一刻,他們渾忘物外,再不記得今夕何夕——
雲想裳聳了聳肩,眸子裡掠過一絲怪異的神色,別開了頭,正好看到一旁的雲飛天神色不善地盯著絕情劍。
注意到雲想裳的眼神,雲飛天忽然轉眼望著雲想裳,說道「姑姑,你怎麼將這渾蛋給帶來歐洲了?真是的。」
雲想裳彎了彎嘴角,嬌俏的神色令雲飛天頃刻間一呆,心裡泛起一種錯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幾十歲的姑姑,而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雲飛天便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道「姑姑,你真漂亮!」
雲想裳嗔了雲飛天一眼「小鬼頭,連姑姑的豆腐也敢吃!老實說,你和絕情劍是不是有什麼過結?」
雲飛天愣了片刻,否認道「哪有!」
只是雲飛天的心裡卻忍不住起起了水暗香,那美麗的女孩,現在不知流落何方?
連連綿綿的雪峰,在艷陽下顯得清澈明淨,大自然的清新空氣彷彿蕩盡了一切雜質,顯得如此透澈,在這裡,天空是如此近在觸手可及,碧藍如洗。
夢幻一般的美麗女孩如美麗的冰雕般俏立絕崖之上,勁烈的山風吹蕩著她飄揚的衣袂,似欲隨風逝去。
白衣勝發,彷彿要融入了這潔白.wap蒼涼的雪原,寂寞如死。
「叮!」
一聲清脆的鐵器扎入冰層的清脆聲響自遠處傳來,驚動了彷彿冰封了般的冰雕像,輕輕地轉過身來,逐漸現出一張美艷絕倫的嬌靨來,只是娥媚淡掃之間,流露著難以化解的愁怨,輕輕蹙緊的柳眉,彷彿在訴說著無窮無盡的相思之苦。
秀目前看,對崖絕壁間,正有兩人順著繩索往高處攀援,攀登之人用力以冰鎬扎入堅硬的冰崖間,以微弱的冰釬固定著自己的身軀,緩慢而又堅難地向高處攀登,在狂烈的山風下,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刮走。
不幸,在這一刻突然降臨。
驟然間,冰崖間刮過一陣劇烈無比的罡風,攀爬在上面的人影頃刻間慘叫一聲,身軀已經從絕壁間甩了開來,拖著長長的細繩,如流星般往下殞落。
俏立冰崖之上的白衣女子身形一晃,逐漸變淡,如煙如霧般正欲消失,忽然間她的身形又頓了下來,恢復了原狀。
帶著一陣歡呼,一道黑色的人影已經從天而降,黑色的披風,黑色的緊身勁裝,唯有胸前那紅色的標識極為醒目!正是超人!
超人在空中瀟灑地一個盤旋,順勢接住了下落的身影,然後急劇升起,輕而易舉地攀上冰崖,倖存在冰崖上的另一道人影便發出一聲歡呼,下一刻,超人已經拉住了他的繩索,將他在片刻間拉扯了上去。
「嗨,祝你們好運。」
完成義舉的超人向驚魂甫定的兩人招招手,身形再次騰空而起,留下呆立雪地的兩人,目不崇拜之色,仰望長空。
對面冰崖上,美麗雪衣女子的秀眉卻是越發蹙緊。
「傑克!?是他?」
下一刻,雪衣女子的身形迅速變淡,然後一陣輕風拂過,原地已經失去了她的身影,彷彿,她從來不曾在這兒出現過。
正御風飛行的超人彷彿感覺到了什麼,身形驟然在空中頓住,遊目四顧卻什麼也不曾發現,但他分明感受到有別人的氣息在靠近!
「什麼人?」
一聲幽幽的歎息自超人頭頂傳來,超人驚急抬頭,一道美麗的雪衣俏影正女神般飄浮在他頭頂的空中,如詩如畫的嬌靨彷彿一個最美最靚的夢,直欲令人沉醉不醒。
「傑克,是你麼?你原來沒有死。」
超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眸子裡微露冷色,凜然道「你認錯人了,小姐,我不是傑克,我是超人。」
雪衣女子淒清一笑,柔柔地望著超人,幽聲道「傑克,你騙不了我的,你就是傑克。」
「我不是傑克!我不是。」超人矢口否認,身形迅速遠遁,似欲擺脫雪衣女子的追逐。
雪衣女子如影隨形,飄飄欲仙般緊綴在超人身後,幽幽的嬌音不斷地傳入超人耳際「傑克,別騙自己了,你是怎麼成為超人的呢?知道你還活著,我真的很高興。」
超人用盡所有的辦法,想要擺脫雪衣女子,但始終未能如願,只得在一幽暗的山谷中停下身形,回頭深深地望著雪衣女子,歎息一聲道「香香,既然已經分開,為何還要讓我們遇上?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想見不如不見。」
雪衣女子淒然一笑,說道「傑克,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傑克了,不過現在我不再是水暗香了,我的名字叫做水清湘,至於以前的水暗香,已經不再存在了。」
「為什麼?」超人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愕然之色,「水暗香這名字不好聽麼?」
輕輕地搖了搖頭,雪衣女子水清湘臉上綻開一朵淒美的笑花「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知道你無恙,我真的好高興,唉——」
一聲幽幽的歎息,水清湘的眸子裡霎時流露出濃濃的悵然神色來,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一絲矛盾的痛苦之色忽然浮現在超人的臉上,超人望著水清湘謙然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叫你香香,香香,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死!自從夏威夷認識你,到後來我命殆雪山,其中的一切,都不過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這場戲的目的,唯一的目的便是為了接近你——」
「是嗎?」水清湘神色如常,並沒有受到任何干擾。
「你一定會覺得我很卑鄙,以超人的天賦卻設計去騙一個可愛的女孩好感!是的,我曾經對你那麼著迷,我甚至想不顧一切地忘掉一切得到你,我也真的這樣做了,我甚至差一點就得到了你,可是——我肩負在我的現任,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沒有普通人的權力!其中也包括沒有戀愛的權力。」
一絲令人心悸的神色自水清湘的美目裡掠過,傑克輕輕的一句沒有戀愛的權力深深地刺中了她的芳心!她也何嘗不是如此?芳心裡明明有至愛之人,可造化弄人,縱然相愛卻無法廝守,人世間痛苦之事莫過於此。
沮喪的神色浮現在超人的臉上,他幾乎是竭斯底裡地吼道「在世人眼裡,我無所不能,我風光無限!我是無數人崇拜的英雄,我活在讚譽和鮮花之中,災難中我大顯身手,再可怕的禍患對於我來說都微不足道,可是又有誰知道?身為超人,所肩負的現任是多麼重大?捍衛整個世界的和平,多麼沉重的負擔呀,為了這個負擔,我必須犧牲很多很多——」
轉眼深深地望著水清湘,超人歎息一聲道「包括我最心愛的女人!因為我不可能有時間陪伴她,我不可能給予她正常人的一切,我不能——」
濃濃的憐色自水清湘的眸子裡浮起,水清湘幽幽地歎息一聲,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吟道「同是天崖淪落人——」
「對了。」超人的臉上浮起一絲迷惑的神色,「香香你只是個普通的女孩,你怎麼能夠?」
明白了超人的言下之意,水清湘稍稍收起自悲自憐之色,輕聲道「在你們西方,有蜘蛛俠和超人,在我們東方,自然也有修真者!以前,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可是現在,我卻是某個修真門派的入門弟子,我——也不再是普通人了。」
「真的嗎?」一抹驚喜的神色自超人的眸子裡頃刻間浮起,幾乎是情難自禁地歡呼了一聲,「這真是太好了。」
一縷淺淺的笑意在水清湘的美目裡浮起,她輕柔地望著超人輕聲道「真是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而且,再見面時居然會是現在這般情景,超化之弄人一至如斯!就像一場夢,一場不真實的夢——」
「是呀。」超人亦感慨道,「真像一場夢呀,從兒時接受命運的抉擇時候起,我便一直在做著一個無奈而又沉重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