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劍神色一動,莫名地望著托勒密尊者,深深地喚了一聲「師父!」
「行啦行啦。」托勒密擺了擺手,搖頭道,「歡喜禪宗裡可沒有扭扭捏捏的弟子,不就是兵解麼?到了陰間,佛爺照樣參歡喜禪,嘿嘿。」
絕情劍搖頭莞爾,但隨即釋然,歡喜禪宗的宗旨就是率性而為、色而不淫。
一絲污黑的血絲忽在自托勒密的鼻孔裡溢出,瘦削的身軀亦顫了顫,似是不用窗外寒風的侵襲……
「師父,你?」絕情劍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扶住托勒密。
長長地歎息一聲,托勒密在絕情劍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說道「唉,為師已然時間不多了,得抓時間才行了,徒兒,你聽我說,時空扭曲大法,我放在喇嘛寺的秘室裡。雖然這個世界與你原來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獨立存在的,但仍然是存在聯繫的!比如你的到來,另一個你必然要被抹掉,為師的到來,另一個托勒密亦同樣需被兵解……總之,師父這麼說就是希望你能如歡喜禪宗的祖師定下的宗旨『率性而為、色而不淫』,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去做,不要顧忌什麼,但千萬謹記一條,絕不能令你的女人傷心……」
「我知道了,師父。」絕情劍神色柔和地望著垂死的托勒密,心裡忽然一痛,其實他從未盡過一天弟子的孝心,許多時候都是師父在照顧他,而非他服侍師父!想來全天下再沒有比他更不稱職的徒弟了吧?
「另外……」托勒密的喉籠裡低低地嘶吼了一聲,原已渙散的目光忽然間明亮起來,奮然道,「為師一生未曾征服玉女門門主玉凝煙,實為生平最大憾事,這個遺願怕是要你徒承師業去完成了,你答應嗎?」
望著托勒密儘是希冀的眼神,絕情劍實在不忍拂他的意願,遂輕輕地點了點頭,凝聲道「師父,我答應你便是了。」
托勒密長長地舒了口氣,叫了一聲佛爺去也,盤腿往沙發上一坐,神色肅然……
稍頃,他的半塊頭皮詭異地剝落下來,散作漫天晶瑩的碎片四逸而去,然後是他的一隻手掌,隨著清風化道一道流光飄逸而去……不一會兒,托勒密瘦削盤坐的身軀已經化為朦朦的流光四逸而走,絕情劍只感到臉面有淡淡的涼意拂過,似是托勒密臨行之際殷殷的叮囑……
師父,你就放心地去吧,徒兒已經全明白了。
絕情劍在心裡默唸一聲,生平第一次單掌合什,念了一句「托勒托勒密。」
一夜無語,第二天按照約定絕情劍駕車來到雲家。
「我們已經追查到了依兒的下落!」雲智冷冷地盯著絕情劍,眸子裡流露出綠豆似的光芒,「她已經落到了林家的手裡!我們知道你喜歡依兒,本來我是堅決反對你跟依兒的結合的,但如果這次你能救出她來,那就是天意!我們雲家也再沒什麼可說的。」
絕情劍的眸子裡比平日少了絲銳利,卻多了分平靜,語氣平淡地問道「雲二爺請直說,需要情劍怎樣效勞?」
「林家的家主林玉嬌,素好俊男壯丁。」雲智的目光肆意地在絕情劍渾身上下打量著,「為了救依兒,少不得要你犧牲些色相打進林家,你可願意?」
邊上的李煜忽然感到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可看絕情劍竟是渾然無事,似乎雲智的銳利眼神沒有帶給他任何不適。
「為了依依……」絕情劍淡然地望著雲智,平靜的卻是堅定地說道,「我願意做任何事,不過,我希望雲二爺明白,誰若是妄想不利於依依,那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為人!」
說到後半句,絕情劍的神色倏然一冷,整個人的氣勢亦為之一變。
「你這是什麼話?」雲智的瞳孔收縮了一下,莫名地瞪著絕情劍,冷聲道,「我是依兒的二叔爺,怎可能對自己的孫女兒不利?」
絕情劍淡然一笑,說道「我指的當然不是雲二爺,只是那些膽敢對依依不利的鼠輩而已,既然這樣,那我該如何與林玉嬌見面?」
「這個我們會安排的,祝你好運,年輕人。」
「謝謝。」絕情劍禮貌地點了點頭,又掉頭陰冷地瞪了李煜一眼,悶哼了一聲揚長而去。李煜勃然色變,作勢以手伸進腰際,似欲拔什麼物事……
雲智冷厲地一瞪,以眼神制止李煜的燥動,待絕情劍走遠了,才安慰李煜道「小煜莫要心急,依兒最終定是你的,誰也無法將她從你手裡搶走。這小子,不過是癩哈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李煜的臉上浮起驚喜之色,喜道「真的嗎?二爺!」
雲智和善地笑笑,點頭道「這也是隱龍的意思,其實令依兒接近絕情劍,亦是我們埋下的一步暗棋,因為這小子是我們對付林玉嬌那女魔頭的不二人選,嘿嘿!」
李煜托地跪落塵埃,昂聲道「李煜多謝二爺成全。」
「呵呵,起來說話。」雲智得意地將李煜扶起,笑道,「大家都已經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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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對於奔牛俱樂部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對寒山嶺來說更是意義非凡。
如果能夠抓住此次機會,奔牛俱樂部將立即更上一層樓,成為全國甚至是全世界知名俱樂部亦未可知!
一切都因為一個女人,林玉嬌。
當然這消息是被嚴密封鎖的,現在的黃河市正處多事之秋,樂家家的慘案仍未有絲毫眉目,這些寒山嶺自然是深知該怎麼處理!以最快的速度在主通道旁邊搭建了一座全封閉的包廂,單向玻玻有效地隔阻了觀眾的視線,卻絲毫不影響裡面的人欣賞比賽和感受現場的氣氛。
雖然林家遭受了樂家家慘案,信譽已經嚴重受挫,其它三家亦在一邊虎視眈眈,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影響不是短時間裡可以消失的!如果能夠攀上林家這棵大樹,在影響力上立馬便可以上一個大台階。
田剛教練心煩意亂地將奔牛隊的球員轟出了更衣室,然後自己也走了出去,更衣室裡便只留下了寒山嶺和絕情劍兩個人。在比賽之前,寒山嶺執意要跟絕情劍談談,這令田剛感到極度不快,他已經快要決定不幹了,在這裡雖然年薪不菲,但受的鳥氣委實令人難以忍受。
寒山嶺打量著絕情劍,忽然間蹙緊了眉頭,惑然問道「這身球衣,似乎小了點?」
絕情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球衣,淡淡一笑,何止是小了一點,簡直是太小了,稱之為緊身衣亦不為過,不過這根本就是他刻意為之,或者說根本就是為了向某人展露自己的強壯身材罷了。
當然,絕情劍絕不會將這個想法說出來,只是淡淡一笑,應道「如果你想我進更多的球,最好讓我只穿短褲上場。越少的衣物,就令對方越少拉扯球衣阻礙我進攻的機會。」
「是麼?」寒山嶺的眸子亮了亮,倏然興奮地問,「那今天你能否多進幾球?如果你能進五球,我給你十萬額外的獎勵,如果超過五球,每進一步再追加五萬!如何?」
「成交。」絕情劍淡然一笑,向寒山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更衣室準備上場,望著絕情劍揚長而去的背影,一絲莫名的笑意在寒山嶺的嘴角綻放。
在一群彪形大漢的前呼後擁之下,身穿寬大風衣戴著大號墨鏡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林玉嬌來到了臨時搭建的包廂裡,整個現場的氣氛已經超乎尋常地熱烈!所有奔牛球迷正在熱烈地舞動人浪,奔牛之歌響徹雲霄……
現場的氣氛隨著絕情劍的登場攀升至最高點,無數雙手臂使勁地揮向空中,形成壯觀的景像,令人心潮澎湃,絕情劍的呼聲此起彼服,最然形成整齊合一的歡呼,聲震環宇!踢球者雜誌的女記者薔薇仍然繼續跟蹤奔牛隊的比賽,對現場的熱烈亦是咋舌不已,這等盛況怕是直追五大聯賽的豪門俱樂部主場了。
走進球場的絕情劍就像黑暗裡的一盞明燈,如此醒目地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強壯健美的身材因為他的緊身球衣而展露無遺,帥氣的臉龐配以冷峻的氣勢,令人窒息的深邃眼神,而更令現場無數女球迷心動神馳的還有他下體那鼓騰騰的一團物事!
包廂裡,林玉嬌瀟灑地一個轉身,寬大的風衣飄起遠遠地落在包廂的角落裡,完美的嬌軀以極度優雅的姿勢款款落座,美目不經意間捕捉到球場上的絕情劍,霎時亮了一下,將一枚春蔥般的玉指吮進鮮紅的小嘴裡,嬌靨上浮起一絲春花般的笑容……
陽巨小心地拾起角落裡的風衣,疊好,直起腰來正好看到林玉嬌春花般的笑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感到尾巴骨發麻,順著林玉嬌的目光,陽巨很快便發現球場上的絕情劍,一絲同情的神色在他的臉上浮起,有些憐憫地搖了搖頭。
「看來……這趟黃河市沒有白來。」林玉嬌粉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似乎明亮的眸子都是盡情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