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你現在就和我師兄動身前往拉薩,假我會替你請好的,你就當是去高原旅行好麼?」絕情劍望著水暗香,伸手理順她額際飄落的一縷亂髮,眸子裡柔情無限。
「那你呢?」水暗香不捨地摟住絕情劍粗壯的脖子,這樣總是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全和愜意,摟緊了男人的脖子便再無懼任何可怕的東西,「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輕輕地在水暗香粉臉上吻了一下,絕情劍又掂了掂她的俏鼻,輕聲道「我很快就會來和你會合的,到時候帶你去游布達拉宮,尋找文成公主留在高原的遺跡,好麼?」
水暗香撲閃著美目,定定地望著絕情劍,其實她是知道的,絕情劍留下完全是為了尋找雲依,小嘴嚅動了數下,她終是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送給絕情劍一個熱吻,轉身上了開往機場的小車。
男人的心靠哭靠鬧是無法佔有的,唯一能夠起作用的就是柔情。水暗香始終深信,她比世界上任何女人都要愛絕情劍,所以,絕情劍一定是她的!她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大喇嘛艱難地將長大的身軀蜷進車廂裡,復又探出半個腦袋,沖絕情劍喊「師弟,你可要快點來啊,別忘了向師父替我求情啊……」
絕情劍不予理會,望著迅速遠去的小車,掏出一支古巴雪茄,慢條斯理地點上……
現在,該是尋找雲依的時候了,無論是誰?如果膽敢動了他的女人,他一定要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做人!
一輛加長的林肯悄然停在距絕情劍不遠處,車門打了開來。
絕情劍冷漠地轉過頭來,正好看到神色冰冷的李煜從車裡走下來,似有莫名的怒焰在他眸子深處熊熊燃燒。
「絕情劍!」李煜的聲音裡透著難以遏制的憤怒,「你是怎麼照顧的依依?她人呢?嗯!你怎麼可以讓依依出事!怎麼可以?」
絕情劍緩緩地吐出胸腔裡的濃煙,神色冰冷地瞥了李煜一眼,雖說綁架雲依的十有八九可能是那個依家的鷹犬,但亦不能排除李煜這廝混水摸魚的可能!自己得不到的,亦絕不肯別人得到!
想到這裡,絕情劍的目光霎時陰冷下來。
李煜吸了口氣,似是為絕情劍陰冷的神色所震懾,悶哼道「我們老闆要見你。」
夷然無懼地上了加長林肯車,絕情劍的目光毫無阻硬地停落在傲然端坐車廂裡的中年人臉上,這中年人絕情劍絕不陌生,赫然便是黃河雲家的家主雲隱龍。雲隱龍頭髮梳得油光滑亮,蓄著兩撇精緻的小鬍子,長相斯文白淨,粗看去,賽似二三十年代的富豪士紳,絕不類現代人。
在雲隱龍的身邊,冷峻地陪坐著一個老頭還有一個粗豪大漢。
老頭的目光似乎漫無焦點,似乎又無所不在!絕情劍的眸子卻是霎時縮緊。符標!?這兩個字清晰地在絕情劍腦海裡浮起,雲家首屈一指的高手,不但一身陰毒功夫極其可怕,更使得一手神槍,是位極難纏的人物。
另一位粗豪大漢絕情劍亦不陌生,在前世可謂老相識了。
練鋼!擁有可怕的橫練功夫,幾乎所有的冷兵器都對他不管用,而且絕對令人吃驚的是,這廝還練就了可怕的輕身功夫,行動比猿猴還要敏捷!與段鐵並稱雲家二將,堪稱雲家的頂級殺手。
雲隱龍向絕情劍輕輕地點了點頭,伸手從嘴裡卸下雪茄煙,望著絕情劍,冷漠的目光裡透著絲絲的不屑。
「你就是絕情劍?」雲隱龍的眉鋒輕輕地皺起,似乎對絕情劍很是失望,「我女兒呢?她在哪裡?」
絕情劍大大咧咧地在雲隱龍對面落座,亦不回答雲隱龍的問題,反問道「雲伯父,看在依依的面上,我得尊稱你一聲伯父。」
「少跟我套近乎。」雲隱龍眸子裡的不屑之色愈濃,冷然道,「跟我說這個沒用!我只想見我女兒,如果我見不到我女兒,哼哼……」
兩道殺人般的目光霎時向絕情劍射來,但絕情劍卻是連眉毛都不曾跳一跳。
「雲老闆以為依依是因為我的緣故而遭人綁架的嗎?」絕情劍主動改了稱呼,反問道,「是否還會有其它原因?」
「混賬!」雲隱龍怒喝道,「不是因為你得罪了人,難道還會因為我雲隱龍得罪仇家對頭不成?」
「事實究竟怎樣?相信雲老闆心裡清楚。」其實絕情劍自己也無法確定雲依究竟是為何遭人綁架,但為了考慮救雲依,最好還是能借助雲家的力量,那樣定能事半功倍,讓雲依免受許多苦楚。
想到這裡,絕情劍接著說道「樂家家慘案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後果,黃河市已經山雨欲來風滿樓,雲老闆要置身事外,想必亦是不能夠罷?」
雲隱龍臉色霎時劇變,眸子裡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但再次望向絕情劍的眼神裡,不屑的神色已經被冰冷的殺意所取代。
「年輕人說話最好小心!」雲隱龍神色閃爍不定,莫名地望著絕情劍,「不然到時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絕情劍冷然一笑,凝聲道「這個不勞雲老闆憂心,若我不想死這世上怕是沒人能取我性命。」
雲隱龍伸出取放在旁邊几上的右手霎時僵在空中,符標的眉鋒忽然跳了一下,替雲隱龍將雪茄煙遞到了嘴邊。
雲隱龍似是劇烈地思想鬥爭了半晌,忽然呼了口氣道「行了,看在依依的面子上,老夫不與你計較!不過,如果你不能在三天之內找出依依的下落,哼哼,到時候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雲隱龍話音方落,門邊的李煜已經一把將車門拉了開來,肅手向絕情劍道「絕先生,請!」
絕情劍冷冷地瞥了雲隱龍一眼,轉身下車。
加長林肯緩緩發動,絕情修長的身影很快從窗外遠去……
「標叔,你剛才為什麼不動手?」
「龍總!」符標凝重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這年輕人給我的感覺就像大海般深不可測,不可妄動!況且這年輕人身後必有世外高人,稍有不慎極可能招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那該怎麼辦?」雲隱龍聞言蹙緊眉頭,為難道,「林玉驕那裡怎麼交待?好容易有機會冰釋誤會,如果因為這事沒辦好又讓林家倒向依家那邊,豈非糟糕之極?不如……」
雲隱龍忽然抬頭望著李煜,莫名地笑笑,李煜的臉色霎時一片煞白,灰敗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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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幽深的寒山寺。
兩道人影鬼魅般出現在大寒山顛的觀日亭裡。
「李兄深夜相召,很是出乎我的預料啊。」絕情劍冷冷地望著暗影裡的人,雖然他的身影幾乎就融進了周圍的暗影,但絕情劍仍是清晰地辯出那人便是深夜相召的李煜,「不知有何緊要之事?」
李煜默然半晌,忽然間說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絕情劍,雲依根本就是被雲隱龍關起來了,並非依家所劫持。」
「是麼?」
黑暗中,絕情劍淡淡地應了一句,似乎對李煜的話一點也不感到吃驚。
「你不信?」李煜忽然有種被人看輕的憤怒,憤聲道,「你認為我在撒謊?」
「不,我相!」絕情劍的聲音冷漠依舊但卻透著彌定,「從李兄的嘴裡說出來,我又怎能不相信?」
李煜的眼神閃爍不定,從心裡湧起一股處處落在下風的無奈之感,忽然沉聲道「你憑什麼信我?憑什麼斷定我不會撒謊?」
「嘿嘿……」絕情劍冰冷地笑笑,沉聲道,「就憑李兄身負的泣血仇恨!你需要有人助你完成報仇雪恨的大業,而我無疑是就是最佳的助力,所以,你斷然不會撒謊欺騙我。李兄,我說的可對?」
李煜默然。
半晌始才陰冷地說道「你似乎什麼都知道?絕情劍,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絕不相信你只是個來自農村的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我當然不是。」絕情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被李煜一句話勾起了前塵往事,頗有些落寞地說道,「不過說來你也不會相信,更不會明白!不錯,我知道李兄的家世還有李兄身負的血仇便是了,雲隱龍,確實該死一萬次!如果不是令尊過於重情重義,相信眼下雲家的一切應該屬於李兄所有。」
「你真的知道!?」李煜驚悚莫名,震撼之極地望著絕情劍,吃聲道,「沒有可能的,絕沒有可能的!我爹臨死之前,除了告訴我之外,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絕不會的!絕情劍,你到底是什麼?」
「我是什麼人,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嗎?」絕情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我已經明確地告訴你我的立場,我絕無意將李兄的身世透露給任何人知道,更無意以此要挾李兄!否則,相信李兄此時已然屍冷多時了!」
李煜吸了口冷氣,心裡卻不能不承認,絕情劍所說的都是事實,他只需要將自己的身世轉告給雲隱龍,那麼自己將肯定再見不到明日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