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人敢來敲門。」沈睿傑踩滅了地上的煙蒂,火大的走了過去,刷的一下將門拉了開來。
凌厲的目光瞪向門外的來人,看清楚來者的面容後,怒火騰騰的表情僵直在臉上,愣愣的開口:「熙,你怎麼來了?」
「怎麼回事?」安熙照挑起眉頭,覺沈睿傑異常的煩躁和疲憊,而地上已經是一地的煙灰和煙蒂,整個房間裡煙霧繚繞。
「輕點聲,鄭瀾在裡間睡下。」沈睿傑拍了拍安熙照的肩膀,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來是鄭瀾小瞧了她的魅力,熙居然連夜趕來了,這可是凌晨三點。
「你們兩又在胡鬧什麼?」安熙照看著緊閉的另一個房間,似乎鬆了一口氣,煩躁的情緒也微微舒緩下來。
「看到報道了?」又露出一貫的痞子笑容,沈睿傑曖昧的看了一眼安熙照,斜依在床頭,襯衫的扣子一直沒有扣上,裸露出結實的胸膛,雍懶的開口,「喝多了,結果差一點酒後亂性,幸好記者撞門撞的及時。」
「沈睿傑,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安熙照笑容不再,心煩一亂怕也沒有心情維持貫有的微笑,明知道傑擺出這樣的姿勢是在調侃自己。
可一想到他和鄭瀾擁抱在床上那樣的曖昧的姿勢,就感覺到了不舒坦,而且他該死的後悔白天對鄭瀾說的那番話。
他明明清楚傑對高慧的感情,也明明知道鄭瀾和傑不可能有什麼,可一想到赤著上身的男人出現在她海邊別墅裡,他就控制不住情緒······
修長的身子忽然僵直住,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愈加的凝皺起,安熙照豁然開朗,緊繃的面容在瞬間軟化下來。
看到傑和鄭瀾在床上,他也只是感覺到不舒坦,卻從不認為他們會有什麼曖昧不清的關係?那是因為他知道傑的為人,也清楚鄭瀾對傑的隨意只是心性如此。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清晨出現在鄭瀾家裡的男人也是這樣的情況,雖然那不是自己熟悉的一個男人,可那或許對鄭瀾而言卻是一個非常熟悉的異性朋友。
所以如同她和傑一般,只是誤會而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心境通明,安熙照隨後想起那男人開門的時間似乎很短,他根本沒有睡在樓上,而應該是在客廳裡,所以才會在自己按想門鈴的之後就開了門。
嘴角的笑容不由的加深,他誤會她了,再次想起那男人青紫的臉龐,看來只是鄭瀾的一個朋友,或許是受了傷借住在別墅裡。
「熙,你這表情有點像情期到了?」看著安熙照一會喜一會愁的面容,沈睿傑在安熙照面前晃了晃手,調侃的笑了起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所有的鬱悶一掃而空,安熙照又恢復了以往的和煦面容,只是神色輕鬆,心情也莫名的飛揚。
「我喝醉了,停車場裡遇見個傭兵,被鄭瀾給解決了,她受了點傷,為了安全就來賓館住一晚。」感覺出安熙照笑容的僵硬,和僵硬之下的擔憂,沈睿傑忽然感歎,不知道什麼時候高慧才能坦然的面對自己。
「你說傭兵?」安熙照慢慢的從沙上站了起來,幽深的目光看向沈睿傑,一貫總是溫和的臉龐此刻糾結在一起,目光也在變臉的瞬間陰鶩下來,深邃的見不到底,怎麼會遇見傭兵。
「抱歉,熙,我真的一點意識都沒有,醉到賓館才醒。」察覺到安熙照那出平常的擔憂,沈睿傑也收斂了放蕩的神色,愧疚的致謙。
「既然是找上了你,可知道是什麼人?」安熙照拍了拍沈睿傑的肩膀,他不是在怪他,只是忽然想到會在那一瞬間失去鄭瀾,忽然感覺到心裡空空的,麻木的痛起來。
「一點頭緒都沒有。」沈睿傑有些挫敗的點燃了煙,僱傭傭兵,這麼說不殺了他勢必不會罷休,他除了風流一點,似乎沒有惹到任何勢力。
「這事讓冷峻來處理,這些日子你小心一點,槍隨身帶著,讓冷俊從七盟調些人出來。」已經收斂了剛剛波動的情緒,安熙照平靜的開口,淡定的氣息在無形之中讓沈睿傑暴躁的情緒安定下來。
「熙,放心,要我的命沒有那麼容易,去看看鄭瀾吧,這次確實是她救了我一命,想我堂堂七盟四煞居然讓一個女人給救了,以後也不用在道上混了。」沈睿傑調侃的笑起來,目光裡滿是真誠。
「鄭瀾一個人居然可以對付一個傭兵,這麼說她的身手不會比我們差多少,倒是你,自己小心,別大意了,她肩膀受傷了嗎?」平靜的語氣裡有著一絲的驕傲和寵溺,安熙照不由的想起電視上的畫面。那時候傑應該是檢查鄭瀾的傷勢。
「熙,吃醋了吧,那畫面拍的是不是很曖昧?」沈睿傑再次笑了起來,一臉曖昧的瞅著面色有些陰沉下的安熙照。
看來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別的男人覬覦他的女人,即使自己是熙的兄弟,即使他只是很好心的檢查一下鄭瀾的傷口,不該看的沒看到,該看的傷勢也沒看到,記者就來了。可熙的臉色還是有些僵硬,或許熙自己都不知道鄭瀾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我去看看她。」不理會身後沈睿傑狹促的笑容,安熙照徑直的向裡間走了過去,她竟然對付了一個傭兵,她到底有多少方面是自己不知道的。
床上,依舊是那蜷縮的身子,凌亂的掩蓋了她的側臉,睡的很沉,櫻紅的嘴角還微微的張啟著,顯得有些孩子氣,可卻牽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鄭瀾,我接你回去了。」安熙照輕柔的撫開她臉上的絲,凝望著絲下白皙的面容,莞爾一笑。
心潮蕩漾,修長的順著額頭滑落在細緻的臉頰上,輕輕的撫摩著,竟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似乎一股暖流融入了心中,滿滿的幸福感.
「沈睿傑,我警告你,別鬧,我還要睡。」嚶嚀一聲,鄭瀾毫無猶豫的一把拉下臉上的狼手,大幅度的動作牽扯到肩膀上的淤傷,剎那安詳的面容因痛苦而皺成一團,輕啟著紅唇悶哼一聲:「痛死了。」
「別動。」安熙照一把按住她掙扎的手,看來她傷的不輕,傭兵,幸好她是青幫出身,否則今日他···抓著鄭瀾的手忽然收緊,神色巨痛,他不敢想像那樣驚恐的畫面。
「安熙照?」抽了抽被他抓痛的手,鄭瀾眨巴著惺忪的眼睛看向一臉凝重的安熙照,錯愕的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手被他抓的很痛,鄭瀾再次抽了抽手,忽然停下動作,「你看見了電視報道。」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鄭瀾沒有忘記白天在辦公室裡他淡漠的話語,剛剛的電視似乎是直播,他來賓館興師問罪嗎?
鄭瀾自嘲的一笑,她該慶幸安熙照放不下她來賓館求證呢,還是該悲哀他對她的懷疑。
「為什麼不認為是傑給我打的電話?」似乎不在意她的抗拒,安熙照一手托起她受傷的肩膀,一手攬在她腰上,在鄭瀾從床上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放開我。」鄭瀾回頭煩躁的看向一臉笑容的安熙照,他不會被自己給氣傻了吧,興師問罪會是這樣愉悅的表情?
絲毫不為所動,安熙照依舊緊摟著身前的人,結實的雙臂將她緊緊的圈住,似乎這樣才能安撫下他遲遲不能平靜的心緒。
他知道傭兵,也不奇怪鄭瀾的身手,可直到他抱住她的時候,安熙照忽然現他竟然那麼的害怕,之前的平靜似乎是表面的假象,而現在他抱著鄭瀾的手還微微的顫抖著。
一個意外,萬分之一的意外,他永遠都不能這樣抱著她了,從沒有感覺過這樣的惶惶不安,那麼的害怕失去一個人。
結婚的幾年,他們形同陌路,可如今鄭瀾卻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在他平靜的生活裡投射出漣漪。
他追隨著鄭瀾的身影,眷戀她豐富的表情,欣賞她的聰慧敏銳,他們雖然是夫妻,卻像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可就是這樣平淡的相處,她卻深深的刻在了生命裡。
她笑時,眼睛半瞇著,頭習慣的微微偏向一方,顯得稚氣而可愛,她怒時,總是瞪大著雙眼,緊泯著嘴角,無形之中似乎散著冷漠。
他吻她時,她白皙的臉上必定會漫上潮紅,迷離的目光帶著困惑,可頃刻間,卻又是那麼的喜悅,堅定的攬著他的脖子,笑的燦爛。
她的身手他沒有見過,不過可以解決一個傭兵,安熙照可以想像的出她凌厲的攻擊,鄭瀾像個迷一般,堅強、開朗、隨性、可愛,如同吸食罌素花一般,成了癮就再也放不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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