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李月身邊看了看他,這小子他媽的還真禁打,居然還有一口氣在,看來還是我的功夫不到家!人之將死,也大無畏,他冷冷地看著我,柔弱地道:「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殺我?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我四下裡看了看,又側耳聽了聽,確認左右無人,這才變回本來面目,對他笑道:「這才半年的功夫,你就不認識我了?」我這人實在是心太軟,真不忍心就這麼讓他死得不明不白,我現在才明白貓抓到耗子以後,為什麼要玩上一陣子才把它吃掉,這種心情實在是太爽了!
他一見是我果然露出一臉無奈地驚訝,「原來是你,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我一陣壞笑,「對不起,出了點兒意外耽誤了些時間,所以來晚了,你們把我想壞了吧?怎麼樣,你妹子沒嫁人吧,還完好無損地給我留著呢吧?」
他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放心好了,你不來,她怎麼會嫁人呢?」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你真的要殺我?」
我向他點點頭,「咱倆有兩筆帳一直沒有算,今天趁這個機會把它了了吧。」
「兩筆帳?」他不解地道。
我笑著向他點點頭,「你拐我女人那是一筆,你殺死蘭天又是一筆。」
「蘭天?他的帳你也要跟我算?他是怎麼死的,你最清楚,呵呵,你才是罪魁禍首,這筆帳你竟然也要跟我算?!」
「這筆帳本來應該是陸家妹子跟咱倆算的,現在我讓你做個好人,一個人全背了,到那邊呢,蘭天就不用跟你再算了。」
他露出一絲苦笑,「你動手吧。」說完他便眼睛一合。
既然他一個人扛了,我還是很對得起他的,我讓他死得很舒服,沒再給他什麼痛苦。結果了李月,我往林中走了走,發現了兩輛大車,其中一個空著,看來這是準備裝『貨』的,另一輛車裡有兩個赤身祼體的女子正哭哭啼啼,蜷著身子凍得瑟瑟發抖,看來這是供李月專用的。我對她們道:「他們都死了,你們走吧。」
除掉了李月,我去了半塊心病,什麼時候我把李世龍那老狐狸也弄死就好了,最好把桔子洲都給他平了,這樣就再也沒人知道蘭天的死因,陸雨那兒我就可以徹底地放心了。回到大道上,紫薇告訴我說逃走了兩個,看來李世龍馬上就會知道他兒子的死訊了。
這一日,我和紫薇終於趕到了長沙,長沙是一座古城,雖然不是很大,可也不小,比一般的城池卻要熱鬧許多。我只知道桔子洲在長沙,可對它卻沒有一點概念,洲是個什麼東西,我一直都很納悶。長沙就在李世龍的眼皮底下,我和紫薇自然不敢大意,我易了容,她也改了裝束。
打聽得知,桔子洲就在長沙城的西門外。出了西門,我卻只見面前有一條大河,一問方知,這就是傳說中的湘江。「桔子洲在哪兒?」我又問那老者,老者往對面一指,「那就是桔子洲。」
我這才仔細觀察「對岸」,原來那並不是岸,而是湘江中一個狹長的孤島,因為有七八里長,所以看起來就像岸一樣。雖然它有那麼長,卻只在洲南端有一片的房屋,其他地方光地溜溜一片,看起來桔子洲的力量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大。
我指著那片房屋又問老者:「老人家,那就是橙劍門嗎?」
「不錯,那就是李家的橙劍門。」老者答道。
「好像住不了多少人啊。」
「哦,只有李家的人才住在桔子洲頭,其他人都住在對岸的榮灣鎮。」老者往對面一指,我這才去注意遠處大片的房舍,好大的一個鎮子,住個幾千人不成問題,看來那才是李家的實際力量。
江上沒有橋,只有片片小舟往來擺渡,我看著桔子洲頭不禁心中犯難,我的輕功還達不到水上漂的境界,要上桔子洲必借小船擺渡,這樣的話,我的來去必不能自如,一旦我在洲上被人識破,那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媽的,李氏把家安得真絕,存心為難老子,看來盜橙劍還真的不易!
我看了紫薇一眼,她正興致勃勃地望著對岸,「看什麼呢?」我向她問道。
她手指對面群山,興奮道:「哥哥你看,多美啊!」
我這才去注意對面遠處的群山,只見峰巒疊障連綿不斷,峻秀挺拔高大雄偉,漫山楓葉將群山盡染,萬山紅遍,如團團火焰,真是太美了!我也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美景,看到如此多的楓葉。
「那應該就是岳麓山了!」紫薇頗為陶醉地道。
「岳麓山?沒聽說過,很有名嗎?」
「嗯,很有名的!四大書院之一的獄麓書院就在岳麓山腳下。」
我一搖頭,「我不喜歡讀書,不要跟我提書院,一聽到『書』字就頭疼。」
「哼,讀書少還有理啦!」紫薇嗔道,「那你喜歡什麼?」
我忽然一陣壞笑,貼在她耳邊低聲道:「泡妞!」
她也嗤嗤地笑,「你以後再敢拈花惹草,小心清影姐姐收拾你!」她說完,收斂笑容又正經道:「四大名亭之中的愛晚亭也在這山中,哥哥,現在時候還早,我們去岳麓山吧。」
紫薇的江湖閱歷比我豐富得多,對世事的瞭解更是我所不能匹及的,難得她有如此興致,我當然不會讓她掃興,況且要到岳麓山,必過桔子洲,我也正想去看看這桔子洲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等乘船到了桔子洲,我才明白為什麼李家只住桔子洲頭,原來這桔子洲只有洲頭寬闊地廣,其他地方都十分狹窄,寬的不過十丈,最窄的只有五丈不到。我向洲頭遙望,遠遠地便看見有十幾個莊丁守在道中,看來我要進李家,只能喬裝混入了。
我和紫薇只在洲上一走一過,便又乘船到了對岸的榮灣鎮,這裡果然是橙劍門的天下,街上往來儘是身著桔黃色衣裝的橙劍門人。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和紫薇仍然是穿鎮而過,打聽好去往岳麓山的道路,便離開了榮彎鎮。
路程實在不是很遠,順著寬闊的山道走不多久,便遠遠地看見山腳下有一座宏偉的院堂,走到門前,紫薇興奮道:「獄麓書院!」我也急忙抬頭看去,只見門上有一塊黑漆大匾,果然上書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獄麓書院。
大門緊閉,裡邊傳出陣陣讀書聲,我是最討厭這種聲音的,與紫薇稍做停留便拉著她順山路繼續前行。岳麓山並不險峻,大概它有名更多的是因為那獄麓書院,或是那愛晚亭。山路緩慢,行人不少,上上下下,大多是斯斯文文的文人墨客,本來裝束十分普通的我和紫薇到這裡竟然有些扎眼。
「哥哥,愛晚亭!」紫薇忽然手往前一指,興奮地道。
我順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見前方不遠果然有一個小亭子,亭簷下有一塊小漆牌,上刻「愛晚亭」三個小字。看罷我不禁大失所望,這亭子實在是太平常了,隨便哪個大戶人家的亭子都要比這個強上幾倍,看著亭前那些賣弄文雅的儒士,我不禁心中暗笑,就這麼一個破亭子,也值得他們跑這老遠!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現在不也來了嗎?若笑人先笑己吧!「哥哥,你知道這個亭子為什麼叫愛晚亭嗎?」紫薇放慢腳步,扭頭向我問道。
「想笑我無知是不?」我故做不滿,然後才對她笑道:「你就說吧。」
「這是因為唐代詩人杜牧在此留下的的一句詩:『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所以這個亭子就叫愛晚亭了。」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那一定是處子了。」
「嗯?」紫薇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我也不解地看著她,疑道:「不是你說的『霜葉紅於二月花』嗎?若非處子落紅,這樹葉怎麼會紅於二月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