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更應該說是非常尷尬,她滿面緋紅,直直地看著楊力,深沉的目光中藏著幾許淒慘。激動的楊力則好像漏了氣的皮球,嘴縫中噴出一口粗氣,無奈地低下了頭,目光在地上找尋著。
燕如飛突然將目光移向眾莊丁,(歇斯底里地)嚎叫道:「你們都給我滾!」那些莊丁聽了她的話,如釋重負,像耗子一樣四下逃躥。待他們都不見了,燕如飛猛地撲到楊力的身上,大叫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楊力急忙把她推開,「如飛,不要這樣。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愛你。」
雖然我看不到燕如飛臉上的淚水,但聽她的聲音,我知道她哭了。「你說嘛,我哪點比不上那個岳冰瑩?!既然你不愛我,那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偷了人家的心,卻把人家甩開不要了!你是壞蛋,大壞蛋!」燕如飛的小拳頭雨點兒一般落在楊力的身上。
楊力挺著胸讓她發洩著,良久才道:「我不好,你就當我是壞蛋好了,我對你好並不是因為我愛你,我只是想使你變乖,不再胡鬧。你是個好女孩兒,天下最好的,也應該由天下最好的人來愛你。」
「不!我就要你愛我!」
楊力搖了搖頭,「如飛,別再胡鬧了,我愛岳姑娘,她也愛我,我和她不會改變的,我爹也不會讓我改變的。只要你乖乖的,以後二哥還會像以前一樣待你。」
「我不要,你如果不愛我,以後就再也不要見我啦!」她狂吼著,猛地轉過身,一眼看到了我,這才發現我的存在。她臉色一變,左右開弓,又扇了我兩記耳光,吼道:「誰讓你在這兒偷看的?!」
媽的,誰想偷看了?要不是你把我綁在這兒,我才懶得看你在這兒陷眼!不過我原諒她了,尷尬的情景被人看到,誰都會上火的,況且她現在心情非常不好,就讓她拿我出出氣吧。
「如飛,把他放了吧,別再胡鬧了。」楊力道。
燕如飛又猛地轉回身,「你很關心他是不是?只要你愛我,我就放了他,否則我就折磨死他!」
楊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無奈地搖搖頭,臉一繃對燕如飛道:「那你就隨便吧,想怎麼折磨他就怎麼折磨他,只是不要再派人找我過來了,找我,我也不會再來了!」哦,我才明白,怪不得剛才楊力來的那麼及時,原來是被她找來的。
「你別走!我要讓你看著我折磨他!」燕如飛蹦著高地向著楊力的背影大喊道。可楊力已經不再理她,頭也不回地走開了。看著楊力的背影,我也鬆了一口氣,既然楊力不管我了,那燕如飛也就不會再利用我去逼楊力了。
「啊——」燕如飛放聲大哭起來,哭聲悲切,讓我都為她覺得心痛。
「燕姑娘,我愛你。」我想乘人之危,在她心裡最失落的時候向她發起攻擊。
她突然停止哭聲轉過身,愣愣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燕姑娘,我愛你!」我又重複了一遍。
「你也配說這句話!」她怒道,揮手扇了我兩記耳光。
「燕姑娘,我愛你!」我依然重複道,結果是又挨了四個。
「燕姑娘,我愛你!」八個!
「如飛,我愛你!」這次她打到第十一個就不打了,因為她累了!她微微地喘著,狠狠地瞪著我。「如飛,我愛你!」我又說了一遍。
她忽然又轉過身,大叫道:「還有人嗎?給我出來兩個!」她話音一落,還真媽的有兩個不知好歹的傢伙跑了過來。她一點手道:「給我狠狠地打!」
老子艮皮爛肉,抗擊打能力強,他們打他們的,我說我的,兩不耽誤。終於燕如飛讓他們停下了,她走到我面前,慢慢地撕去我身上的碎布,小手輕輕地撫著我身上的傷口,竟然露出一臉憐憫,對我道:「傷成這樣,我給你上點藥吧。」
我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是她這麼美麗的女孩兒,只要能讓她感動,我遭多大的罪都值!「謝謝你。」我咬著牙向她低聲道。
她真的從腰裡取出一個小瓶,往手心裡倒出一些白色晶瑩的粉末,然後猛地按在我的傷口上,狠勁地搓揉起來。我只覺得一陣無法忍受的蜇痛,不禁拚命地狂叫起來,她的臉上卻露出陰狠地笑容,更加用力地在我身上搓揉。
她的手終於拿開了,毒笑著問道:「知道這是什麼藥嗎?」
我咬著牙搖了搖頭,她嘿嘿一笑,「那我告訴你,這是鹽末,舒服嗎?要不要再來一點兒?」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她笑了,扭頭對那兩個莊丁道:「你們倆個把這裡的情況輪流報告給二公子,聽到沒有?」那兩人聽了忙點頭,然後一個便飛奔而去。
燕如飛又回過頭,對我笑道:「既然你不想再用了這個了,那我就再給你換一種藥吧。」說完,她又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一些紅色的粉末,這次我看明白了,這是辣椒面,媽的,這丫頭太他媽的歹毒了!她哪是刁蠻任性,分明是心如蛇蠍!
我拚命地掙扎著,無奈這繩索太結實,他們把我綁得又緊,任我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掙開,燕如飛見狀又急忙封了我的穴道,這回我連掙扎的勁兒都沒了,眼睜睜地看著她將辣椒面塗在我的傷口上。痛,火辣辣在痛!我拚命在搖著頭,豆大的汗珠如雨點一般從臉上滑落。她卻笑得像一朵花一樣,看著我痛苦的表情。
她貌賽天仙,卻心如蛇蠍,我現在終於明白楊力為什麼不喜歡她了。我現在對她也是除了恨還是恨,恨不能把她碎屍萬斷,我已經不做在床上折磨她的打算了!
兩個莊丁終於沒什麼可以向楊力匯報的了,站在邊上看著我也是不寒而慄。燕如飛終於又對他們道:「去弄些水來,給他擦乾淨。」說完,她一轉身回房了。
幾桶冷水澆在身上,讓我感到格外的舒服,這倆莊丁還真夠意思,為了把我身上的鹽和辣椒沖淨,又多打了幾桶水來,傷口終於不那麼疼了。
我才喘了兩口氣,燕如飛又抱著一個罐子從院裡出來,依然滿面春風,來到我面前道:「你真是條漢子,這樣也能挺得住,這次我們再換一樣東西吧。」
我現在看見她就膽寒,不知道她又要玩什麼花樣!她慢慢地將罐子啟開,放到我眼前讓我看了看,一陣芳香撲鼻,我看清楚了,裡邊裝的是蜂蜜!我立即就明白了她歹毒的用心,不禁狠狠地瞪著她,大聲罵道:「小妖女!」
我現在後老悔了,我想暴露我的真實身份,可是又不行,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就是張郎,那他們一定會猜疑我的動機,到那時,我再想盜劍就不可能了。不到生死關頭,我絕對不能放棄!
她快速地把蜂蜜塗在我的傷口上,然後就躲在院門裡看著,雖然我現在沒什麼感覺,但我知道,一會兒我就得下地獄!果然時間不大,大大小小的蜜蜂就成群結隊地飛過來,落了我一身,令我奇癢無比,蜇痛難熬,可我動不了,也不敢喊,只能咬著牙支撐著。
媽的,螞蟻居然也來湊熱鬧,我只覺得兩腿上麻酥酥地刺癢,不大功夫,身上又布了一層黑乎乎的東西,它們咬在我的傷口上真的比刀扎還要難過一萬倍,雖然不是很疼痛,卻是要了我的命!我的牙都快咬碎了,拚命地晃動著還能動的部位。
人們都走了,因為沒有人忍心看著我遭受如此痛苦;蜜蜂也走了,因為天黑了,它們要回家,只有貪婪的螞蟻還在不停地給我製造痛苦。而我現在已經麻木了,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在心裡已經把那個小魔女罵過一萬遍,蹂躪了一千回!
突然,一條黑影出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