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自己去拿?開玩笑,累死我也上不去!我知道胖老頭是有意要傳我武功,不過我現在獵陸雨的心要緊,苦肉計好不容易弄假成真了,沒演完就閉幕,那我不是白挨了一頓揍!說什麼也得再公演兩天,反正我又不是酒鬼,那東西喝不喝都無所謂,能聞到酒味,我已經知足了。
吃完飯,天也見黑了,酒中仙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向著我又一陣壞笑,「看在你是幫主的份上,這小屋今晚就留給你倆了,記著,千萬不要把我的床弄髒了。」
陸雨沒有明白『把床弄髒』的意思,忙道:「不會的,您放心好了。」
聽了陸雨的話,酒中仙又向我一陣壞笑,然後左手拎著酒葫蘆,右手提著酒罈子,像個球一樣飄出了房間,隨腳還把門給踢上了,「啪啪」兩聲,兩扇窗子也落下了下來,屋裡立時變得十分黑暗。
我現在雖然還達不到夜視如晝,但一切卻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於陸雨的臉色。她大概功力還差了點,所以將一雙美目瞇成了一條縫,她環視了一下才對我道:「這屋裡沒有蠟燭。」這屋裡當然不會蠟燭,因為酒中仙根本就用不著。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想到今晚要和我在一起過夜,她的神情很是緊張,雖然她對我應該很放心,知道我不會對她做什麼,但她還是猶猶豫豫,臉上現出不安的神色,畢竟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這樣相處過。她站在離我幾尺遠的地方呆呆地看著我,嘴唇微微地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想將她騙過來,於是手扶桌子故做勉強地站起身,一陣乾咳。她急忙過來扶住我,她將我送到床邊,侍候我躺下,我趁機一帶她的手將她拉上床,把她摟在懷裡。她將我輕輕推開,把我的手輕輕地從她的身上拿走,但她沒有起身,靜靜地側臥在床上,靜靜地看著我。
看來她對我是真的放心了,但此時,我對自己卻又不放心了,寂靜的黑夜,見不得陽光的東西總要蠢蠢欲動,好像黑暗能夠掩蓋一切罪惡。是的,黑暗是能掩藏齷齪,所以人們總是把見不得人的事兒放到夜裡去做,在夜裡偷盜,在夜裡密謀,在夜裡逛妓院,在夜裡睡覺,在夜裡去幹那事兒。對這些在夜裡進行的齷齪事情,人們也容忍了,因為人們所不能容忍的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孔夫子是個偉人,因為他有一句經典:「食色,性也!」他別的話我都沒記住,就記住了這一句,因為這句話太有用了!它可以使淫惡變得合理化,我是人,所以我好色,我是男人,所以我有男人的需要,尤其是在身邊躺著一個美麗女人的時候,限制這種需要才是不可容忍的。
我一直都沒有佔有她,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得到她的綠劍!而在這樣的夜,我的衝動卻逐漸佔了上風,這不僅僅是出於我對女人的需要,而更是出於我對她的愛,在我認為,愛一個人,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弄到床上,至於其他的一切經過,都是為這目的服務的手段。為了綠劍,我騙了她好多,也瞞了她好多,但有一點我沒有騙她,那就是我的確已經愛上了她!因為每當我想起她心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會心痛,而且很痛。我到現在對愛的含義還很模糊,但當我心痛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付出了感情。
我慢慢地將手又伸過去,將她重新摟在懷裡,她輕輕地推著我,輕聲道:「你不是說不欺負我的嗎?」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翻身將她壓到身下,她的手永遠都是無力地推拒,「張郎,我想把第一次留到那一天。」她又輕輕地說道。
那一天是哪天?也許很遠,也許很近,也許就在今晚。她順從的推拒更加激發了我的佔有慾,我的手在她的身上胡亂地摸摩著,雙唇在她的臉上肆意地親吻著。
她不再說話,雙手也不再推我,一動不動,老老實實地任我輕薄。
我的舌尖突然碰到鹹鹹的液體,它像醒藥一般令我突然警醒,我抬起頭看著她,她緊合雙目,眼中淌出兩行熱淚,她的雙唇微微地扁動著,又是那副委屈的樣子,讓我心酸,讓我心痛。
我晃了晃頭,努力地讓自己更加清醒,「阿雨。」我輕輕地喚她一聲。
她睜開眼睛癡癡地看著我。
「阿雨,我愛你,你愛我嗎?」
她想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我笑了,我開心地笑了,我終於得到了回報。
我不會讓她等到那一天,因為那一天實在太遙遠,她如果知道了綠雲山莊被血洗,她的家人都被賀元風抓走了,她就不會再有好心情,那時她雖然已經愛上我,可我卻無法得到她的綠劍。現在她已經愛我了,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將頭低下,再次去親吻她的雙唇,她卻將頭稍稍一偏,「可是我剛才又想起了他。」她輕輕又道:「我知道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他,對不起。」
我的心一下子又涼了,直起身呆呆地看著她,是啊,她可以愛我,但她卻還忘不了他。她抓著我的手,將我拉到她的身上,閉上眼睛微微地哽咽著。
我不想成為另一個人的替代品,我不能讓她在和我做的時候,腦袋裡想著那個人,她是我的,我叫張郎,不叫蘭天!我將她抱起讓她坐在我的懷裡,她終於忍不住,將頭埋在我的胸前痛哭起來。
我輕輕地撫慰著她,待她稍有平息,我才道:「跟我講講他好嗎?」
她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我。
「也許你把心裡話都說出來就好了,就會慢慢地忘卻他,我不要讓他總在你的心裡,總纏繞在我們身邊。」其實,我只是想知道蘭天到底對這妹子施了什麼魔法,竟讓她如此癡心,我差點把命搭上都沒能戰勝一個死人!
「他是一個孤兒,十年前就到我家了。」陸雨開口講道,「那時我很小,膽子小還愛哭,見個毛毛蟲也會叫上半天,所以哥哥姐姐都不願帶我一起玩,只有他總在我身邊,像大哥哥一樣照顧我關心我,我跌倒的時候,總是他過來把我拉起來,我哭的時候,也總是他過來哄我,我想要什麼,也總是他幫我去拿,他教我吹笛子,他教我做紙鴛,他陪我堆雪人。」
陸雨的淚如斷線的珍珠如注地流著,聲音也越來越哽咽,「後來我大了,他就不敢和我在一起了,可是我想和他一起,所以就總是找個借口去找他,可他卻怕我爹責罰,總是不肯見我,於是在他幹活的時候,我就在邊上偷偷地看他。」
陸雨擦了一把淚,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後來我爹終於知道了,他不但沒有怪我們,反而還將他收做弟子,讓他來陪我練武,我和他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後來,我爹乾脆就把我許給了他,省著別人說閒話。」
她的哀傷重上,「自從我和他訂婚以後,他對我更加地關心,比我爹娘還關心我,天暖了,他會送我絲衣,天寒了,他會買皮裘給我,有一年冬天,那天天不是很冷,我就少套了一件衣服,他知道了就非逼我回去穿上。有一次,我生病了,他自責沒有照顧好我,守在我身邊兩天兩夜沒合眼,我爹娘都沒有的。」說到這兒,她的淚又滾滾而下。
說真的,我聽了都十分地感動,雖然我對這種男人並不是很讚賞,但我實實在在地非常佩服他,好細心,好體貼的男人,難怪陸雨對他念念不忘!十年啊,讓我十天怎麼去追?我不禁有些絕望。愛是什麼?我的愛就是在心裡想著,在嘴上說著,在床上做著,從來就沒想過要以行動去關心她,體貼她,給她溫暖。蘭天,真的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他雖然沒有什麼壯烈之舉,卻真的牢牢地抓住了陸雨的心。他的愛如一場春雨,潤物細無聲,卻是入木三分;而我的愛卻如一陣狂風,得其身卻難得其心。
陸雨將頭緊緊地貼在我的胸前,低聲道:「我知道我應該忘記他,可現在,我真的做不到,你原諒我好了,我會努力的。」
「他吻過你嗎?」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問。
她晃了晃頭,「沒有,他到死都沒有親過我一下,最多就是讓我靠在他的身上。」她說完,竟又微微地抽泣起來。
「我替他親你一次好嗎?」我為蘭天不值,我忽然覺得非常對不起他。
陸雨微微地搖搖頭,「過去的,我想讓就它過去吧,你放心,陸雨是很負責任的人,既然答應你和你成親,我就會努力地去忘記他,全心全意地來愛你。」
「阿雨!」這一次,是她讓我感動,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好將她抱緊,將雙唇送給她,不管是我自己要吻她,還是替蘭天去吻她,總之,我要吻她。她第一次將雙手纏在我的脖子上,將玉齒為我開啟,讓我撫弄她的香舌。
她是那麼溫柔,她是那麼懦弱,她是那麼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