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zhōng nan hǎi保鏢
大家一起向白宮外走的時候,奧吉偷偷問葉知秋:「你做過安保嗎?」
葉知秋搖了搖頭,看看奧吉,又補充了一句:「我對付過安保。」
「呃。」奧吉一幅心有慼慼的樣子,看來他也對付過。身邊的艾達看了他們一眼,低聲說道:「這還不簡單,反著做就行了。」
「我倒不覺得有這個必要。」霍華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笑著說道:「應該沒人想著要刺殺我吧。」
「那你準備讓我們做什麼?」葉知秋問道:「搬箱子嗎?」
霍華德愣了一下,這個他倒是真沒有仔細想過,和芬奇的談話沒那麼簡單,很多時候,官員之間的合作也像談生意一樣,雙方都要做出一些對對方有利的讓步,做為交換,霍華德向芬奇保證不讓葉知秋三個人在這段時間裡再捅漏子,直到他們離開或者失去利用價值。
對於這個保證,霍華德自問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履行它,他即不會念緊箍咒也沒有金緊禁三個箍給葉知秋他們預備。但是天下智商出一家,他雖然不認識普陀山上住著的那位,也能想到把三個人放在身邊看著,可惜葉知秋三個人跟錯了對象,不然倒是正好扮一對金童玉女再加個守山大神。當然比起他們來,亨利和凱恩那就真是霍華德希望籠絡的對像了。
這一次大選看起來像是一個形式,霍華德接任總統差不多已經成為事實,但是真正的事實是,大選在展開的同時也限制了霍華德的活動,他必須按照政治慣例等著自己上台後才能組閣,而且因為沒有競選對手,他現在連競選班子都沒有,只有幾個親信手下在各處代替自己奔走,而且最倒霉的是,特區現在實行軍管,他沒辦法安插自己的人手,免得吃像太難看。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用在競選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還要冒險飛回馬里蘭州自己的老家給自己招人,那次降落絕對讓人永生難忘。而在這大選前夕,他身邊也的確缺乏人手,就算能找幾個人站在身邊充數也是好的。這一點葉知秋倒是沒開玩笑,如果一會他到達會場發現有個箱子沒在合適的位置上,沒準真得他自己去搬。說起來,他也許是美國歷史上最窘迫的候選總統。事實上,如果不是邁克爾明確支持他,他的這次競選未必會如此順利,但是反過來說,如果沒有邁克爾的支持,他也許可以做得更多。
他想了一下,對葉知秋笑著說道:「就算沒什麼事,難道你就不想陪著我這個老頭子走一走?」他轉過頭感慨的說道:「也許明天這個時候,我就是新的美國總統了。」
「你在懷念什麼嗎?」艾達好奇的看著他,她沒有想過,自己有機會和一位總統走在一起。
「懷念嗎?」霍華德笑道:「我的事業最輝煌的時候做到了助理國務卿,那個時候,我可從沒有想過還會競選總統。」
「我不明白。」葉知秋說道:「你有這資格。」
霍華德笑了起來,他溫和的看著葉知秋:「馬裡蘭洲可不是一個富裕的地方,而且我是一個共和黨。」這樣說他倒也不怕葉知秋不明白,而是有些感慨的說道:「其實我覺得,如果沒有這場災難,共和黨也會慢慢佔居上風的。」
對於這一點,葉知秋是沒有辦法明白的,現在他身邊的人中除了地道的美國人外,也只有艾達和他差不多,可惜艾達明顯要比他更容易接受這些,所以沒人幫他提出問題。好在葉知秋不是好奇寶寶,不明白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一行人很快走出了白宮的大門,門前的衛兵看到一位將軍陪著霍華德這位未來的總統走出來,連忙敬禮。他們倒是不會這麼快忘記奧吉,心裡還在感歎這位肯尼迪先生果然了得,這麼快就和下一任總統搭上關係了。
「我們去哪?」艾達問道,他們現在已經走出了白宮,但是霍華德並沒有去取車的意思,難道他想順著西北大道溜個彎?能陪著未來的美國總統散步倒是個不小的殊榮,但是艾達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霍華德要這麼做。
「去明天選舉的會場。」霍華德說道,他指了指前面:「就在那片廣場上。我會在那裡發表就職演說。」
「我以為會在白宮的草坪上。」奧吉說道,一般來說,新任總統的就任演說都在那裡進行。
「現在特區有三千二百多個居民。」霍華德說道,他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數字的不確定xing而感到羞愧,美國從歷史上就沒有嚴格的戶籍制度,他們的統計重心從來都只放在財富上面,如果美國zheng fǔ需要jīng確統計自己的公民,那麼一定是為了再好的收稅。
「我可不想到時候白宮前的草坪被踩成一堆爛泥。」霍華德說道:「據說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任何一位可以勝任工作的園丁」。
但是事實上,這只是他的一個公開的借口。和歷史上的任何一位總統都不同,霍華德出身寒門,要不然也不會真刀真槍的上戰場,越南的天空也沒有伊拉克那麼安全。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夠有機會打造一個完全不同的平民總統形象,為了這個目地,他更希望自己能夠站在街頭接受選民們的歡呼,他的根基太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能夠培養親和力的機會。
葉知秋等人當然不知道霍華德的那點小心思,他們跟著霍華德沿著西北大道走了幾百米,就看到一個街心廣場,有十幾個人正在廣場上忙碌著。霍華德笑道:「我們到了。」
「挺寬敞的。」葉知秋稱讚著,按照他的眼光來看,這個廣場放三千人肯定要擠得夠嗆,但是你不能指望這些人都來看霍華德,在平民百姓的眼中,美國總統未必有馬戲園的狗熊更受歡迎,所以到時候能有一千人來觀禮就不錯了,這裡四面都沒有太過高大的建築物,地方倒是很寬敞,而且廣場只間還有個噴水池,如果到時候能噴點水出來就更好了。
看到霍華德過來,有兩個人放下手裡的工作迎了上來,聽他們和霍華德的談話,應該是這裡的負責人,霍華德很有耐心的聽他們抱怨可以動用的資源太少,並且和他們就一些安排交換意見,葉知秋百無聊賴的站在水池邊四處亂看,突然覺得遠處有什麼東西在閃光,他轉頭看過去,那閃光又消失了。
他皺眉向那邊看了一會,那閃光並沒有再次出現,於是他轉身走到霍華德身邊,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對那兩個人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兩個人都有點發愣,沒想到會有人這麼不禮貌的打斷他們的談話,一個人看了看霍華德,發現他並沒有表現出不滿,不禁在心裡猜測葉知秋的身份,他看了一眼葉知秋手指的方向,說道:「那是一個鐘樓。」
「那上面有人嗎?」葉知秋問道。
「這裡可不是巴黎聖母院。」另一個人說道,剛才葉知秋打斷的就是他的話,所以他的不滿更加明顯一點。
葉知秋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的問道:「那麼你有什麼好的說法嗎?」
「我不想浪費時間。」那人看了一眼葉知秋,轉過頭去不想理他。霍華德看到葉知秋皺起了眉,心裡一動,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那上面有人。」葉知秋說道:「不是你的人?」
「那上面不可能有人。」另一個人說道:「清剿隊來過,說那上面沒人能上得去。」
「除了喪屍?」葉知秋嘲笑道:「還是說這樓是人類禁區?」他倒是能想像得到那些士兵為什麼這樣說,這個鐘樓有二十多米高,但是內部非常狹窄,不利於相互掩護,如果真有喪屍存在,那麼士兵們在裡面很難做出有效反擊,所以他們才會找個理由避免陷入危險當中,以葉知秋在安克雷奇與喪屍戰鬥的經驗來說,普通士兵在狹窄的空間裡和喪屍遭遇,基本只有開一槍的機會,如果不能命中,那就要小命玩完。
那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對葉知秋意見最大的那個人不耐煩的說道:「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有什麼問題可以自己去看。」
葉知秋抬頭看著鐘樓的頂部,點了點頭,說道:「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有這個必要嗎?」霍華德問道,他覺得葉知秋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是葉知秋很不喜歡現在的感覺,他覺得有人在監視他,那個鐘樓就是最可疑的地方,於是向霍華德打了個招呼,轉身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艾達就快步追了上來,她剛才在一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笑道:「真難想像你居然沒有生氣。」
「我的確有些生氣。」葉知秋說道:「但是能怎麼樣呢?拔出槍把他們都幹掉嗎?」
「難道不應該想個辦法打臉嗎?」艾達笑道。
葉知秋哼了一聲,他可是主角,哪有那個時間去浪費在連名字都沒有的人身上?所以他並沒有回答艾達的話,只是說道:「我過去看看,你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幹什麼?」艾達說道,特區裡的女人不多,像她這樣的漂亮女人就更少,所以這會已經有過好幾個人過來和她搭訕了,她對這些人實在沒什麼興趣,所以更想離開這裡。
葉知秋倒是沒想那麼多,聽到艾達的話,也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意見,說道:「那就一起去吧。」他向另一側的奧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跟過來。奧吉正和凱恩說話,看到葉知秋和艾達走開,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上去,這時看到葉知秋的手勢,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也的確不想和葉知秋走得太近。
鐘樓離廣場不算太遠,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一千米。在鐘樓下的街道上,他們遇到了一隊巡邏的士兵,帶隊的軍官對這兩個人有些懷疑,攔下了他們。但是葉知秋說他們是霍華德帶來檢查場地的。說著還大聲叫了一下霍華德。那個軍官倒是認識這位准總統,話說霍華德一直很熱心的在特區裡亂轉,這裡不認識他的人還真難找得出來。所以看到霍華德向這邊揮手,軍官也就沒有繼續糾纏葉知秋和艾達,還很好心的提醒他們不要走得太遠,那邊的建築物裡可能有零星的喪屍。
對於兩個曾經在喪屍聚集的地方衝殺過的人來說,零星的喪屍實在沒有多大的威脅,所以兩個人謝過軍官的好心,繼續走了過去。看到巡邏隊走遠,艾達向葉知秋說道:「檢查場地?」她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總統先生的保鏢了?」
「其實我更想做zhōng nan hǎi保鏢。」葉知秋說道:「不覺得李連傑很帥嗎?」
「你說那個新加坡人?」艾達說道:「我看過他跳傘。」
葉知秋於是那段打醬油的情節一直耿耿於懷,聽到艾達哪壺不開提哪壺,倒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鐘樓下的小門開著,抬頭就可以看到一圈圈盤旋而上的樓梯。艾達從口袋裡取出手電向上面照了一下,問道:「你確定要上去?」
「你可以在下面等我。」葉知秋說道,他也取出了自己的手電,還有手槍。
「你覺得那上面有什麼?」艾達不明白葉知秋為什麼突然對這裡感興趣,接著問道。
葉知秋搖了搖頭,認真檢查了一下手槍,然後打開保險,說道:「也許什麼都沒有,也許有一隻喜歡玩鏡子的喪屍。」
「這回答還真有用。」艾達說道:「我要走在前面。」
「還是我來吧。」葉知秋用身子卡住狹窄的樓梯,他仍然有危險的感覺,當然不會同意艾達走在他的前面,他說道:「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嗎?」
「留在下面嗎?」艾達說道:「我覺得能站在上面看看風景也很不錯。」
「但願不是被別人當做風景來看。」葉知秋說著,邁步走了上去。
樓梯裡的灰塵很厚,雖然葉知秋很有意識的輕抬腳輕落步,仍然有大量的粉塵飛舞起來,充斥到狹窄的空間裡。葉知秋在高處還好一點,艾達就有些受不了,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抱怨道:「怪不得你要走在前面。」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葉知秋說道:「其實如果你穿的是裙子,我倒是不介意你走在前面。」這裡的樓梯很陡,而且是盤旋向上的,差三四級台階,前面的人就幾乎是站在後面人的頭頂上。如果前面的人穿著裙子,後面的人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裙下風光。
艾達倒是沒有罵他一句「下流」什麼的,那也太爛俗了,不符合艾達彪悍的形象。她用左手擋住口鼻,讓自己少吸入一些灰塵,一面悶聲悶氣的說道:「那你真不應該出來,在安克雷奇,我打賭有很多人不介意讓你看她們。」
「真遺憾你會這樣說。」葉知秋說道,他的大半jīng力都放在頭頂上,自然沒什麼心思和艾達鬥嘴,反擊也就無從談起。他既然不反擊,艾達自然也沒興趣借這個機會痛打落水狗,這個實在勝之不武。再說身邊充滿灰塵的時候開口說話也的確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所以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葉知秋雖然行動很小心,但是動作仍然不慢,兩個人很快到達了鐘樓的頂端。樓梯開口在頂端的一個平台上,從下面就能看到頭頂上懸掛著一口銅鐘,因為平台四周沒有東西遮擋,所以有風吹過時,銅鐘就發出嗚嗚的聲音,聽了讓人牙酸。葉知秋側耳聽了一下,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於是他慢慢探頭出去看了一眼。
幾乎是第一眼,他就看到一個人面對著他站在鐘樓一側的邊緣上,葉知秋大吃一驚,飛快的縮回頭去,把後面的艾達嚇了一跳,她脫口問道:「怎麼了?」
葉知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上面有人說道:「你們總是這麼不小心嗎?我在樓上就聽到你們打情罵俏的聲音了。」
艾達這才知道頭頂上居然有人,她飛快的抽出手槍,雙手握在手裡,低聲向葉知秋說道:「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葉知秋沒好氣的說道,現在他的處境很尷尬,鑽出去怕被對方襲擊,不出去也沒有安全可言,實在有些進退兩難。
「上來吧。」頭頂上的人說道:「我沒有武器。」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不會在你們出來的時候襲擊你們的。」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葉知秋說道:「不過我得承認,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不夠友好。」
「想不到你的熟人還挺多的。」艾達說道,從葉知秋和那人的對話中,她不難判斷出這兩個人認識。
「相信我。」葉知秋說道:「這個人你也認識,可不只是我的熟人。」說著,他突然提高聲音叫道:「我才不相信你。」說著突然一挺身,已經飛快的從樓梯口鑽了出去,站到了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