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公務員
葉知秋並沒有為失去一個炮友感到傷心,就像安吉拉對克萊爾說的那樣,她們只是互相利用解決一下需要,如果安吉拉真的出了什麼事,沒準葉知秋還要慶幸一下自己不用再時刻提防這個女人了,無論怎麼說,葉知秋都是很注重實際的人,也只有克萊爾這樣的女孩子才會毫不功利的關心同伴。
所以當克萊爾焦急的跳下車去看安吉拉的時候,葉知秋擔心的只是自己可能失去一個好的嚮導,至少到目前來看,安吉拉做嚮導還是很稱職的,她能夠靈活的安排行程,對道路也很熟悉,而且她還提供額外的福利。
還沒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希望安吉拉出事,就聽到了克萊爾的呼叫聲,她叫的不是安吉拉,而是葉知秋。聽出克萊爾語氣中的慌急,葉知秋就急了,一扭身從車裡跳了出去,反應之快讓身後的羅斯蒙德以為自己眼花了。
葉知秋腳還沒落地,剛剛回腋下的手槍就己經回到了手裡,然後才聽到克萊爾叫他:「你快上來看看。」
猶豫了一下,葉知秋提著手槍心的走到車後廂旁,向裡張望了一下。p15o的後廂不大,躺一個人都比較勉強,人家福特設計這個玩意的時候就沒打算當貨車用,葉知秋不但在車上堆了一挺機槍和三箱子彈,還扔了兩條睡袋和一大塊苫布,現在克萊爾正跨坐在車廂隔板上,焦急的看著扶在手裡的安吉拉。
安吉拉現在的賣相很差,頭上和半邊臉都是血跡,現在正軟軟的靠在克萊爾的身上,一點也沒有美女的風範。葉知秋皺了一下眉,伸手在她的頸動脈上摸了一把,收起手槍,伸手把她抱了下來,克萊爾緊張的問道:「她會死嗎?」
葉知秋看了她一眼,奇怪的問道:「我以為你不喜歡她。」
「那並不代表我會希望失去一個同伴。」克萊爾不高興的說道,她覺得葉知秋看了她的人品,她的確不喜歡安吉拉和葉知秋一起滾床單,但那不是希望失去同伴的理由,她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腦子裡並不都是荷爾蒙。
「抱歉。」葉知秋說得亳無誠意,他抱著安吉拉走了兩步,覺得這美女份量還挺足,知道自己的精力和體力消耗都很大,這是個危險的兆頭,然後伸腿在車門上踢了一腳,叫道:「開門。」
坐在車裡的羅斯蒙德連忙推開車門,葉知秋把他趕下車,將安吉拉平放在座位上,然後從座位下拉出一個急救包,撕開後很熟練的給安吉拉處理頭上的傷口。也許是被他弄痛了,沒擺弄幾下,安吉拉就突然醒了過來,她偏了一下頭,伸手去推葉知秋,卻被葉知秋一把按住。她掙扎了一下,才看清身邊的人,愣了一下問道:「我怎麼了?」
「你的頭上有一條傷口,這麼長。」葉知秋伸手比給她看:「可能還有輕度腦震盪,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了,我猜是運氣不好撞到了機槍上。」葉知秋說完,瞄了一眼安吉拉的身體,又加了一句:「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安吉拉呻yin了一聲,想起m16飛出車外的時候,自己伸手去抓,結果失去了平衡,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看來葉知秋說得沒錯。她伸手去摸頭上的傷口,卻被葉知秋阻止了,她虛弱的說道:「你的安慰真讓人放心。」
葉知秋聳了聳肩,猶豫道:「這傷口不深,但是很長,如果不縫合的話恐怕會留下疤痕。」
「縫了就不會嗎?」安吉拉費力的移動了一下身體,好讓自己舒服一點,順便確定一下自己的胳膊腿都還在原來的位置。
聽到她的問題,葉知秋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就是我要說的。」他戰場急救的水平不差,基本能保證戰友不會耽誤,但是畢竟不是專業人士,要指望他能用急救包裡的針線縫出個美容效果來可就是強人所難了。
安吉拉雖然腦袋上開了一個口了,但是畢竟是外傷,腦袋裡面並沒有傷殘,一眼就看出葉知秋為什麼猶豫,她忍著頭痛問道:「你當然不會在乎這個,倒底怎麼了。」
「好吧。」葉知秋歎了一口氣,只好實話實說,安吉拉頭上的傷口只要不感染就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如果縫合的話顯然會癒合得快一些,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葉知秋手裡沒有麻醉藥,其實就算有他也不知道應該用多少。
葉知秋手裡的急救包是標準的美軍制式,美國政fǔ在軍隊的救死扶傷方面倒是從來不會吝嗇,但是再怎麼樣也不會在個人裝備裡放全套的手術器材,這裡面唯一有麻醉效果的就是嗎啡,但問題是葉知秋認為給安吉拉用這個明顯是題大做,所以他其實傾向於簡單包紮一下就完事。
安吉拉聽了葉知秋的解釋,稍稍猶豫了一下,就說道:「我覺得以後的一段時間不會有安靜養傷的機會。」言下之意很清楚,她希望傷口能夠得到簡單的處理。
葉知秋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衰到家了,他從包裡取出一片止痛劑遞給她,問道:「這玩意的效果可不怎麼樣,你確定?」
安吉拉伸手從包裡把冰袋拉出來,吸著氣按到臉上,她身上的傷都是在車廂裡撞出來的,並不只是腦袋上不走運開了個口子,身上也有不少淤青的地方,顴骨下面撞得也不輕,那也是在搶救步槍的時候撞出來的。她吸著氣問道:「沒人追我們了嗎?」
「我不確定。」葉知秋注意到安吉拉的動作,她顯然很清楚包裡有什麼。於是開始不動聲色的一件一件往外拿東西,不過安吉拉的話提醒了他,他轉頭看了看克萊爾:「我需要有人去放哨。」
「為什麼是我?」克萊爾看了一眼很自覺坐到副駕駛位子上的羅斯蒙德,葉知秋肯定不是一個好司機,把車開得像橫晃,她現在覺得全身都痛,像是剛被人打了一頓,剛才的槍林彈雨並沒有對她遭成傷害,事實上除了皮卡車上的彈孔外,根本沒有人真正受到子彈的傷害,這充分說明了在黑夜中射擊一輛高奔駛的車輛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當然也能順便鄙視一下追兵的槍法。所以她們身上的傷其實都是拜葉知秋所賜。
葉知秋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羅斯蒙德:「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
「我應該感到榮幸嗎?」克萊爾很堅決的說道:「不。」
葉知秋看了看她,不明白姑娘又怎麼了,只好轉頭去看羅斯蒙德,因為聽到了剛才兩個人的對話,所以羅斯蒙德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聳了聳肩,費力的從車子裡往外爬。
「我需要一把槍。」他說。
「可是你要那玩意做什麼呢?」葉知秋連看都不看他:「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榜樣。」整個追逐途中,安吉拉一槍都沒放,有槍沒槍的確沒用。
羅斯蒙德沒脾氣,老老實實的閒嘴,安吉拉虛弱的說道:「昨晚,我在公路上射殺了一個士兵。」
「看來我錯過了**。」葉知秋不以為意,他沒看到當然的情況,雖然安吉拉自稱殺了人後精神不錯,看得出心理承受能力不錯,但是那對在末世掙扎求存的人來說顯然不是什麼難得的品質,他隨口說道:「可惜我們沒有心理醫生。」
安吉拉撇了一下嘴,也不知道是被葉知秋氣的還是被臉上的傷痛的。
葉知秋很麻利的用刀片刮掉安吉拉傷口處的毛,然後用酒精棉給傷口消毒,安吉拉配合著吸了一口涼氣,同時把接下來要說的話嚥回到肚子裡,她急忙把止痛劑塞進嘴裡。
「別咽。」葉知秋手裡不停,叮囑道:「含著就行。」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安吉拉閒上眼睛,不看葉知秋手裡的縫合線,好讓自己好受一點。葉知秋遞給她一卷繃帶:「咬住它。」
「沒那個必要。」安吉拉拒絕道。
「可惜沒有a片。」葉知秋說道:「據說間諜界有位前輩就那個當麻藥。」
「我怎麼沒聽說過。」安吉拉絲絲吸著氣,知道葉知秋和她說話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同時的確感覺好過了一點,也不知道是葉知秋的談話起的作用還是止痛劑開始起效果了。
「我有說過那是間諜界的傳說嗎?」葉知秋看著她,等待藥力揮效果:「不是詹姆斯邦德。」
「幸好世界上並不只有詹姆斯這一個間諜。」安吉拉說道:「我還是沒聽說過。」
「沒聽說不等於沒有生過。」葉知秋輕聲說道,他看出止痛劑開始生效,立刻行動起來,但是他得把注意力放到手上,所以談話的內容就不怎麼精彩,聽起來更像抬槓。
安吉拉覺得腦袋裡一陣陣的眩暈,意識也開始模糊,哼了一聲問道:「你是間諜嗎?」
「不。」葉知秋的聲音似乎有些遙遠:「你才是。」
「我是煙草與武器管理局的。」安吉拉迷迷糊糊的說道:「不是bsp;「怪不得。」葉知秋沉默了一會,很熟練的在她頭上打了最後一個結。然後滿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藝,這次應該是水平揮了,外科醫生能縫十幾針的傷口讓他七針搞定,雖然說這樣留下的疤痕會比較大,但這次至少沒有把皮肉弄破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葉知秋從車後廂找出來一條睡袋,把內襯拉出來蓋在安吉拉的身上,然後看了看抱著肩膀站在車外的羅斯蒙德,後座躺了安吉拉,倒楣的羅斯蒙德如果要搭車的話就只能去後廂了。
坐到座位上,在葉知秋重新動車子的時候,克萊爾突然問道:「你是故意的?」
「什麼?」葉知秋一愣,轉頭看她。
「她的身份。」克萊爾說道:「你知道她會說出來。」
葉知秋聳了聳肩,看了一眼在後座熟睡的安吉拉,如果她真的受過訓練,止痛劑並不足以讓她說出真話,但是這個就沒必要告訴克萊爾了。他看了看身後還在燃燒的火堆:「至少我們知道她是個公務員。」然後探頭問羅斯蒙德:「要搭車嗎?」
「如果能送我回去,那就感激不盡。」羅斯蒙德走過來說道,夜已經深了,全身光溜溜的羅斯蒙德沒有衣服穿,抱著肩膀在抖。
「你真這麼想?」葉知秋問道:「恐怕不順路,但是也許你可以自己找輛車回去。」
「你們不回去嗎?」羅斯蒙德大吃一驚。
葉知秋撇了撇嘴:「我可不想在公路上和裝甲車遭遇。」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遭到襲擊。」克萊爾嘴道,她甚至懷疑那些人的標是羅斯蒙德,要不然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輛車追她們,就算一輛車上只有兩個人,那也有十幾個人追出來,而且十幾輛車對於任何一股在外做戰的軍事力量來說都是不的開銷。
羅斯蒙德嘿了一聲,有心想說葉知秋那麼厲害,幹嘛不殺回去,不過一想到自己也要一起冒險,立刻很明智的閉上嘴巴。他想了想,不放心的問道:「那麼你們想去哪?」
葉知秋和克萊爾對視一眼,葉知秋說道:「洛杉磯。一起嗎?」
羅斯蒙德猶豫了一會,直到看出葉知秋已經不耐煩了,才點頭說道:「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你喜歡就好。」葉知秋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很顯然這傢伙的膽子不怎麼大,居然會選擇跟著他們去冒險。顯然葉知秋忽略了一件事,跟著他們的確是在冒險,但是比起單獨留下來等待可能出現的追兵,顯然還是扎堆看起來更安全一些。而且羅斯蒙德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葉知秋要看蠢事,他就立馬開溜,商隊前幾天剛剛從洛杉磯經過,他知道那裡有很多倖存者,也許是時候結束流浪的生活,換一些隊友了,也許還能有一些奇遇。
一面想著,羅斯蒙德飛快的跳上了後廂,像他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缺乏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