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爾等,切不要太過分!」林逍大喝一聲,他搶上前去,一把將幾個酒友拉到了身後,長腿狠狠的踢出,將幾個青年踢成了滾地葫蘆,骨碌碌的滾出了老遠。
幾個青年正佔盡了上風,正打得意氣洋洋、春風得意,猛不丁的眼前一黑、身體一輕就被踢飛了出去,他們好容易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被酒精刺激得發暈的腦袋晃了晃,嗷嗷叫著朝林逍撲了過來。
一聲冷哼,林逍正待和剛才一般將那青年踢飛出去,他腦子突然一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一股子邪火,仰天長嘯了一聲,雙臂揮動帶起了幾道殘影,朝那幾個青年的手臂和大腿用力的轟了下去。
卡嚓數聲,幾個青年有如被天雷所擊,身體哆嗦著飛出了老遠,慘叫著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抽搐。
他們的手臂和大腿扭曲成了怪異的角度,大顆大顆的冷汗不斷的從他們臉上湧出,前所未有的劇痛令得他們幾乎失去了神智。
林逍雙眸中隱隱放出一絲血光和一絲霸道的煞氣,冷冷的瞪了一眼四面圍觀的路人,大步走到了光頭胖子身邊,一把抓起了他,分開人群,領著一眾酒友揚長而去。
兩張粉紅色的鈔票緩緩的飄落,被林逍拎在手上的光頭胖子丟出了兩張鈔票,還不忘朝那大排檔的老闆叫了一聲:「老闆哪我們可是給錢了的我們不吃霸王餐哪」
拎著胖子,林逍加快了腳步,領著幾個鼻青臉腫的人快速離開了那條街道。^^
走到了一條比較偏僻地老弄堂內,林逍放下了胖子。重重的喘息了幾聲,用力的靠在了老弄堂的牆壁上。
看著眼前不斷擦汗的胖子,林逍很嚴肅的問道:「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胖子和幾個酒友同時比劃出了大拇指,他們齊聲叫道:「誰說的?大哥你那叫做一個帥啊!」
手舞足蹈地胖子興致勃勃的大聲叫道:「你看,你幾拳的功夫就打翻了好幾個人,帥啊!」
一個瘦削臉的酒友甕聲甕氣的叫道:「一拳能打斷人一根骨頭。帥啊!」
一矮小機靈的酒友則是連連點頭:「該出手時就出手,帥啊!」
幾個傢伙拚命的拍著林逍的馬屁,最終他們討論出了一個結果:林逍能夠一改以前迂腐地作風,能夠主動的出手幫助兄弟們堂堂正正的贏了一場街頭歐鬥,這是一件很帥氣、很了不起、很有男人味的大好事!
「可是,我打斷了他們的肢體!」林逍腦海中那一縷莫名而來的殺氣已經不知道又藏去了哪裡,林逍很有點忐忑地說道:「所謂醫者父母心,我是」
「他們活該!」
「活該挨揍!」
「總不能是我們白白挨打吧?這是報應啊!」
「對啊。醫藥費自理,他們是活該!」
「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是正當防衛!」
「對啊,沒死人,我們就連防衛過當都算不上!」
「安啦,這算什麼啊?這能算什麼事情?完全不算事情嘛!」
「對啊,打傷幾個人嘛。這算什麼大事?我們是沒那個實力揍人,所以我們才是斯文人!」光頭胖子給一干酒友的話做了最後的赤裸裸的總結:「如果我們有你林逍兄弟這麼厲害的身手,我們幹嘛做斯文人哪?這個,你今天打倒了那幾個傢伙,那是完全應該的,完全順理成章的!林逍啊,是他們先在你腦袋上砸了一酒瓶。你可別忘了這事!」
「可是!」林逍還是有點猶豫,他已經比較信任這個光頭胖子,畢竟他來到了這個叫做地球地星球,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更可以說,是這個胖子收留了林逍!這胖子很有點江湖救急的義氣,這份情誼,林逍是欠了他的。但是,對於胖子以及胖子的朋友們說的話。他還是有點躊躇,他是否要全盤的接受他們的意見?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哪」胖子看著林逍,搖頭晃腦的告誡道:「林逍兄弟,就算你是你所說地那個神仙好了。你要找你的藥兒師姐,你帶著這種脾氣去可不成!你想啊,今天是一個酒瓶子砸在了你的頭上,你自然不怕。若是下次砸中你腦袋的,是翻天印這樣的法寶呢?啪咭一聲。你的腦袋就成了爛西瓜這。你還能找你的師姐麼?」
林逍猛的一驚,他背後一片冷汗滲了出來。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林逍哪,你這樣行走江湖可不成!若是人家看中了你的錢財,看上了你地美貌,看中了你雪白細膩地身軀」光頭胖子怪笑道:「人家非要主動的搶你、害你、下迷藥迷了你,你說不定就一輩子做了人家地兔寶寶,你還怎麼去找你的師姐啊!」
林逍再次一驚,他的耳朵抽了抽,臉頰瘋狂的跳動起來——黑冥府的三位斧頭和百靈崖的枯青老龜、幻心湖的迷元仙子,他們用陣法計算自己一行人,豈不是和光頭胖子說的事情一般無
「還有,就算是上面的事情沒有發生,你實在是倒霉到了極點,哪位失戀的男人或者被始亂終棄的女人非要遷怒在你的身上,非要對著你捅一刀砍一劍,你莫非還能和他們說仁義道德不成?」胖子搖著頭,繼續的給林逍灌注一些他酒醉後的胡言亂語**胖子的幾個酒友也不甘示弱的連連點頭稱是,將他們平日裡玩文字遊戲時構思出來地各種異想天開的情節都套用在了林逍身上。每一條情節,都能讓林逍這種老老實實、心慈手軟的迂夫子死無葬身之地。林逍聽得是渾身大汗淋漓,身體都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一縷極淡的血光在林逍的眸子裡閃了閃。一縷執念在林逍的元神中紮下了根。
「為了找到藥兒師姐。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就不能讓他們說的那些話成為現實!」
光頭胖子兄弟幾個沒有想到,他們僅僅是無意中地一番調唆,最終讓林逍的心裡產生了多大的變化。
執念入心,心魔則生。心魔和林逍識海中隕界之主加持的精神禁制交融一起,變成了一片朦朧的淡血色霧氣,飄蕩在林逍的識海之中。
林逍覺得他似乎悟通了什麼東西。卻不知道,他的個性正被緩緩的改變。
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一時間沒人說得清。
但是可以想像地就是,和修道界的那些心裡沒有多少壞心眼,就算是邪道魔修都壞得那麼純粹的人物比起來,這些滿肚子壞水、滿心裡都是心眼的宅人,卻是太壞、太壞了
在林逍離開地球之前,他還將和這些人共處很長一段時間!
就算是宇宙的造物。**也無法說清,林逍會被他們帶成什麼樣子。
站在圓筒形商場的最高層,林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整個商場。敏銳的六感仔細的探查著商場中無數人的一舉一動,雙耳輕輕的顫動,捕捉著商場內任何細微的聲響。只要商場內有任何不和諧的雜音,林逍都會火速趕去處理。
淡灰色地制服穿在林逍身上。和他格外英挺高大的身軀配合著是異常的英氣勃勃。俊朗的面容,雖然在那光頭胖子一夥人的建議下,用各種化妝品狠狠的塗抹了一層,遮蓋了七八分的顏色,但依舊是能招惹不少人的目光。長髮則是被剃成了薄薄的板寸,顯得格外地利落、格外的精神抖擻。踏著一雙刀子贈送的半新不舊的黑色皮革作戰靴,林逍只是簡簡單單的往那商場最高層一站。只要注意到他的人都會有一種錯覺——這個人的氣場,似乎將整個商場都包裹在了裡面。
現在,林逍是這個商場的保安。一個林逍動用了一點點小手段做了幾張假證件,稍微的顯示了一下自己地格鬥能力後順利取得地職位。做保安的薪水不高,一個月地收入甚至還不夠光頭胖子他們一夥人折騰一晚上的酒錢,但是林逍自得其樂,對於這個工作很是滿意。
其一,他不用再跟在光頭胖子身邊蹭吃蹭喝。他能通過自己的勞動,存下一點點現金。為他以後遊歷四方做準備。
其二,他能夠在這個商場內,觀摩到世間的眾生百態,他能看到很多以前不注意的東西,他能學到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
在商場內工作了一個月,林逍身上的氣質為之一變,以往出塵的、不可接近的氣息早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如今的林逍臉上經常掛著淡淡的笑容,有如鄰居家的大哥那樣極有親和力的笑容。他說話的語調也變得富有熱情。甚至他行走的時候,也都不再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修道人特有的不慌不忙、優哉游哉的逍遙味道。而是風風火火的充滿了生機活力。若說以前的林逍是一顆長在懸崖絕壁上的青松的話。如今的他,已經變成了實實在在的一個人。
世俗紅塵。有時候就是能這樣的改變一個人——尤其是,當林逍的身邊還有光頭胖子一夥損友的時候。
耳邊傳來了細微的吵鬧聲,林逍眉頭一皺,快步的走向了一架電動扶梯,朝商場的下一層趕去。電動扶梯的速度不快,林逍幾個跳躍就順著扶梯蹦到了下一層樓面,雙目緊緊的盯住了一個身穿有點髒兮兮的淡青色運動服,腳踏一雙運動鞋的瘦小青年,腳下加速,朝他快步的追了過去。那青年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正若無其事的一邊行走一邊四處張望。猛不丁的他眼前一黑,林逍已經從他身後擦身而過,攔在了他的面前。兩柄老虎鉗一樣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扣住了那青年的肩膀,林逍低聲喝道:「錢包交出來!」
青年呆了一下,他奮力的扭動身體,三角眼狠狠的瞪了林逍一眼,低聲喝罵道:「小子,你別管閒事!」
林逍的指頭略微用了點力氣,青年的肩膀發出卡吧一聲響,林逍差點就捏碎了他的鎖骨。青年的臉一抽,驚駭的望了林逍一眼,右手從褲子口袋裡抽搐,指尖上正勾著一個精巧的粉紅色皮革錢包。青年低聲嘀咕道:「兄弟,哥們認栽了。得,高抬貴手」
林逍瞪了青年一眼,隨手從那青年手上搶過錢包,反手一耳光抽在了那青年的臉上,打得他身體一旋,搖搖擺擺的衝出了好幾步遠。林逍下手極重,那一耳光就好像一塊鐵板轟在了那青年的臉上,幾個呼吸的功夫,那青年的臉就腫了起來,腫得是青裡泛紅,紅得發紫,一隻三角眼都被腫起來的面頰肉擠成了一條細線。青年哼都不哼一聲,跳起來撒開雙腿就往商場樓下衝去。
冷冷的笑了笑,林逍望了望那青年的背影,低聲嘀咕道:「豬頭說除惡必盡,嗯,刀子說誘敵深入一網成擒,這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