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對付個新生還要用上召喚獸,你忒也無恥了,你要是個漢子就放過他,來和我鬥。」方飛目瞪欲裂,自顧不暇的他為了挽救張揚硬是打腫臉充胖子用言語擠兌老七。
老七充耳不聞,倒是葛輝一臉邪笑著說道:「啊哈,方飛,嫌我們兄弟倆伺候你不夠賣力麼?瘦猴,再加把勁兒,人家鳥人可挑眼了。」
「輝哥,您就瞧好吧,這回我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保證伺候得鳥人老兄舒舒服服的。」瘦猴嘻嘻賊笑著配合葛輝道。
再說張揚這邊,這風靈獸果真了得,不僅速度快,身體還極其靈活,且牙爪甚利,來至張揚近前,立成主攻手,那元氣怪獸反成了配角。
張揚被其搞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護體氣罩被二獸配合著連撕帶咬帶撞擊,已是愈來愈薄,眼瞅著破裂在即。
張揚心急如焚,這護體氣罩一破,自己立**家板上之魚,隨人宰割了,可是,束手無策啊,自己體內的蠱蟲其最為擅長的幻惑吞噬本能面對二獸及老七本人就如同隔靴搔癢,毫無功效可言,果真是一分功力一分能為,和人家相差懸殊,能維持到現在已經算是不易了。
灰心喪氣之下,張揚大有繳械投降的衝動,然而,素日潛伏於體內很少發作的倔脾氣此刻悄然掩至,於「倒要看看自己能堅持到何時」地思想慫恿下。張揚還在苦苦支撐著。
於此時,遠處忽現數道光霞,卻是三道飛劍光輝夾著一常態行雲悠忽間趕至,來者非是旁人,正是陳靜三女和一位中年儒生模樣之人。
那中年儒生三縷長髯飄灑胸前,雖是身穿一襲最為普通的青色長袍,卻端地神采非凡。
但見他微瞇細長雙眼,略一觀察場中情況,馬不停蹄,直奔形勢最為危險地張揚而來。
揚手半空。虛張作抓狀。但見一股有形勁風直襲元氣怪獸,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讓張揚吃盡苦頭的元氣怪獸此刻在中年儒生面前宛若泥塑一般,頓時破散,化為絲絲元氣重歸老七體內,老七則在見到中年儒生後面露驚詫之色,未敢再動手,憑著其施為。
對付那風靈獸。中年儒生顯出比元氣怪獸煞費些手腳。
口動手劃。風靈獸似被圈禁在一看不見地牢籠當中。於原地團團亂轉。凶態未退。卻再也無能為接近張揚了。此際張揚護身元氣已薄若蟬翼。僅差一線即被破除。真是險之又險。察覺到救星來至。危機解除。張揚緊繃良久地心神頓時一懈。癱軟於地上。呼呼做喘。面色酡紅。疲態盡顯。
那中年儒生未和張揚搭言。朝著老七輕喝一聲:「馭魂令拿來。」
老七乖乖奉上那小令旗。中年儒生手持令旗。口中唸咒。風靈獸身邊頓時再次出現一虛空洞口。風靈獸未待驅使。仿若思家心切地遊子。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洞口關閉。中年儒生毫不停留繼續趕往方飛所在。老七眼巴巴看著中年儒生手中地令旗。尾隨其後。
葛輝與瘦猴二人在中年儒生來到之時就已發覺了。但二人眼神略一交流。偽作不知。手下加緊攻擊。不過。方飛委實堅韌。從起始至現在停留在原地一步未動。僅憑氣罩防護仍舊支撐到現在。雖說氣罩越來越薄。但還不至若張揚那般一觸即破地地步。這也使得葛輝與瘦猴二人臨了撈上一把地打算趨於破滅。
待中年儒生趕至近前,葛輝與瘦猴眼見無望,很是乖覺地主動停下了攻擊,只是眼神中流露出地無奈與憤恨很是讓人擔心其有九成幾率此際正在醞釀著下一次行動。
「慕容導師,不知您怎會來到此地?」很是意外的,竟是葛輝搶先出言。
慕容導師微微一笑,語態和煦,卻是答非所問:「葛輝,你父親正在找你呢。」
克於家教,葛輝稱眼前之人一聲「導師」,心內卻輕蔑的稱呼其名字:慕容楓。
見到慕容楓若摧枯拉朽般毀了自己精心策劃的圈套,並直接插手干預自己的企圖,於瞬息間挽救了方飛與那個新生的危機,葛輝對慕容楓心內只有憤恨之情,卻無畏懼之意,非是他狂妄到無知地步,他生於斯長於斯,對學院內的情況自比一般人瞭解,眼前的慕容楓僅僅是個新生導師,品階麼肯定在七品正以上,但絕超不過五品,為何有此推斷?因為這慕容楓是他父親未晉陞二品副時期眾多學生中的一個,因此曾有過幾面之緣,父親向自己炫耀地出色弟子當中他並不在列,且多年過去,父親百尺竿頭再進一步,都已晉陞到二品副了,而他還在新生導師裡晃悠,可見其能力如何了?
不過,當葛輝聞及慕容楓傳遞過來的訊息時,從心底泛出畏懼之色,卻又強自壓抑著不使其在臉上流露,他的父親嚴厲苛刻,在整個葛氏家族乃至學院內都是極為出名的,倘若父親聽聞自己今日所為,一頓暴打自是免不了的,額外地恐怕還要禁足幾年,這對剛剛恢復自由之身的葛輝而言是絕不能再行忍受的了。
念及至此,葛輝咬著牙向慕容楓問道:「今天的事我父親已經知道了?你在未趕來之前就已告訴他了?」
面對葛輝凶態,慕容楓卻是絲毫未曾動怒,依然微笑著說道:「沒有啊,你父親並不知道此事,我來此之前只是恰好遇到他,他向我詢問是否看見過你,故而,此際見到你當然就傳達一下了。」
「哦。原來如此。」葛輝地表情明顯緩和下來。
「不過,」慕容楓語氣一轉,稍帶嚴厲的說道:「你今日的行為可是有違院規的,作為學院導師,我有權制止你今日行徑,並口頭警告一次以示警戒。」
葛輝初始一臉不以為意的表情,但想了想後,神情一轉,化為恭謹聽教之態,回道:「慕容導師所言極是。多謝導師此次手下留情。若沒有別地吩咐,請恕我無禮,就此告辭,父親找我想必有事吩咐,我須速速回去見他。」
「嗯,去吧。」慕容楓淡淡應道,眼神中卻流露出玩味之色。
葛輝招呼老七一聲,領著瘦猴先行離開了。
老七一臉急迫神情,緊緊追上前去。和葛輝竊竊私語了幾句,葛輝獨自一人又調頭折了回來。
來至慕容楓近前,葛輝不卑不亢地對其說道:「麻煩慕容導師將拘魂令旗賜回,那是老七辛苦多年方才煉成的。」
「啊呀,光顧得說話。竟把這事給忘了。拿去,拿去,不過,你要轉告老七一聲,這可不是玩物,莫要輕易使出來,修行不夠會傷及自身地。」
葛輝沒想到慕容楓竟答應得如此痛快,臉上微露錯愕之情,口中連聲應道:「是。是。」小心翼翼伸手接過令旗。再次謝了幾句,轉身大踏步趕上正在不遠處等待的老七二人。看到葛輝手持令旗回來。老七頓時露出一副如釋重負地笑容,三人略略交談幾句後就此匆匆離開了。
業已恢復少許精力地張揚懷著感激的心情朝慕容楓蹣跚走來。護體氣罩破碎後的後果他不甚清楚,記得老七向風靈獸下的指令是制伏他而不是殺死他,想必生命沒有危險,但一番羞辱則是肯定的,如今被人搭救了自然要感謝一番,更何況與之同來的還有陳靜。
張揚來至慕容楓近前時,慕容楓已解開了方飛身中之禁制,慕容楓以老師上課的口吻向一臉好奇的三女講解,方飛所中之禁制乃是一種類似人間陷阱的法寶所引發地,相比陷阱而言,此類法寶不僅可埋伏在半空中,且範圍較廣,威力依據設計者實力有所增減,葛輝等人所用的只是一種禁錮單人的小型品種,日後眾人可在課業上學到簡單製法,若欲精修此類法術,則需晉級八品以後方有資格向精通此道的高手請教。
待慕容楓講解完,張揚與方飛二人連聲致謝,慕容楓隨即寬慰了幾句。
在詢問慕容楓緣何如此及時趕到之時,張揚用餘光觀察著陳靜,卻見陳靜也在用關切目光望著他,二人目光一觸即開,陳靜面容驟變,陰沉起臉若掛冰霜,與身旁的崔曼美神態近似,宛若孿生,低哼一聲,轉頭與身旁二女交談,恍若與張揚形同陌路一般。
張揚心中一陣澀楚。
卻聞慕容楓解釋其趕到地原因,原來是離去的陳靜三女與正趕來的方飛擦肩而過,未走多遠,忽聞打鬥之聲,調回頭遠遠觀望,卻是方飛中了埋伏被葛輝三人圍攻,陳靜三女對交戰雙方都不熟悉,但陳靜與崔曼美在人間時都有俠女之稱,於此刻俠心大起,就要挺身而出,欲助弱抑強,倒是那與之一起新結識於仙界的姐妹黃婉怡頗有心計,又是於學院內長大的,瞭解仙界風俗,知道官方是禁止私鬥的,於是不僅以此道理勸慰二人,還擺明講那對敵雙方都是八品生,在仙界,雖說品級並不完全代表個人實力劃分,但一般情況下,高品級之人能力終究要比低品級之人強上幾許。己方三人都是連品級都沒有的新生,若貿然衝上前去,對敵不住豈不喪失救人本意。她提的建議是倒不如迅速調頭飛回,尋求導師的幫助。
陳靜率先應允,崔曼美雖是心高氣傲之人,但絕非狂妄無知到喪失理智地地步,想了一想,也應允了,於是,三人前飛求援,恰遇曾於新生聯歡會上見過面並有所交談地導師慕容楓,於是之,解救了方飛以及張揚於危難之際。
方飛與張揚又向三女道謝,三女是以懲強扶弱見義勇為並且嚴守院規避免禍事發生的心態才去求救地,對方飛本人以及他那身異類裝飾,卻是甚為感冒,勉強回了幾句話,就不再言語了。
方飛有自知之明,也沒厚著臉皮上去搭訕的心思。
比之方飛,張揚地遭遇則更為尷尬,不知是否是陳靜的授意,三人對張揚俱都是睬也不睬,恍若眼前沒這個人一般。
此種情景亦被慕容楓有所察覺,他這才開始有心打量起張揚來,誰知越是打量臉色越是凝重,忽地一把抓住張揚的脈門。
張揚被其看得心中正在發毛,慕容楓的突然舉動頓時驚得他三魂出竅,五內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