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會飛?」
肉眼已經可以看到新生宿舍的飛簷時,張揚支支吾吾的向方飛吐露了實情,七天相處,言談甚歡,張揚對方飛這個外表特立獨行實則心地善良的人大致瞭解了不少,從而讓他敢於坦露實情。
果然,方飛沒有嘲笑於他,也沒有掉頭離去之意,而是為張揚擔憂的分析道:「不會飛行,在學院內絕對是行不通的,學院這麼大,教室與教室之間相隔這麼遠,憑步行,那是絕對趕不及課時的。」
張揚登時愁眉苦臉起來。
方飛也是眉頭緊皺,眼珠頻轉,忽然似是有了主意,眉開眼笑起來,拉著張揚說:「我領你去見一個人,或許他能幫上你。」
「先等等,讓我歇歇。」張揚擺擺手,一臉苦痛的模樣揉著腳踝,七天不眠不休的走動,途中僅僅補充了一些水,即使張揚能夠辟榖了,但體力消耗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吃不消。
反觀方飛,和張揚走的路途一樣,但神清氣爽跟初次相見時沒什麼兩樣。
「終於說累了,我等你這一刻可等了好久,嘻嘻,你這個新生能堅持到這時委實不容易,給你。」方飛嬉笑著遞給了張揚一個小藥丸。
「這是什麼?」張揚接過了藥丸,隨口詢問了一句。
「元氣丹,補充元氣的,這裡的人隨身必帶藥物之一,不過,這是我自煉的,功效可能差了點。」方飛解釋道。
「哇,你還能煉丹?」張揚一臉大驚小怪的模樣。
方飛一翻怪眼。沒好氣地說道:「煉丹是學院基礎課程之一。只要你想學。隨時都可學到。」
張揚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笑了笑。隨手把元氣丹放入了嘴裡。登時。一股清涼由胃部傳遞到全身。疲勞之感轉眼煙消雲散。
「走。我先陪你去報到。然後我再領你見那個人。」方飛一副老大哥派頭。全權替張揚做了主。
張揚不熟悉這裡。唯有順從。
新生宿舍。是一片很有東方古韻地木質閣樓建築群。由無數道長廊連綴在一起。小池塘。假山石。花圃。竹林。錯落有致地點綴其間。
在方飛輕車熟路地引領下。張揚先是在宿舍管理老師那裡報了到。
宿舍管理老師自稱姓張,大媽級人物,模樣還算姣好。但身材肥碩,面容慈祥,嘮嘮叨叨埋怨著張揚怎麼來得這麼晚,幾乎所有新生都已報到完畢,而他竟然拖後了七天。
張揚沒有解釋,那張老師也沒有追問原因,隨手遞給了張揚一摞表單,在其全部填好後收回表單交給了張揚一個鼓鼓囊囊地不知是何材質做成的黑色革囊,黃絲絛做的鬆緊口。打著活結。
張揚遵從張老師的吩咐打開了革囊,一一檢點裡面的東西。
兩套內外齊備的衣服,外衣制式還是青布長袍,和張揚現在所穿毫無二致,不過,多附贈了一條全紅色麻花股地絲絛,張老師解釋這是用來當做腰帶用的。
衣服上放置著一個長方形小竹牌,半個巴掌大小,上面有個小圓孔。繫著黃色絲絛,可以懸在腕上也可以掛在腰間,當然也可以放入革囊或懷裡,正面寫著:碧雲居丙字房,背面詳細填寫著張揚的姓名籍貫以及年級,正反面字跡邊緣均刻著繁複難懂的花紋。
張老師隨即解釋此物是張揚作為學院學生的身份認證,同時兼做宿舍門牌,上面所寫:「碧雲居甲字房」就是他所在宿舍的門號,等張揚通過了八品考核。擁有可以外出獨立居住的資格後。會重新發給張揚一個新的牌子,而這個牌子也隨之銷毀。又頻頻叮囑道:此牌至關重要。切切不可丟失,若有萬一,一定要先來此處報備。
張揚連連點頭,以示明白並遵從。
革囊內還有一些其他雜物,都是些生活必需品,張揚在張老師注視下檢點完畢,張老師這才放張揚出來。
守在門外的方飛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一見張揚出來,立碼竄到他近前,「怎麼才出來。」沒等張揚答覆,方飛看到他手中捧著地革囊,立時露出緬懷的神情,輕撫革囊感慨說道:「當年我初次領到新生革囊時心情別提多激動了,辛苦在凡塵修煉多年,終於夢想達成入了仙界,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不過,等真正融入其中,卻愕然發現,現實與夢想完全不一樣。」
張揚愕然地看著他,不知其所言何意。
方飛尷尬一笑,「慢慢你就會體會到了。不多說了,隨我去見那個能幫你飛行地人去吧。」
路上張揚詢問方飛有關欲見之人訊息,被方飛用一句「你見到了就會知曉」給迴避了,臉上表情神秘兮兮的,再問則顧左右而言他,搞得張揚心中突生忐忑之意。
於是導致張揚真正見到本人時,訝異程度遠遠超過了乍見方飛之時,差點驚叫出了聲。
但見此人,發須膚色嘴唇除了眼珠是黑色之外一水兒雪白,若他閉上眼說其是冰人百分之百的人會相信,外貌體型與張揚等大致無二,但卻於肩膀之下並排生了八條臂膀,此刻正坐在地板上,大半身子埋在一堆稀奇古怪事物之間,八條臂膀靈活舞動,似是在鼓搗著什麼。
方飛見到張揚吃驚的樣子,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接著,似是與八臂怪人極為熟稔,以打趣的口吻說道:「老木,又一個新生被你的尊容嚇到了,哈哈。」
「小阿飛,又他娘的來取笑老子的長相,你就不怕老子真地和你翻臉麼?」八臂怪人抬起頭,甕聲甕氣地回嘴,語言粗鄙。
被方飛稱為老木的八臂怪人雖然在說話,但面上彷彿被凍住了一般毫無表情,張揚看不出其是喜是怒,據其話意分析。應是玩笑大於生氣。
果然,方飛似是毫不在乎,繼續說道:「能讓學院聞名遐邇的冰人木察克生氣,傳揚出去,我方飛立時身價倍增,大大出名了。此舉正合我意,老木,求求你了,你就生氣一回,讓我出出風頭吧。」
「奶奶的,想拿老子當墊腳石出名,做你的千秋絕戶夢去吧。」
木察克在說話的時候,八條手臂可也沒閒著,還在飛快運作著。似是發現了張揚地存在,一條手臂放下了手中東西,一指張揚。毫不客氣的詢問方飛道:「你帶個菜鳥到這裡幹什麼?」
方飛收斂了笑容,很是認真的回答道:「這是張揚,我新交地朋友,領他來這裡是有事要求你幫忙。」
「張揚?哦,就是別出心裁在你陪同下步行上山的新生?嗯,和你倒是有一拼。」
「哇,這事連你都知道了。出名了,我們真的出名了。」方飛興奮地一把抱住張揚大力的拍打其背部數下,未等張揚反應過來。就鬆開了手臂,又在屋內轉起了磨磨,口中嘟囔道:「沒想到真出名了,下一步該怎麼辦?下一步該怎麼辦?」
「瞧把你丫美的,是不是連東在那邊都不知道了。」木察克怪腔怪調的說道。
方飛似是沒聽見,一臉陶醉的模樣在屋內轉著圈子,壓根就沒理睬木察克的話茬。
木察克有意攪了方飛地白日夢,大聲說道:「喂,小阿飛。你要我幫他做什麼事?還不趕緊說,我可是很忙地。」
方飛這才如夢方醒般連比帶劃向木察克說明了此番來意。
木察克初始聞聽方飛言講張揚不會飛行一事,雖然面上喜怒不顯,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訝異之色。繼而想了想,說道:「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以我的煉器術做個飛行器就行了。只不過,不知他地元氣屬性是那一種?」
這一問倒把方飛問愣了,和張揚七日相處,他是一句話也沒問及過張揚所修元氣為何屬。於是。轉頭看著張揚。等待他自己回答。
張揚原就是個半吊子修真者,有關修真的常識都不甚清楚。這來到仙界,更是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元氣還分屬性?」張揚木愣愣問道,登時把讓方飛及木察克二人絕倒。
方飛試探性的詢問了張揚幾個有關修真常識地問題,張揚是一問三不知,頭搖得像撥浪鼓。
方飛與木察克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無奈之下,只好讓張揚從頭講述起他的修真歷程。
張揚毫不隱瞞,合盤托出自己的經歷,將他從一個凡塵教師偶然於一千年雞妖手中獲得厄運雕像,使得蠱蟲附身,繼而於激鬥中開發出諸多妙用,再繼而入了魔教,得到名額,被仙使選中來了仙界之事大致向方飛二人講了一遍。
方飛與木察克聽罷,齊齊扼腕歎息道:「你真他娘的走了狗屎運,是不是學院負責招生的老師一時被風吹迷了眼,竟讓你濫竽充數進來了!」
張揚一臉羞怯狀,低聲嘟囔道:「我也正納悶呢。」
方飛與木察克聞其言則再次絕倒。
既來之則安之,方飛與木察克也是說過即罷,回頭再想該怎麼解決張揚飛行一事,如今關節卡在了不知張揚元氣為何屬性上。
這時,就顯出木察克的本事來了,他僅是略想了想,之後從容說道:「既然張揚也不知他的元氣屬性為何,這樣吧,我先做個元氣屬性探測儀,探明了其屬性再做飛行器。」說罷,就開始從身旁若小山般堆積的怪模怪樣的東西中挑挑揀揀起來,八手齊動,很快就挑出了一堆認為用得上地東西擺在面前,專心致志的埋首鼓搗起來。
方飛識趣的拉著張揚來至距木察克稍遠的地方坐下,明顯是為了不欲打攪其工作,輕聲向張揚解釋著有關元氣的常識。
元氣其實就是修真者所謂的真氣、修為、道行等等的官方統一稱謂,按所修法門產生的特質及其呈現的光澤大致劃分為金木水火土五大屬性,當然,還有第六第七屬性,只是不常見到罷了。五大屬性又可細分出多個小種類,如水有冰、水,火有火、焰,土有土、巖等等,不一而別。
粗略介紹了元氣後,方飛鄭重其事地向張揚介紹起了木察克其人。
木察克,四品副級生,煉器天才。單憑煉器術足可挑戰進入一品堂資格,但惟有煉器術是其強項,其他學科垃圾得要命,故而,導致其停留在四品副級階層多年而不得晉陞,這四品副還是學院有意照顧的,不過,木察克倒沒什麼野心,不憂不惱,甘心蟄伏於此,以鑽研煉器為樂。
木察克在學院內屬於知名人物,不過,不僅僅是煉器術使其揚名,還有其為人秉性亦是一大因素。學院學員招收於各個空間,但主體上是以人類為主流,這裡所說的人類不僅僅包括地球人,外空間也有很多和地球人外型相差無幾的人類,如此一來,作為八臂族人中唯一踏入仙界的木察克在眾多兩臂人當中很是引人注目,再加上冰人外貌以及沉默寡言的個性,博得「冰人」綽號,淪為學院四大怪胎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