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今日所遇之事,幸虧我還有些膽量,身體亦還健壯,換做旁人,說不定就有給嚇死的呢,還是快點給我解了吧。」
張揚本是隨口一說,卻不料正戳中姬老的痛處,還真有人曾被姬老的法術所嚇死,他不由得心頭驟緊,偷眼查看陳靜面色,見其似乎未曾留意,方將懸起的心放下,一邊暗罵張揚的口不擇言,一邊掐指捻訣向其施展法術。
不料,姬老法術連施,搞得汗出如漿,竟然不能解除掉張揚身上的「厄運纏身」狀態,一下子,姬老臉也白了,嘴唇也哆嗦上了。
一旁的陳靜與鬼王嬌也看出了異樣,忙連聲詢問究竟。
姬老如此一說,眾人一齊傻眼了。
最著急的不是受害者張揚,反而是女孩陳靜,只見她一改本來鎮靜的神色,滿面緊張地連聲說道:「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姬無憂,你竟然解不了自己的法術,莫不是你在存心為難他?」
姬老一臉苦相,急聲回答道:「陳小上師,莫要冤枉我啊,這法術我已在許多人身上施展過,都是隨手即解,唯獨這次特殊,連我自己都搞不清原因。天啊,天啊,可憐我一腔赤誠向道之心,千辛萬苦欲步入正道,如今剛顯一線希望,卻又這般作難,真真苦煞我也!」
鬼王嬌一時也沒想出緣由,只得安慰道:「小上師莫惱,大哥也不要急,小兄弟身上的『厄運』雖說出了變故,一時解不開,但也沒有性命之憂,憑小上師的智慧與大哥的見聞,費不了多時就會查出其緣由的,到時定然能迎刃而解,更何況,還有小上師的師傅呢,她老人家見聞淵博,法力高深,許能破解呢。」
陳靜頓時眼前一亮,喜聲言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恩師呢,我找恩師去。」說罷,起身就要走。
張揚於此刻反而豁達起來,他哈哈一笑,朗聲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這『厄運』纏身僅是駭人耳目,沒有性命之憂,我正可藉機磨練磨練我的膽色。」其實,還有一層意思他沒有明言說出,既然沒有性命之憂,自然想保留超能力在身了,解不解除「厄運」反而無所謂了,尤為擔憂的是:萬一解除了「厄運」纏身,連帶超能力也沒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正於此刻,鬼王嬌似乎恍然大悟地大聲說道:「我想到了,大哥解不開小兄弟身上的『厄運』纏身定然是與他偶得『天眼通』神術有關。」
此話一出口。在場眾人均不是傻子。一霎時全明白了張揚地用心。陳靜用含有深意地目光看了張揚一眼。卻什麼話也沒說。
張揚頓感面皮有些發燙。不過眾人心下明白。絕口不再提及有關解除「厄運」地話語了。然而一時又找不著其他話題。於是都沉默了下來。空氣頓時寂靜了。
姬老隱身人間許久。對人心甚為瞭解。明白了張揚地心思。他思索了片刻。忽然做出一副決絕地姿態。將掌中地「厄運」雕像托至張揚地面前。沉聲說道:「小兄弟。你我相見即是有緣。這東西就送給你了。」
姬老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吃一驚。張揚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只聽姬老繼續言道:「這東西我得之已達五百多年了。雖說苦心研究許久。然而仍不明其功效。只能將其當作普通法寶使用。我卻深知此物身上定藏有驚天之秘。既然小兄弟僅憑我利用此物所施地法術就機緣巧合地達到了『天眼通』神術地高層境界。想必定是與此物有緣。既然如此。與其在我手中埋沒。還不如將其送給小兄弟。憑你機緣許能堪破其中之謎。令其大展其效。如此。我就心滿意足了。本來。那本道書與此物亦有關聯。理應一併奉贈。只是。我在幻惑之術略有小成之後就將其封藏於深山之中。且待他日有暇。我自當取出。送於你處。」
姬老在說這番話地同時眼睛卻在瞄著張揚身側地陳靜。陳靜明白。姬老此舉一小半確實是對張揚有好感。然而一大半乃是衝著自己而來。他一是表明心跡。告訴自己他為棄邪從正不惜捨去修煉多年地邪道法術;二是向已施恩買好。自己對張揚格外關切之情他已盡收眼底。如此重待張揚也等於間接地重待自己。雖說其別有用心。但那禮實在是太為貴重了。那可是姬老法力修煉地根本啊。陳靜自然心存感激。倘若她再不盡心盡力於師傅面前引薦。那實在是對不住天地良心了。
姬老見陳靜目露感激之色,知道此舉已生功效,雖說有些心疼,但為了大目標,一時得失又算得了什麼,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一時心中喜悅。
鬼王嬌也是個聰明人,起初雖有些吃驚,而後一轉念,也就明白了大哥的良苦用心,不禁暗自佩服大哥的果斷與豪氣,而且,想到大哥這一犧牲不僅為他也是為了自己,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雙目中頓起雲霧,凝視著大哥的面龐。
張揚一時卻不敢接下這如此貴重的禮物,姬老這突然之舉已令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連連擺手,表示拒絕,結果是姬老一把將「厄運」塞入張揚的懷中,張揚幾番推讓,被姬老嚴詞拒絕,無奈之下,張揚只得收下此物,稱謝不已。
其實,張揚確實蠻喜歡這東西的,尤其是此物一入自己手中,頓時就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不由心中暗想,也許自己真的與它有緣吧。
至此,誤會已澄清,又各有了親近之意,四人也知該到分別的時刻了。
陳靜心急回山找恩師商量該如何對付「那個人」,阻止血案再次發生,於是匆匆和姬老兄妹二人告別,並約好了日後聯絡的方法,就要離去。剛一舉步,忽又想起了什麼,轉身面對張揚說道:「你怎麼走?」
張揚被問得一愣,隨口答道:「怎麼來得就怎麼回去唄。」
姬老本想主動請纓送張揚回去,剛要插口說話,卻被鬼王嬌暗扯衣襟給攔了下來。
張揚沒注意到這二人的小動作,可陳靜卻看見了,她面色刷地一紅,恰於此時,鬼王嬌也看了過來,二人目光相接,陳靜的臉更紅了。鬼王嬌卻向她發出一股會心的微笑,而後輕聲說道:「小上師,我兄妹二人忽然想起尚有一急事要辦,就此向小上師請辭,至於護送這小兄弟回去,就有勞小上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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