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生死門一臨時駐地。生死門的一名弟子在向顧曉峰匯報情況。
「師父,上清觀的人也到了天醫堂。」
「肖老道的動作好快!」顧曉峰聞之一怔。隨即笑道:「這個小宋浩現在可是左右為難了。」
「還有,洪晃那夥人也已經追蹤到了這裡,他們是天醫集團的人,是否會與我們的行動發生衝突?」那名弟子又說道。
「天醫集團的當家人現在並不在乎這個無藥神方,洪晃那夥人是齊延風的手下。齊延風是想借無藥神方在天醫集團內翻身,不過我們是不能容他得手去的,一是為了他的那個兄弟,二是為了我們。況且有上清觀的人在,最終也輪不到他。」顧曉峰說道。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個紀冬陽竟然來天醫堂找宋浩,將事情複雜化了,倒是令我們有些措手不及。因為這很有可能刺激齊延風采取極端的行動。現在命令所有的人手,密切監視洪晃和上清觀的人,還有那個宋浩。我現在懷疑紀冬陽已經和宋浩聯繫上了並被他秘密地藏了起來,否則在這個小地方不能查不到他的蹤跡。宋浩和那個唐雨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在青海甩掉了所有追蹤他們的人。也是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當時都在他二人身上,所以令那個紀冬陽能及時地避走它處,否則他是走不出青海的。這是我們的一個失誤,也是沒有想到宋浩和唐雨會在青海意外地遇到紀冬陽。」顧曉峰又說道。
「只是有一點令我不明白。宋浩本來的意思是要將紀冬陽交給上清觀的人,卻不知中途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令紀冬陽突然消失了,也自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本來我是不想從他的手裡搶人,我現在懷疑是他們三個人當時商量好的一個令紀冬陽的脫身計劃。看來這個小宋浩不是我們想像得那樣簡單的。」顧曉峰搖了搖頭。
天醫堂。
唐雨這時已從萬松嶺百草園回了來。
「李賀在那邊已安頓好了,有鶯鶯陪著,應該不會再生事了。」唐雨說道。
宋浩聽了,點了點頭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此事倒真是要感謝那個顧曉峰,沒有他,我們一時半會的還找不到李賀的,不知他還會施針害了多少人。顧曉峰已明確向我表達了他的意思,這次來果然是為了那個紀冬陽。還有,上清觀的無果師兄他們也到了。」
唐雨聞之,驚訝道:「上清觀的人也來了!是比生死門的人還不好對付的。」
宋浩道:「事已至此,就不能管那麼多了,保證紀冬陽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否則就是我們助紂為虐了。」
「宋浩,真是難為你了!」唐雨歎息了一聲道。
「也是沒法子的事。對了,紀冬陽現在還好罷?」宋浩問道。
「我已叫小伍秘密地將他又換了個安全的地方,吃喝方面不成問題。聽小伍說,他的情緒還算好。」唐雨說道。
「待事情過去了我再去看他,小伍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除了他,紀冬陽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安全起見,他現在的藏身地點,除了你和小伍,就是我暫時也不要告訴,以令我能坦然一點的去應付無果師兄和顧曉峰他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在哪裡,並未說謊的,否則會被他們看出什麼來的。」宋浩苦笑了一下。
唐雨聽了,也自無奈地一笑。
宋浩在住院部巡視了一番病房後,感覺鬱悶,便出了天醫堂,信步來到了白水河的岸邊。望著靜靜流淌的河水,回憶起童年在河水裡嬉戲游泳時的情景,恍若昨日,心中不勝感慨。
河邊的那片樹林依舊,是昔日宋浩讀書和練針的地方,霹靂針法就是當年魯延平在這裡傳授給自己的。不遠處還是那片西瓜地,兩個陌生的面孔在那裡勞作,物是人非,十幾年的光陰一晃就過去了。
宋浩回頭望了望不遠處聳立的天醫堂大樓,是如夢幻般的一夜呈現出來,變成了自己施展事業的天地。眼下的諸般困難和現在的成就相比,簡直算不了什麼。天醫堂就是自己的信心所在。
此時的宋浩,倒還真有些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呢!白河鎮這個奇妙的地方,不但養大了自己,更成就了自己。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啊!」宋浩一聲感歎。
「師父派無果師兄來天醫堂,就是為了找到紀冬陽獲得無藥神方,可是他們竟然為此而生出殺人之舉,師父啊!您怎麼能是這樣的人呢?」宋浩痛苦之餘,搖頭道:「我是怎麼也不相信師父會令無果師兄他們做出這種事,以師父的修為,世間還有何事物能動其心!」
「本來上清觀應該是那紀冬陽最好的避難之所,可是現在竟成了危險之地,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交出去的,否則與殺他何異。雖然見識過一次無藥神方的效力,但是仍舊對這種似乎虛無的療病之術感到不解和迷惑,並且為什麼這麼多人對它感興趣,使盡了手段來奪呢?其功未就,殃害先成,豈是醫道正法?雖是大醫之道,可捨針藥,卻不能廣濟天下,又有何益處?療民之疾,當還是以針藥為本的。」
「不過民間的確是有特殊的醫病奇法,簡單效捷,這些奇法秘術也應該挖掘出來,看看能否建立在醫理的合理解釋之中。應該成立一個中醫研究部門了,同時將現有的人們還不甚瞭解的中醫理論,簡單明白地理順出來,這也是令世界理解和接受中醫的一個重要條件。這種醫道與天道相合的理論,講不明白它,最終將會令人疏而遠之的。將博大精深,化為淺而易懂,不是件容易事,但是必須去做。」
宋浩胡亂想著,不知不覺的沿著河岸走遠了去。一個人影悄然跟了上來,卻是那個風火堂的鬼手刁成。
此時在白水河大橋上停放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顧曉峰站在橋欄內正用望遠鏡遠遠地觀察著宋浩。
「刁成?他怎麼也來了!此次行動並沒有通知他,這個人到底在為誰做事?」顧曉峰的眉頭不禁一皺。
就在宋浩發現自己無意中走得遠了些,欲要轉身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站了一名有著冷酷面孔的中年人。不由一怔。
「你一個人出來的機會真是難得。」那人冷冷地道。
「你是誰?有事嗎?」宋浩問道。心中自是懊悔在這種特殊的時候還獨自出來到野外散步。
「我叫刁成,我們曾有過幾次見面的機會,但是你都沒有發現過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說上幾句話。」刁成說道。
「請講!」宋浩說道。同時袖裡出了一針,暗扣手中。
「我們以前是敵人,得罪過你;但現在是朋友,一切是為了你好。這一點請你務必相信,否則後面的話我就沒有講下去的必要了。我雖然也已搞到了你的電話號碼,但在電話裡對你說,你未必相信,也未必能和你說得清。」刁成說道。
「有什麼事你就說罷。」宋浩道。尤是感到這個刁成的奇怪。
「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所以請你日後不要單獨出來。」刁成說道。
宋浩聞之微訝,感覺此人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
「這點我知道,不勞相告。並且在這裡,應該沒有人敢對我怎麼樣。」宋浩隨後應道。
「那是你還沒有完全明白自己所處的環境和所面臨的危險。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已有幾股對你不利的勢力到了這裡,隨時會有人取你的性命。並且你避無可避。所以,為了你的安全,請將那個紀冬陽交出來,隨便交給什麼人。這樣,你和天醫堂才可以避免麻煩。」刁成說道。
「原來閣下也是為了那個人來的,可惜的是,我令大家都失望了,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紀冬陽的下落。」宋浩說道。此時才隱約地感覺到,這個刁成似乎有點熟悉,以前好像在哪裡見過。
「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為了紀冬陽來的,而是為你來的。我現在對那個紀冬陽和無藥神方不感興趣。我只是想保證你和你的天醫堂不受到此事件的衝擊和影響。」刁成說道。
「怎麼能讓我相信你呢!你說我們以前曾是敵人,現在卻成了朋友,我不明白,我們是如何從敵人變成朋友的?」宋浩說道。
「這個你不需要明白。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知道了紀冬陽找到了你,並被你秘密地藏在了萬松嶺上,雖然目前我還不知道被你藏在了哪裡。不過這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動,有可能會為你和天醫堂帶來一場災難。這個紀冬陽的處境比你當年的處境還要糟糕,他是一個能給你帶來危險的人物,請你務必將他交出來。交給生死門和上清觀的人都可以,就是不要留在天醫堂內。天醫堂能有現在的規模和氣勢非常不易,不要讓這個無干的人毀了去。」刁成說道。
宋浩聞之一驚,這個刁成到底是什麼人,好像知道了一切。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我並沒有將那個紀冬陽藏起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宋浩說道。
「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再鄭重地告訴你一遍,有人想乘這個混亂的局面除掉你,你不要為了那個紀冬陽令這種不利的局面在這裡繼續存在下去。記住,我對你絕無惡意可言,都是為了你和天醫堂的安全才和你說這麼多的。好了,我不能再和你說下去了,但是請你回去後一定要考慮我說過的話,重新做出一個選擇,不要因小失大,否則後悔不及。也自會令我為難的。」刁成說完,轉身去了。
「一個奇怪的人!」宋浩搖了搖頭,隨後返回了天醫堂。
此時,天醫堂內正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在等著他。
「宋浩,你去哪裡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正等候在天醫堂大門口的唐雨,一見到宋浩,焦急地說道。
宋浩一摸衣袋,忙歉意地道:「電話忘在辦公室了。怎麼,有事嗎?」
「鶯鶯的父親來了!」唐雨說道。
「誰!」宋浩聞之一怔。
「鶯鶯的父親洛北明到了天醫堂了!」唐雨指了院子裡停著的幾輛豪華的轎車,說道。
「洛北明怎麼來了?」宋浩眉頭一皺,隨後道:「這個時候牛鬼蛇神也都應該出動了。人呢?通知鶯鶯了嗎?」
「在接待室裡。」唐雨說道:「我已經給鶯鶯打過電話了,她稍後便能趕回來。宋浩,這個洛北明說是來接李賀走的。」
「接李賀?」宋浩聞之訝道:「他的消息夠快的!李賀不能交給他,否則還會令那種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為害社會。我看這個洛北明來天醫堂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待我去會他一會,他以前可沒少給我添麻煩!」宋浩冷笑了一聲。
「你說他也是為了紀冬陽來的?」唐雨聽了,驚訝道。
「宋浩,雖然洛北明這個人很討厭,暫且也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一會見到他時,還是禮貌些的好,他畢竟是鶯鶯的父親。」唐雨提醒道。
宋浩聽了,這才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怎麼做。」
接待室裡,宋浩看到了一個人懶洋洋地坐沙發上,身材矮胖壅腫,且是禿頂,瞇著一雙金魚眼,尤是令人生厭,此人正是那個洛北明。旁邊還站了五六個隨從人員,當是那保鏢了。
宋浩一見到洛北明,眉頭便自皺了一下,心中訝道:「這就是鶯鶯的父親洛北明嗎?怎麼長得這樣,哪裡像一對父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