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搖頭道:「你錯了,那鬼風取不到無藥神方是不會殺我們的,適才是威脅而已。而你用這個宋浩替我們擋了一次,殊不知會惹來更大的麻煩。我若沒有猜錯,此人一定是那個知道天聖針灸銅人下落的人無疑。不過他竟然能從幾大醫門和江湖幫派的手下逃脫,必是有過人的本事和手段,或許有強大的勢力在暗中護著他,否則哪裡會令他這般自在地閒走,且有這份心思跟了我們來請教醫道,有持無恐才會這樣做的。」
「真是那個宋浩!可惜便宜了鬼醫門,否則我們紀家……」那紀冬陽顯得有些激動和懊悔道。
「沒想到此人會在此地出現!不過這樣也好,馬上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鬼風還以為自己掘了寶藏呢,殊不知是鬼醫門引火燒身,此番麻煩一起,他便無暇顧及到我們了。無藥神方馬上就要研究成功了,到時誰也奈何不了我們了。」紀玄緩緩說道。
且說宋浩被人遮了眼睛,出了樹林上了一輛汽車,感覺走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到了一處地方,下了汽車後,像是進了一座大宅子。被人牽拉著七拐八繞的走了好一會。
隨聽得一人道:「且將此人在屋子裡關了,稍後門主問他話。」
進了一間屋子裡,有人將宋浩眼睛上的布罩摘去了,反綁在一張椅子上。宋浩睜眼看時,見是在一間大屋內,空蕩蕩的,旁邊牆角處堆集了一些麻袋貨物,應該是在一間倉庫裡,門外有兩名漢子守了。
「鬼醫門!」宋浩心中尋思道:「世間果有鬼醫一派!看來傳說中的許多事都是真的了。今天實在是太意了,竟然忘記了危險的存在,自暴身份,這才被人家逮了來。怨人不得!這鬼醫門好似邪得很,不比那唐家,說不定會施什麼樣的法子折磨我令我開口。他們人多,若是一兩個,剛才我倒是可以施出霹靂針法來將他們制住了。」一念至此,心中懊悔不已。
時近傍晚,也無人來押了宋浩去那鬼風處問話,隱聽得外面人聲噪雜,眾人亂走,連門外兩個守衛也去了又回,當是鬼醫門起了什麼變故。
過了一會,門外響起一聲音道:「先給這小子送點吃食,待會門主在堂上問他話。」
接著兩個守衛進了來,端了一份飯菜。
「他怎麼吃啊?」一個守衛犯難道。
「當然是給他鬆綁吃了,難道說是還讓我們餵他不成!」另一守衛說道。
「若是給他跑了呢,我兄弟可是擔當不起的。」先前那守衛猶豫道。
「有我們倆眼前看著,能跑哪去。就這體格,還能掙脫了我們去。」別一守衛不以為意道。
「也是!」先前那守衛深以為然,上前來給宋浩鬆了綁,說道:「小子,好吃好喝的給你端來了,且先享用了,有沒有下頓飯還不一定呢!」
宋浩也是餓了,懶得應守衛的話,接過飯菜來胡亂用了。吃完後一抹嘴,坐在那裡莫名其妙地呵呵一笑。
兩個守衛見了,俱是一怔。隨後走上前來要給宋浩復綁了去。
宋浩得此機會哪裡還容得人再行綁他,兩手早已在袖裡抽出了一針,暗扣手中,見那兩個守衛一走近,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刺那二人腹側大橫穴,一舉之間分施了兩手霹靂針法。那兩名守衛未能提防,但見眼前宋浩人影一動,驚愕間,身形一震,便自定在了那裡。
「對不住了!我先走了!」宋浩一襲得手,奪門而去。
剛出得門來,忽聞耳中隱隱聽得一絲細微且帶有嘲弄的聲音道:「呵呵!既有這般霹靂手段,何苦還讓人抓了來!勞得我在前面搞些聲響,擾得鬼醫門的人大亂都去了那裡。好了!你順東牆跟走,左拐到後門去了便是,門給你開著呢!」
宋浩聞聲一驚,這才知道有人施聲東擊西之計來救自己了,四下尋時,並無人影,不知對方在哪裡發出話來。
「愣著作甚!速速去了!」那聲音再起,帶著一絲嚴厲道。
「多謝了!」宋浩一拱手,不管對方是誰,轉身跑去。
宋浩一路行來,果無人阻擋,顯是鬼醫門的人都被吸引到前面去了。見一側院牆處有一門敞開著,當是這宅子的後門了。宋浩見之一喜,身形一閃而出。
隨覺悟眼前一闊,已是到了一村莊之外了。前方一側是樹林,一側是菜地,中間一小路通向遠處。回身再看這座村莊,多是高牆大院,顯是一處富足的村子。宋浩一怔之下,拔腿跑去。
跑出去了十多里地,宋浩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回頭見後面沒什麼動靜,知道鬼醫門的人沒有追來,這才避入一樹林中暫歇了。
「剛才是什麼人在救自己呢?」宋浩惑然之餘,猛然想起那個生死門的神秘人來,可又是他救了自己嗎?他為什麼屢出援手呢?並且好像影子一樣跟定了自己,一定是有所圖謀的,當時為了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了。
想到這裡,宋浩心中一懍,意識到事態嚴重了,自家行蹤始終避不過這個生死門的神秘人的掌控,此人才是最厲害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如鬼魅一般隨時出現。
然而仔細想來,此人又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否則以他的本事早已將自己擒住了,雖是首次相見,突襲霹靂針法將此人僥倖制住。
「管他呢!應該都不是什麼好人!」宋浩搖頭歎息道。
此時天色已全黑,宋浩摸索著又走了一會,看見前面有幾點光亮,當是到了有人家的地方了。行到近時,發現這是一座村子。
宋浩走到一戶亮燈的人家的門前,抬手敲了幾下。
「誰啊?」屋子內有一男人應道。
宋浩說道:「對不起了,過路之人可否借宿一晚?」
那男人說道:「家裡有人生病了,不甚方便,還請去別的村子罷,這裡的人家都有病人,不能收留你的。」
宋浩聞之訝道:「怎麼這村子裡家家都有病人?好是古怪!」醫家的性子,便自想搞個明白。於是說道:「這位大哥,我是個醫生,可否看一下家中的病人?」
屋子內沉默了一會,接著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出了來,藉著屋內的燈光上下打量了宋浩一番,有些遲疑道:「這位小兄弟,不是我不留你,只是我這屋子內的病人病的很重,一般的醫生是看不好的。」顯是看宋浩年輕,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宋浩笑了一下道:「大哥,你家中有不便,我自會走的,不過我真是個醫生,並且是世傳中醫,不妨令我看一下病人罷,能治我便治了,不能治,我會立刻走人的,不會給大哥添麻煩的。」
那男人歎了口氣道:「也罷,你進來瞧一眼罷。你若不嫌氣,一會在倉房裡對付一晚就是了。再往前走幾個小時才能遇到村子呢。」說著,將宋浩讓進了屋子裡。
這戶人家也自清貧,屋中多無擺設,只有兩件簡陋的傢俱。一張木床上躺了一位中年婦女,昏暗的燈光下,可見其慘白的臉色。聞有生人來家,那女人睜眼望了一下宋浩,便又自昏睡去了。
中醫講望聞問切,宋浩見那女人神色恍惚,氣虛無力,躺在床上似如活死人一般,一驚之下,忙上前診其脈象。
「家裡窮,也無個坐位,小兄弟將就著給我婆娘看一下就是了。」男人歉意地說道。
宋浩無意理會那男人,待認真診脈之下,心中著實驚怪不已。這女人脈搏疾數不定,往來不均,症虛而脈實,症不應脈倒也罷了,且有那滑、動、洪幾種脈象互顯之相,是如那罕見的「鬼跳脈」一般。大凡醫家診相似脈時,心中若是認定了一種,指下的感覺也自隨了醫家的心思去了,故有「三個名醫三種脈」之說。而這女人卻是幾種脈象能互相的明顯的呈現出來,一種脈象出現之後,另一種脈象繼之,便是那初習脈診的醫家也能指端變幻紛紜的感覺出來,實是令人匪夷所思。
「這位大哥,你家嫂子如何患上這般古怪的病來?」宋浩驚訝萬分道。
「唉!別提了,這村子裡的二十歲以上的女人沒有不得這病的,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的,半年前,忽然一起患了病,大醫院裡都沒個治處,只好回家養著等死了。」男人唉聲歎氣道。
「什麼!村子裡二十歲以上的女人都得了這種怪病?這種病不應該能傳染的啊!」宋浩又是大吃了一驚。
「難道是誤食了導致這病的什麼食物或是水?」宋浩忙問道。
「都不是!」男人搖頭道:「多少輩人生活在這裡都沒事,並且如何能單單病倒了這些女人?原來村裡的百十戶又獨是我們這二十一戶人家?」
「怎麼,你們這村子裡只有這二十一戶人家有這樣的病人?不是說家家有病人嗎?」宋浩驚問道。
「是說現在的舊村子,我們這二十一戶人家是從新村子復遷回來的,本來這舊村址廢棄不用的,但是為了治病,錢都花光了,沒的地方住,只好又遷回了這舊村子了。本來我們這些人家生活得都很富足的,家家都有高牆大宅的,但是偏偏得了這要命敗家的怪病!要是再有個十萬八萬的,也能讓月和莊的人治好了。」男人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