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成敗蕭何避天陣
與土晶拉開較大的距離，並不是天劫－雷最終的目的。
於這陣法空間之內，距離只是一時的權宜，身為闖陣者，天劫－雷早已被大陣鎖定，即便是奔逃到死亦擺脫不掉土晶群的追擊。
天劫－雷要的是時間，被臨字攪亂了土晶群整體速度稍稍緩了一下，不過三五秒的時間，雖短卻也難能可貴！天劫－雷要的便是這短短的三五秒。雙手舞動似風車，一串三十六手靈訣捏出。一蓬熾白光芒搖曳著自手印升騰而起。卻是初次使用生澀得緊，勉強能打出完整的靈訣。
「收寶訣！去！」一身雷力的四成被一套收寶靈訣吸個乾淨，身子不由得一陣發虛，靈訣光芒飛出，天劫－雷臉色陡然一變，氣急敗壞地自罵道：「我真是個大白癡啊！怎麼弄亂了順序！」氣急自罵卻也於事無補，雙手再次瘋狂的舞動，一手一十八個靈訣再次打出。
數量雖只有收寶靈訣的一半，可這一套靈訣顯然等級甚高，每一個靈訣都好似千鈞重擔一般，天劫－雷的雙手好似行將就木的老朽，慢騰騰地捏著靈訣：「嗚嗚嗚嗚！奶奶個熊啊！小爺可不能窩囊地留在這兒！」雙眼迸射出尺來長的白光，隱隱的血絲蔓延整個眼眶，雷力好似少了堤壩阻擋的大水瘋狂地傾瀉而出。
微蒙的白光自雙手之間緩緩亮起，慢如老牛，急得天劫－雷恨不得在它的屁股狠狠地踢幾腳，以催促它快點。當然，如果那白光有屁股的話！
轟轟地巨響再次整齊劃一的傳來，卻是那土晶群已然調整好稍微混亂的隊列，繼續原速追擊目標。而天劫－雷第二次打出的一十八個靈訣才進行到第十六個，還差最後兩個。
感覺到土晶群的威勢，天劫－雷心下惶急，拚命地催動雷力湧進雙手，第十七個靈訣竟然很快完成，第十八個開了頭。可一身雷力耗掉大半，僅餘一成不到。天劫－雷估摸著一成雷力不能滿足最後一個雷力。
果然，第十八個靈訣捏完，整套靈訣所形成的白光聚攏一團，好似大力膠一般死死第粘在手，怎麼也不肯脫離。光團閃動，卻是要崩潰。駭得天劫－雷驚魂直冒。靈訣打不出去，那可是要反噬自身的。這團光團反噬，足夠把天劫－雷炸成碎末。
「呵！哇！」狠色在臉一轉，低吼一聲，強提一口雷力，震動血脈，一口精血噴出，正撒在光團之。得到精血的滋補，光團暴起豪光，天劫－雷連忙雙手一推，悶吼一聲：「去！」光團脫手而飛，於天劫－雷身前十丈遠近的虛空處爆開。無數的光點好似白蟻駐木一般在虛空中一番湧動，一眼三五米大小的空間被開闢出來。
眼見那空間出現，天劫－雷強打精神，踉蹌著摔進空間之內。雙手靈訣一變，神智模糊地喝一聲：「隱！」空間瞬間隱去，天劫－雷的氣息在陣法空間之內消失乾淨。外界兇猛的土晶群轟然掃過，絲毫未停留地繼續原來的軌跡。三顆土晶球卻是閃動著異常的光芒脫離了群體，獨自在一處虛空周圍駐留。說到底，土晶不過是沒有絲毫靈智的死物，受到陣法之力的拘禁聚攏成群，即便是有掉隊的亦引不起絲毫的注意。
辟厄訣！
九龍器物篇裡記載的一干散訣之一，一十八手靈訣成一套，打出可於法陣之內開闢出一眼隱蔽空間，供人藏匿。可用之躲避法陣的威力。
天劫－雷到底是自摸門路的游散修煉者，知識不成系統不說，便是臨變應對亦生澀得緊。先前之爭鬥，除了與五大妖王比鬥之外，都是仗力欺人，看似增添不少爭鬥經驗，實則都是水中月霧中花不算是真本事。即便是對五大妖王，也只是被追殺重傷，後來找火牛王更是狼狽被驅趕。這些都是經驗不足的表現。只是一直沒有升到檯面。這次闖探先天法陣所有的問題一齊爆發出來。臨變居然打錯法決，倘若有正兒八經的修煉者在場怕是要目瞪口呆了。
短暫的脫離昏迷之後，意識稍清，天劫－雷便強忍劇痛不適，勉強聚攏心神令自己盡快清醒。辟厄訣開闢的躲避空間完全看打出人的修為，修為越高空間支撐的時間越長。就天劫－雷那點雷力，能支持一個小時就要偷笑了。
腦袋裡好似被重炮轟擊過一般，到處是轟隆隆的亂響，心神受繞一時很難聚攏。體內枯竭的雷力本能地自身體最深處衍生出絲絲細弱無比的雷力。強行聚攏心神，掙扎盤坐於地！精神稍好一點，天劫－雷便開始全力調動細弱的雷力在經脈裡一個周天一個周天的運轉。這時候天劫－雷也算明白過來了，多一分雷力便多一分保障。
隱隱的天劫－雷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強化了幾分，雷力運轉起來圓潤順暢，恢復起來更是快捷。而逐漸恢復的雷力此刻亦更為精純，那一絲銀色雷力似乎也比過往活躍一點。
不過，天劫－雷也發現，隨著熾白雷力一點一點地向銀色轉化，身體愈加排斥起天地靈氣。熾白雷力的恢復完全靠身體潛能的激發。卻不知是喜還是憂。
排除雜念，全力運轉雷力。雷力逐漸凝聚，好似溪流一般在體內涓涓而動。相較以前，此刻的恢復速度已然有所提升，卻難以滿足當下之需要。
「快點啊！」心中哀嚎不已，心神緊緊地盯著雷力的恢復進度，天劫－雷變得異常急躁，「奶奶個熊！小爺的這條小命兒啊！」
雷力恢復四成，空間破碎，心神念動，佛珠再次祭起，梵家金光凝結近乎實質，牢牢地將天劫－雷護持其中。而天劫－雷則拚命的運轉雷力爭取多恢復一點雷力。
在剛一進入這座先天法陣空間之時，天劫－雷便發現先天法陣發動攻擊要有一點準備時間，大約有一刻鐘左右，倘若再有手段能頂住放大土晶的攻擊一刻鐘，雷力便能恢復八九成。那時再以辟厄訣躲避，便能有空隙找尋趨吉避凶的法門。
是以天劫－雷唯有賭一把！以生命為代價！賭佛珠能夠堅持一刻鐘！
轟轟地巨響震天價的暴起，好似世界末日降臨一般，天搖地動，鬼神驚慄！佛珠金光搖曳危急卻總能保持住最後一絲堅韌不被突破。
「快快快！」心神碎碎念，密切關注著外界狀況的一絲心神，將急迫的信息反饋，使得整個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兒！現在天劫－雷才真正體會到，刺激雖好，卻不是誰都能玩得起的。單就是那分七八下的起伏便非是一般人能夠承受。
一塊塊放大了成百千倍的土晶凶狠地砸在金光之，金光搖曳好似風中蠟燭，熄滅就在下一刻！
全身經脈好似火燒針扎一般疼痛難忍，雷力轟然如雷，一刻鐘真的很短！天劫－雷雙眼一厲，辟厄訣打出，那眼避災躲難的寶貝空間再次出現。天劫－雷連忙盯著佛珠躲進去，卻沒有收回佛珠。
盤坐在空間之內，全力恢復雷力的同時，一絲心神聯繫著佛珠。
「半個小時！」憑藉著對佛珠的掌控，天劫－雷估摸出佛珠抗住土晶撞擊的時間。心有計算，便將佛珠喚回。失去了目標，土晶群自然受陣法之力影響恢復原來的軌跡。至於說為何突然失去目標這等高難度的思考之類的事情，不在土晶群的職責範圍之內。這恰是辟厄訣妙用發揮之所在。
將佛珠收攏在頭頂，一絲心神纏繞，莫名的古怪隱隱的浮現在心頭，卻因恰逢雷力恢復的關鍵時刻，只能暫且將之記下。留待以後！
先天法陣最近大道，卻也只是「近」而非「是」，如此經年累月的發展，先天法陣在逐漸完善的同時更無法避免地沾染後天桎梏。就拿眼前這座土屬性的先天法陣來說，已然達到自成空間的地步，這可不是幻境所能比的。可其沾染的後天桎梏亦非常明顯——便是那恐怖的土晶群！土晶群的存在無疑給法陣增添了數倍的威力，卻也應了那句最強的一點便是其最弱的一點，強弱變換全在於把握！
天劫－雷勉強能算半個修煉者，連修煉者世界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更不用說此等高深辛密之訣竅。奈何機緣二字最是令人難以把握，即便只是勉強的半個修煉者又如何？機緣賜予，九龍器訣這等法門典籍臨身，等若是憑空伸過一隻巨人的肩膀供他站立！
天劫－雷並不笨，相反很聰明，遭遇險境，大腦瘋狂地計算，輕易地便從九龍器訣之內找到。經過九龍器訣的提點，天劫－雷大致明白，這座先天法陣與其內孕育的土晶兩廂合璧卻又存在某種的獨立。更確切的說，濃郁的土靈氣機緣巧合的形成先天法陣的同時，更孕育了土晶這等寶貝。兩者同源又同處一地，是以兩廂磨合之下達到了一種默契關聯與平衡。
天劫－雷的修為不夠，即便是走躲避的道路亦非常艱難。想要一窺陣中奧秘還需仔細盤算一番才成。
雷力稍緩，前翻瘋狂的運轉已然傷及經脈，此刻卻有足夠的時間恢復。身處辟厄訣開闢出來的空間，心神依然可以外放觀察法陣的陣勢變化。
陣法空間已然恢復原貌，土黃色的空間沒有多少生氣。濃郁的土靈氣結成條條隱約可見的土龍循著特定的軌跡運轉。這是法陣空間尚不完善的跡象，否則這些土龍當是無跡可尋才對。
心神小心地靠近土龍，感受其內的變化。
「原來土晶便藏在這裡！」天劫－雷輕鬆地捕捉到土晶的所在。盤算一下辟厄空間還能存在的時間。雷力完全恢復後還有大約十分鐘的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
天劫－雷不敢有半點耽擱，以兩成的雷力打出收寶訣！一道光芒在辟厄空間之內形成，天劫－雷將其印出空間，心神牽引著衝入土龍之內，瞄一顆土晶，光芒印入其內。
辟厄空間源自雷力構建，保護天劫－雷卻並不妨礙其對外有所行動。否則天劫－雷還真是不好辦了。而收寶訣本身亦可拆分，並不是非得一次打出全部的靈訣。是以天劫－雷能以兩成雷力亦可打出收寶訣，只是威力要小許多，卻也足夠收攝一顆土晶。
轟隆隆一陣爆響，一顆土晶巨球閃爍著異常的光芒自土龍當中衝出，飛快地射向辟厄空間的所在。一路，土晶球飛速縮小，眨眼之間便已縮水一半。
轟！土龍翻湧，土晶群現身，追著異常土晶的軌跡奔襲而來。卻是辟厄空間消失，天劫－雷的氣息再次為法陣所捕捉到。
頭頂著佛珠，天劫－雷手印一變，雷力噴湧，半成雷力衝進被收攝而來的土晶之內。有這半成雷力的幫助，那顆土晶縮水的進度加快，待到落到天劫－雷身邊之時，已然恢復正常大小。
天劫－雷連忙將之塞進背後自製的獸皮包裹之內。對奔襲而來的土晶群視而不見，開始恢復雷力。
一刻鐘！
再次打出辟厄訣，躲入其內繼續恢復雷力。
如此有驚無險地重複，背後的包裹逐漸隆起，土晶收穫已然不少。收穫土晶只是目的之一，天劫－雷真正的目的卻是整個法陣的陣勢變幻。
不知過了多久，土晶收攝了一百六十六顆。近乎枯燥的重複，卻令天劫－雷對靈訣法印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此刻再打出法決，卻不似最開始那會兒手忙腳亂，甚至搞出打錯了靈訣的烏龍事件。
此時，天劫－雷已然在一個回合中打出兩次收寶訣。雷力已然沒有什麼增長，出現此等結果卻是對靈訣有了全新的體悟，避免了不必要的浪費。
轟！
前所未有的巨響自法陣空間之內暴起，土晶群爆成了幾股四處亂衝。一瞬間這方法陣空間之內好似發生了世界末日一般的災難。土黃色的空間好似霧氣一般發生古怪的扭曲。
渾身一陣，捏著靈訣的雙手無法保持住靈訣，好似遭受巨力衝擊一般散開。
「來啦！」天劫－雷眼睛裡流轉一絲歡喜，旋即便被凝重所掩蓋。頭頂佛珠，一躍而起，大腦中回想著九龍器訣裡的描述，迎著土靈氣的衝擊快速沖走。
土晶與法陣形成一種結合，法陣憑借土晶而威力提升數倍，卻不可避免地受其影響。一旦土晶數量減少到一定程度，便會引起整個法陣的重新調整。這時法陣便出現了空隙。
心神艱難地外放，如此躁動的靈氣流動，無形無質的心神亦受到了頗多的限制。周圍的空間好似泥濘的沼澤地一般，大大限制了移動的速度。
全神運起佛珠，將之金光籠罩的範圍收攏在身周半尺處，小心地運轉雷力。這時候天劫－雷也不敢胡亂消耗雷力。謹慎地將雷力一直維持在七成左右的存量。以防出現突發情況，那時只要佛珠堅持一瞬便可開闢出辟厄空間。
「奶奶個熊！辟厄老兄，你老人家可不能失靈啊！我這條小命兒啊！」成功引發了陣法空間的波動，一切都成了未知數，天劫－雷心下也沒底，唯有寄望於九龍器訣。
陣法空間內的波動越來越大，一條條一兩米寬的裂縫縱橫交錯，大股的土靈氣好似噴泉似的自四處噴湧成霧。佛珠金光搖搖晃晃，被衝擊得好似顛簸的小船。
裂縫出現，天劫－雷心下大喜，連忙運起雷力運於右手，大喝一聲：「雷斧，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