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狼族少主扎裡克,正帶著他的精銳部隊——五百名狼騎兵,在頭狼的帶領下,循味向尼亞哥夫一夥追殺而去。
沒想到剛擴充領地,就遇到這碼事。扎裡克不滿地咕嘟著,不過,一想到屬下報告,對方有幾個貌美的人類女子,他的頭腦就開始發熱了。
正在此時,他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金色的倩影,正在冰原上走著。憑著狼族過人的夜視能力,他迅速判斷出,那是一個人類美女,而且,身材還相當的惹火。
「啊——」彷彿發現了他們的身影,金髮女子驚叫了一聲。但是,好像她知道,自己沒有可能跑過這些巨狼似的,她沒有逃走,反而拔出一把尖尖長長的利劍來,擺出一個迎敵的姿勢。
在抓那夥人之前,來個餐前小點也不錯,扎裡克是這樣想的。
察覺到主子的意圖,幾名狼騎兵「快狼加鞭」,快衝上前,準備把這女子剝光了,拿來討好自己的主子。
但那女子也不是平庸之輩,一個照面,就把一名狼騎兵給刺下狼背。那傢伙並沒有死,不過,他嗷嗷的叫聲,反而激起了眾色狼的憤怒。所有獸人,馬上加速向那女子衝去。
「啊!不要!」女子尖叫的同時,獸人們滿意地咧起大嘴,露出了他們長長的獠牙。不過,他們馬上就笑不出了。因為下面那句是:「我只喜歡帥哥,我不要狗男,太難看了。」
狼族獸人們頓時氣瘋了。要知道,人類花了兩千多年,才把野狼馴服成狗。而這恰恰是狼族獸人心目中最大的恥辱。被人罵他們是狗男,他們怎麼受得了。於是,他們更加發瘋地衝過去。
彷彿知道直線逃走,無法跑得過巨狼,女子巧妙地向獸人前進方向的左側逃走。
女子的速度,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她就像一隻金色的蝴蝶,在夜空籠罩下的冰原上翩翩起舞。
看著那女子曼妙飄逸的身形,在自己身前不停地蕩漾著,但自己又偏偏夠不著,幾乎所有的獸人覺得一腔熱血,直湧頭頂,滿身精力,無處發洩,頓時,竭力大聲嚎叫起來。
「什麼嘛!想追人家也要排好隊,規規矩矩地一個一個來才對嗎?一擁而上,你們的紳士風度哪去了?呵呵呵!」如幻影般的身姿晃過之後,一陣嬌媚的調笑聲,順風傳入獸人們的耳中。
結果,在這樣的刺激下,獸人們完全失去理智了。有個別獸人,還自動地進入了狂化狀態。
但是,追不上,就是追不上。明明近在眼前,卻老是夠不著,抓不到。只能赤紅著眼,看著她像蜻蜓點水似的向自己左前方飛奔。
跑著跑著,所有獸人都開始有點眩暈的感覺。
不過,此時,女子忽然停下來了。於是,獸人們又來勁了。就在帶頭者伸手夠到她的前一瞬間,她向獸人們送了一個飛吻。
「啊!」神奇地,所有獸人連人帶狼,竟然同時倒下了!
是她的香吻,有致命的魔力嗎?不是!是獸人們自己累倒嗎?也不是!那麼到底是……
答案,在地面上。
不知何時,冰面出了一個巨型的大窟窿,所以狼騎兵,都掉到冰面底下的湖裡了。
不可能!我記得湖面上的冰,至少有一米厚。在冰水中掙扎著的扎裡克是這樣想的。但實際上,這只是昨天的厚度。今天他們踏上去的,只是二十厘米不到的薄冰。
此刻,女子的話音,才姍姍來遲地飄入他們的耳中:「不好意思!你們全部不及格。」
忽然,一個男子,彷彿在空氣中憑空出現似的,站到了女子身旁。
「喂!沙朗,不要太過分。你是我的老婆,你最好還是……唔唔唔!」沙朗的用芳唇把黑炎的嘴給封住了。不到兩秒鐘,黑炎的氣就消了。
「嗯!是老公你事先把冰面融掉,我才能用鬥氣破開這新結成的薄冰啊!都是我的老公厲害!」原來,沙朗一直引誘狼騎兵們跟著她兜***,而她的每跳一步,都把一部分鬥氣用腳偷偷送入冰面,暗中破壞冰層。所以,當狼騎兵們跟著她差不多兜了一個大圈之後,早已斷裂的冰層,再也無法承受他們的重量。最後,沙朗配合黑炎的空間魔法,把冰震碎。結果,所有笨狼都掉下去了。
接著,十幾個手持大棒的人,來到岸邊,不輕不重地將每一個企圖上水的傢伙敲下去。
狼和獸人,不是海豹,沒有辦法閉氣在冰面下挖出一個能通到冰面上的大洞來。所以,在知道沒辦法上水後,只能乖乖地在不足零度的冰水中,盡情地享受他們的冷水浴。
「你們這些人類,到底想幹什麼?」扎裡克大喊。
「啪」地一聲,一塊冰磚,準確地扔在他的頭上。一個大包,在他頭上徐徐升起。
「只要你們放我了,我一定會給你們滿意的報酬……啊!」
第二塊磚頭!又一個包!
「我都說我投降……啊!」
第三個包!
「發哦窮咯斯(獸人通用限制級粗言)……啊!啊!啊!」
滿頭是包!
於是,在寂靜的沉默中,迎來了天明。
此時,可憐的獸人和巨狼,已經在冰水中浸了將近四個小時。曉是他們這種皮粗肉厚,脂肪特多的傢伙,也凍得嘴唇發青,渾身打顫。
但可恨的是,那些標準的人類渣滓,竟然當著他們的面,用魔法在迎風處壘出一堵冰牆擋風,然後烤起火,吃起肉來。
嗚嗚!眼淚,心裡流;苦水,肚裡吞。這,大概是獸人們的心裡寫照吧!
不過,事情,終於有了轉機。
一個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初升的太陽。龍型的威武姿態,讓所有獸人和巨狼,打心裡發抖起來。可惜的是,由於身心同步共振的關係,有個別倒楣蟲,就這樣嚇得心肺俱裂,咕咕咕地沉到湖底下……
來了!所有人看到,一條十幾米長的魔龍,從天而降。而在魔龍的背上,竟然有一個身穿白色盔甲的戰士,威風凜凜地傲然而立。
衣訣翻飛,霸氣四射。在太陽照耀下,他,彷彿是從天界下凡的天神,全身上下發出璀璨的金色光芒。一種無可匹敵的霸者氣勢,如天幕般罩在所有人的頭上。
好一個「龍霸天下」的壯觀景象!
無法自控,湖邊所有人,同時向他跪拜,致以最高的敬意。而獸人們,則像拜見萬獸之神般,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
魔龍,拍打著她巨大的翅膀,開始慢慢地落在冰面上。
而魔龍上的霸者,開始講話了:「你們……啊——」無法承受魔龍降落的千鈞之力,湖面上的冰,碎了。措手不及之下,魔龍連忙調整自己的身體,拍翅膀再次騰空。不過,她一晃,上面的人就掉下來了。
「撲通」一聲,剛才那威武不凡的男子,就這樣,一邊張牙舞爪、一邊大聲慘呼著,像只掙扎中的青蛙般,以極其難看的姿勢,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岸上眾人的嘴,張得大大的,彷彿他們那控制下巴的肌肉,全斷掉了似的,只剩下皮還連著。
好久,黑炎才說到:「不愧是老大,連跌入水中的姿勢,也比我們帥。莫非,這就是老大苦練已久的「猛虎下山之式」。」
「不!這應該是「神牛入水之式」才對。」沙朗板起臉,神色凝重地糾正道。
「哈哈哈哈!」不可抑制,所有獸人都狂笑起來。雖然,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去攻擊這個落水男子,不過笑笑,出出心中惡氣也好。但,很快地,笑聲就變成了「啊啊啊啊!」的悲鳴。
為了維護傑特僅剩的尊嚴,黑炎一個眼色,讓魔法師以最低殺傷力,發動冰雹魔法。於是冰雹過後,無處可躲的可憐蟲,平均每人頭上增加了十個肉包。看起來,就像是一大堆浮在水面上的劣質芝麻湯丸。
另一邊,化為魔龍的麗,察覺到自己的失誤,連忙用巨大的嘴巴,將傑特叼出來。
「啊——」傑特再次慘叫,因為,麗的牙齒,輕輕在他大腿根部附近,擦了一下。結果,聽到慘叫,麗一驚,鬆口。傑特再次上演高台跳水。
不過,由於有了經驗,傑特在瞬間變身為牛頭怪。起碼,摔下水面的時候不用那麼疼。
「這次是「飛魚插水式」嗎?」黑炎問。
「不!應該是「巨鯨驚波式」!」沙朗快說不下去了。
很快地,麗第二次將其叼起。她這次很小心,只是用嘴唇輕輕含住傑特的下半身。不過,由於此刻的傑特身上散發著美味的牛肉香味。而回復魔龍之身的麗,又有點懷念以前的那種鮮美無比的烤牛肉味道了。
好香啊!不自覺地,麗輕輕咬了口中的牛排一口。
「哇啊——」
不過,這次麗吸取教訓,沒有鬆口。不過……
「麗!你這笨蛋!想謀殺親夫嗎?」
謀殺親夫?看著眼前的一切,獸人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因為在水中泡得太久而導致神經錯亂了。
麗沒有進一步行動,不過,在平時,能夠放到口中的,大多是食物。所以,無意識地,她口中開始急速分泌唾液。
不過,這已經足以讓傑特驚恐萬分了。
她一定是想謀殺親夫……要不,她就是想報復我之前欺負她……嗯!一定是這樣。決定保命為上的傑特,從空間袋中抽出長槍,灌入鬥氣,狠狠地敲到麗的腦門上。
不過,他犯了同樣的錯誤——不過,他這次是真的忘了他已經不能使用嗜血鬥氣了。所以,堂堂一招「震血」,現在只能用來作打地鼠之用。
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過後,看著頭上長包、兩眼掛著水桶那麼大的淚水、一臉委屈的麗,傑特卻心疼了。不過,麗的心更疼。
「嗚嗚!傑特不信任我了!」一口吐出傑特,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抽泣了幾下,就扭頭飛騰而去。
不幸地,被麗的鼻涕包裹著的傑特,在第三次中,以更難看的方式,掉入水中。
「哇……這次是……我們好像不認識這傢伙,對嗎?」黑炎問。
「從來沒見過!」沙朗十分肯定地總結道。
這場鬧劇,終於在傑特憤怒的吼聲中,結束了。不過,善於公報私仇的傑特,把所有的怒火,全用作對獸人的演戲上。結果,扎裡克以1200多名牛頭怪、2300多名羊頭人俘虜,和兩萬枚金幣為代價,換回了自己的同胞的性命。
另一邊,傑特喊得嗓子都快啞了,才把麗給喊了回來。
「傑特,你叫我來幹什麼?你都不信我了。你竟然想用「震血」打我……嗚嗚!我不想活了!」恢復人形的麗,哭起來的時候,總是那麼楚楚動人。傑特心軟了,不過,嘴巴並沒有軟。
「不!你不是說過,你想分享我的一切喜怒哀樂嗎?就是因為我太痛了,所以想你也痛一下。」很抱歉,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人會相信這種牛話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麗。
輕易被騙倒的麗,開始歉疚起來:「傑特你很痛嗎?傷到哪裡了。」
於是,傑特一手抓著麗的小手,摸向自己在大腿上的傷口。不過,很快,麗就發現,自己受騙了。儘管麗在心中還是覺得有點不好,但傑特的大手如同有魔力般,挑弄起她內心深處那濃濃的愛意,結果,她本來就不多的意志力,很快就被銷蝕殆盡了。
「好討厭哦!」少女特有的嬌嗔聲,不恰當地,迴盪在清晨的極北冰原上。
※※※
一小時後,嚴陣以待整個晚上的尼亞哥夫,迎來的,卻是傑特的小分隊。在得知敵人被打敗後,除了潔妮不拘言笑,在心中大罵虧本之外,其餘四人都高興的不得了。
在尼亞哥夫向傑特行了主從之禮後,傑特把他拉到一邊,湊到他耳旁,悄悄地告訴他關於自己的身世。
聽完後,他愕然了。不是為傑特的身世,而是為傑特對他如此信任而發呆。他很清楚,這個秘密的份量。如果讓這個世人知道,堂堂利卡納將軍擁有牛頭怪血統的話……他,實在不敢再想下去。這一瞬間,尼亞哥夫的眼睛濕潤了。
「謝謝大人對我如此信任。」尼亞哥夫向傑特再鞠一躬。
但是,傑特卻在這充滿感激的眼睛裡,看到了欲言又止的疑惑。
「你想問,我為什麼就這樣放過狼族嗎?」
尼亞哥夫選擇了默認。
「不錯!我父親當年就是死在狼騎兵的刀下。我的確恨他們。我恨不得,把他們全部剁成肉末拿去餵狗。但和重新振興牛族這件大事比起來,跟狼族的仇恨,就不算什麼了。」
「但放著他們不管……」
「他們?只不過是我人生大道上的一顆小石子。我想的話,隨時可以把他們踢走。放心!我遲早會對付他們,不過,不是現在!」在不知不覺中,在傑特堅忍的臉上,梟惡之氣,變得越來越重了。彷彿幾十萬獸人大軍,已經在他無形無相的豪言壯語中,灰飛煙滅了。
「這就好,我還怕你忍不住,在此時就向他們動手呢!」這時,太鷹走了過來,輕聲道。
「我已經等了21年了,但是,我不在乎再多等幾年!」說完,傑特一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瀟然離去。
尼亞哥夫目不轉睛地望著傑特漸漸遠去的背影,漸漸地,在迷糊中,眼前的一切,跟夢一般的幻境重合了。他,彷彿看見了不久的將來……
這份氣度,這份堅忍……我所跟隨的傑特·拉洛,他,真的只是利卡納的一個將軍嗎?慢慢地,在尼亞哥夫的眼睛上,多了一層迷離的水霧。但很快,在他心中燃起了一股全新的火焰,把這多餘的水霧,給徹底蒸發、驅散了……
這一切,雖然告一段落了。不過,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這麼一個疑問:為什麼久無聲息的獸人,會忽然間擴大了活動的範圍?
※※※
中午,在等齊了傑特的新部隊後,眾人終於高高興興地踏上了凱旋之旅。
終於,在九月二日,傑特一行回到了他們在東北的營地。當然,抵步後,少不了一番整頓。而出於隱藏實力的考量,傑特讓這些新兵,暫時躲在山裡,讓矮人王法卡羅派人為其設立臨時駐紮營地。
好不容易忙完了,太鷹卻一聲不吭地推開了傑特房間的大門。
看見一臉嚴肅的太鷹,傑特心道:果然來了!但嘴巴上,還是循例問道:「太鷹,找我有什麼事嗎?」
「在我幫助尼亞哥夫逃亡的這段日子裡,你幹了些什麼?」太鷹沒有抬頭,低著腦袋,雙手按在桌面上,有點陰沈地問道。
但是,傑特沒有理會,反而伸出手,並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恭喜你!你過關了!」
「什麼?你……」略微一呆後,太鷹馬上醒悟過來。
「你這混蛋,竟然擅自考起我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不合格的考官,茶點害我送了命!」罵歸罵,太鷹還是友善地握住了傑特的手。
「呵呵!我只知道,你成功地救出了尼亞哥夫,立此大功的同時,還多了兩個老婆。你真是公私兩不誤的軍人楷模啊!」傑特一臉崇拜和讚許的樣子。
「但途中……」
「你不是常常教我,身為一個領導者,很多時候,都要只求結果,不計過程嗎?現在老尼加入我們;我手下多了幾千獸人;金庫裡的錢多了一倍;而你在毫髮無傷的前提下又享盡溫柔。我再也想像不出有什麼更好的結果了。難道你還認為我做得不好嗎?」
「你……好好好!我服你了。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幹的吧!」太鷹有些洩氣地妥協了。的確,他已經找不出可以讓自己生氣的理由了。
但傑特在回答之前,反問太鷹:「你是怎樣看出有問題的?」
「太多不合理了。首先,追擊者太弱了。幾乎大半的追擊者,都在山腳下一役中失去戰鬥力。其次,你派來的人,我全部都不認識。雖然身手不弱,但不頂用。一看就知道是你臨時找回來的新手。再次,追擊者出現的地點和時間太巧了。我很難想像,通往邊境的路起碼有二十條,而敵人竟可以在杳無人煙的偌大一個山區裡,趕在我們前頭打埋伏。最後,是敵人的實力。我所遇到的敵人,全都是只要我們拼盡全力就可以消滅的。我們從來不需要落荒而逃。這也是很不合理的。」
「所以呢?」
「所以,我斷定,是你這傢伙搞的鬼。你故意派秀一、沙朗他們,暗中幹掉那些我們不可能應付的敵人。只把我們可以擺平的敵人送給我們,說不定,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還特意把我們的行蹤透露給他們。」
太鷹說到這裡,傑特的表情稍微有點僵硬了。看到這,太鷹一把抓住傑特的衣領,罵道:「不是吧!你這混蛋,難道……你將我們的行蹤拿來賣錢?」
傑特的笑容變得牽強起來了,那模樣,十足一個剛騙完錢,因為逃跑不及時而被人當場抓獲的奸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知道,我,我……」看見太鷹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傑特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你把我當成什麼?你信不信我把這事告訴他們?」
接著,手指頭從六個變成七個了,但太鷹還是繼續大吵大鬧。最後,傑特沉痛地,用手擺了個八字。太鷹的語氣,才緩了下來。
「唉……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也不好再追究些什麼……」
「啊!太鷹你問完了吧?問完的話,我還要辦公。」可是太鷹對此根本不予理會,一臉冷酷地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某人的汗腺開始加班了。
「……你知道嗎?我替你幹掉的是藍影。」
「藍影?」
「不錯。我指的是,真正的藍影。」
「什麼?」
原來,傑特上次幹掉的,頂多算是外勤部隊而已。如果這次馬爾薩斯不是志在必得,也不會把真正的藍影派出來。其實,真正的藍影跟那些給外人看的傢伙,在職能上,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身手比那些跑外勤的,足足高了一級而已。
所以,即使是秀一、黑炎、沙朗、金、希露五人一起出手,也費了好大勁才幹掉了這支20人的精英藍影分隊。也是因為這樣,吃了暗虧的馬爾薩斯,為了避免無謂的實力損耗,才暗中下令放過尼亞哥夫。這也是為什麼只有民間力量追擊尼亞哥夫的原因。
「喂喂喂!傑特,不要岔開話題,我問你的是,為什麼你要這麼多笨蛋,像飛蛾撲火一樣,衝過來送死?你把他們全部幹掉,不是更省事嗎?」
「不愧是太鷹,一猜就中。」傑特笑了。
「難道是……飛蛾……」
「不錯!就是飛蛾。如果沒有撲火的飛蛾,老尼又怎會這麼感動呢?」
此刻,太鷹終於明白了一切。
華麗的言辭、堆積成山的財寶、尊貴無比的爵位,這些,在尼亞哥夫眼中,都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身外之物罷了。唯有在生死之間所爆發出來的人性光輝,才能喚醒他心中已死寂的靈魂。
傑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幫他搭好表演用的舞台。而真正感動尼亞哥夫的,是他在全力保護他們一家時,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來的捨生忘死精神。自己,是用睿智和堅持,融化了老將軍心中的寒冰。
而且,這樣做,也不會有所謂的忠誠偏移。為將者,知人善用,乃首要條件。自己的出色表現,從另一個角度看,其實也是證明了傑特眼光之獨到。
從點到面,從面到點。任何一個角度,都可以體會出事情的本質。想不到,這次,傑特和尼亞哥夫看得比自己遠那麼多,深那麼多。
跟上次自己考驗傑特一樣,原來,自己過的不是一關,而是兩關……想到這裡,太鷹的臉上,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看到充滿朝氣的陽光,重新回到太鷹的臉上,傑特也笑了。看見太鷹轉身就走,傑特問:「你去哪?」
太鷹沒有回頭,笑答道:「你送了這麼一份大禮給我,我怎能不做點東西?」
「你想用針刺一下那些快被煮熟的青蛙?」
「呵呵!所有青蛙都煮熟了的話,就不會有東西活蹦亂跳了。」
「你以為你能救那些青蛙?」
「當然不!但是,讓青蛙們四處亂跑的話,某人會很頭疼的。」
突然,兩人笑了。他們笑得很燦爛。太鷹忽然發現,跟聰明的朋友打交道,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
不久,一份官員調動的秘密名單,開始在希曼大小官員之間流傳。上面寫著的,是希曼國內未來五年內的主要人事調動的預測。驚奇地,不少官員發現在自己的名字,竟然被自己的下屬所取代。而被取代的官員中,則涵括了所有在此次彈劾尼亞哥夫事件中,馬爾薩斯的中立派和軍部的大員。
再笨的傢伙,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無一例外地,這些下屬,很快地被委以重任:要麼升作某某助理,一天到晚送茶水,倒咖啡,或者在茅廁門口派派手紙;要麼送到基層去歷練歷練,在海拔5000米的高山上,守衛祖國的邊疆;當然,對那些無法降職的下屬,官員們就將其升職,讓他獨當一面——到獸族控制區附近的邊境開設帝國駐當地的辦事處。
但為什麼這些官員會相信這份名單呢?很簡單,名單的前瞻性。工作,是必須有人去做的。總不能一下子換掉百來個官員,讓他們的崗位全空著。這會讓整個國家癱瘓了。要取代舊有的系統,就必須建立一套屬於自己的新系統。正是因為這樣,馬爾薩斯才偷偷地派自己人到各部門,熟悉其運作。
而這名單,正是指出了這一點,讓官員們醒悟過來。出於自保,所有官員無一例外地選擇了扼殺這一招。
結果,馬爾薩斯的陰謀,就在太鷹的妙計下,被迫暫時中止了。但,只是暫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