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向東返航的美第58特混編隊,實行了最為嚴格的***管制,蒙特甚至命令參謀們把軍用海圖前的小燈泡也關掉了。這樣做都是為了隱蔽航行,盡量減低被敵人發現的概率。當然,這時美軍不知道日軍艦隊竟然尾隨著他們。
「司令,你先休息一會吧。」上半夜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接替蒙特值下半夜班的弗朗西斯少將,從指揮室的行軍床爬了起來,向仍堅守在指揮崗位上的蒙特說道。
「我總是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妥當,但又找不到原因的所在,這個時候我怎能就這樣去睡覺。」蒙特坐在指揮椅上沒有動,撓了撓頭髮,向弗朗西斯苦笑了一下又說道:「難道是我們的戰術部署出了問題,不然怎麼會這樣呢?」
「司令不必多慮,就算換了別人來指揮,也不可能拿出比這更周密的戰術部署方案。」弗朗西斯並不認同蒙特的想法,安慰蒙特道:「司令曾經說過,有一句中國諺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結果怎麼樣,自有上天安排。」
「希望我依然是上天的寵兒,可以帶領大家得到最後的勝利果實。」對蒙特來說,從來都不缺乏自信心,戰爭就如遊戲,若想取勝,智慧、力量、運氣,三者缺一不可,三者也可互相彌補。
直到深夜一點,蒙特也和其他人一樣,依然堅守在自己的指揮崗位上,用於提神的綠茶和咖啡。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就在蒙特覺得十分無聊的時候,在通訊室主持無線電監聽工作的佩斯特少將,拿著一份電報急急地走進指揮室。(雖然指揮室裡也有簡單地通訊設備,但專業的監聽工作還是需要在通訊室進行。)
「報告司令,我無線電監聽小組,剛剛監聽到日軍的無線電通訊。」佩斯特少將謹慎地報告著。
「是什麼內容,快說。」蒙特心裡一緊,立即追問詳情。
「是由日軍艦隊拍發向關島的電報,日軍艦隊指揮官要求關島的陸基航空兵,在天亮後配合艦隊共同攻擊我編隊。」佩斯特向蒙特清楚地說出了電報上的大概意思。並頗為憂慮地說道:「根據我對情報的分析,敵人極有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相對位置,將軍應做好防範措施。」
「敵人既然不進行夜襲,那麼我們在天亮前還是安全的。」知道己方的位置已經被敵人偵察到,蒙特頓時感覺到身上有無比地壓力。不過蒙特並不是屈於壓力的人,相反無比的壓力令他比任何時候更冷靜地分析問題。有壓力才有動力,相信很多人都體會過。
「關島方向的日軍,不可能完全按照這個命令來執行。」蒙特拿過電文仔細地看了遍,電文中小澤治三郎中將竟然要求關島機場起飛上百架飛機參戰,很明顯關島上的日軍隱瞞了遭受美軍轟炸而造成的損失。
「如此一來。日軍艦隊與關島之間,還會進行無線電通訊。」蒙特腦內的靈魂急速地轉動起來。心裡忽然看到了希望之火,「快,立即通知珍珠港的『魔術』情報小組,追蹤敵軍間的通訊,利用無線電測向技術,計算出敵人的距離。」科技就是力量,在無線電通訊領域,美軍比日軍要先進很多。
「無線電測向技術,我怎麼沒想到呢。」佩斯特聞言立即滿面興奮起來,「是地。我馬上去聯繫『魔術』小組。」這也難怪佩斯特一時間沒有想起這種偵察辦法,因為要進行無線電測向,必須有大型的計算機進行數據地分析才能成事。(注意,這裡說的計算機。並不是現在的電子計算機,而是有幾個房間那樣大的那種較原始的計算機,一般戰艦上都沒配備。在二戰時期。這是一種尖端的技術。)
「還需要通知潛艇部隊。」這時作戰參謀長弗朗西斯少將又向佩斯特補充說道:「既然日軍發現了我們,那麼日軍的艦隊一定緊隨在我們編隊的身後。如果我沒估計錯誤,我軍艦隊應該處於日軍艦隊的作戰半徑之內,而日軍艦隊應該處於我軍艦隊的作戰半徑之外。讓我軍地潛艇部隊集中搜索這一區域。」弗朗西斯少將迅速地在軍用海圖上,用鉛筆畫了兩道弧線,標出了一個海域。
佩斯特領命後,立即著手聯繫珍珠港太平洋基地,向司令部發去
的電報。同蒙特一樣通宵未眠的尼米茲上將在接到責令「魔術」小組對日軍戰艦實施無線電追蹤,並命令潛艇部隊針對相關海域實施拉網式的搜索。一場天上海底地尋找遊戲,讓美軍的將領們坐力不安。
正如蒙特猜想的那樣,打破了無線電靜默地日軍艦隊,出於交換戰場情報及修改命令的需要,互相之間又再次進行了兩次無線電聯絡。蒙特的妻子麗莎曾經工作過的「魔術」小組不負眾望,及時監聽到日軍的無線電通信,而美軍的潛艇部隊也在相關海域發現了可疑船隻的蹤跡。
「報告司令,緊急電報。」大概一個小時後,「約克城」號航空母艦終於先後收到了相關的情報,佩斯特少將第一時間向上司報告。
「珍珠港的美軍無線電測向站根據偵聽到的日軍無線電信號,報告日軍艦隊大概在我特混編隊西南355里處。」佩斯特一邊說一邊把電報交給蒙特過目。
「真是太好了『魔術』小組從來沒讓我失望過。」這是自開戰以來第一次有了日軍艦隊坐標的消息,確實值得蒙特高興。
「不過剛才也接獲我潛艇部隊『大青花魚』號發來的偵察報告。」要麼不來情報,這一來就來兩,佩斯特又向蒙特遞交了一份電報,「『大青花魚』號潛艇,在我特混編隊西南280里附近,發現疑似艦隊。因為深夜的緣故,潛艇對海面的偵察比不上在白天時的準確,電報中帶有不確定的成分。」
「無論是敵艦隊距離我編隊355里還是280里,只要我們立即掉頭西進,利用日出前的三個半小時,拉近與日軍艦隊之間的距離,就能在明天黎明時分與日軍艦隊交戰。」一前一後兩份情報存在較大差異,蒙特心中還在思考的時候,屬於好戰分子的威廉少將迫不及待地向蒙特進言,他對美軍的艦載航空兵一向是信心十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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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我們都在尋找殲滅日軍聯合艦隊主力的機會,再怎麼說這也是首次發現對手的蹤跡,我們應該好好把握。」一向老成持重的參謀長弗朗西斯少將也出言威廉少將的意見。
「看來大家都想同日軍艦隊來一次生死決。」蒙特手上緊握著兩份電報,眼睛逐一掃視圍在面前的參謀們,他們的面上都露出了渴望一戰的表情。
「只要大家上下一心,必定可以取勝!」沉默了一會後,蒙特終於爆發了,戰意空前高漲,向佩斯特少將說道:「立即向斯普魯恩斯上將發出請戰要求。」
「是的,長官。」佩斯特少將立即奉命行事,回到通訊室聯繫「印第安納波利斯」號重巡洋艦上的斯普魯恩斯上將。
斯普魯恩斯上將在接到蒙特的請示後,立即在旗艦的作戰室召集參謀軍官進行研究。但是第5隊的參謀們,卻對第58混編隊的請戰要求,大多數持反對意見。同第58特混編隊的參謀們考慮問題的層面不同,第5隊的參謀們多數是從戰略方面考慮,認為第58混編隊無需要冒險深夜掉頭西進,相反應該繼續東返,為正陷於激戰中的登陸編隊提供支援,以保證奪取塞班島的戰略任務順利完成。
「什麼?請戰要求沒有批准。」當蒙特在等待了超過一個小時後接到斯普魯恩斯上將的回復時,真的很難相信這是真的,對於第編隊的將領們來說,這實在很難接受。
「上將的回復內容是這樣的。」雖然這是一個令人失望的決定,但佩斯特少將還是盡他的職責念道:「因無線電測向與潛艇報告的存在出入,鑒於現在還無法確定,在切實掌握日軍艦隊位置之前,暫不西進。」佩斯特少將頓了頓又繼續念道:「攻佔並守住塞班島、提尼安島和關島,是首要任務。請於拂曉前將編隊部署在塞班島西南裡。」
「看來上將還是這樣的謹小慎微。」這就是雙重領導的結果,斯普魯恩斯上將的保守性格與蒙特的進取性格截然相反,當遇到需要作出重大決策時,取向各不相同。面對這樣的一份命令,到底執不執行,蒙特陷入了思想鬥爭之中。
戰鬥是短暫的,如何決策才最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