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穿雲破霧,光照萬里。快速航空母艦編隊在菲律賓海盆東部邊緣破浪而行,巨大的航空母艦就像一個個載沉載浮的小島,在朝陽的照耀下,闊長寬大的飛行甲板,如鏡子般反射著天上灑下的光芒,偶然飛過的鷗鷺也被吸引而來,暫停在戰艦的旗桿之上,此情此景,怎不令人迷醉。
這是好兆頭!象徵著戰爭將會早日結束。」在「約克城號」航空母艦後甲板上散步的蒙特,目睹了這一景象,心情十分高興,指著旗桿上的鷗鷺,大聲地向身旁的參謀們說道。
希望如將軍所說,願勝利女神與我們同在。」軍隊中不乏虔誠的信徒,弗朗西斯就是其中之一,他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附和蒙特的說話。
這些都是唯心的東西,我更相信科學的數據分析。」當然軍隊中也有不迷信的人,佩斯特便是個中代表「根據如今掌握的軍事情報,整理分析後得出的結果,我軍將有70的概率在這次大海戰中獲得勝利。」
剩下的30,就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希望我們能交出一份令世人滿意的歷史答卷。」威廉少將是個實幹主義者,凡事靠打拼,是他做人的宗旨。
大家的想法都很好,該做的就去做,希望上天能從人願。」天道酬勤,身為第58特混編隊司令官的蒙特又豈會不明白。蒙特把目光從旗桿上的鷗鷺身上收了回來,看了看同自己一起在海疆之上共同拚搏的同伴,「邪不能勝正,這雖然是大道理,但千古以來未曾改變。勝利必定屬於我們。」此時此刻,蒙特的眼眸中又泛起了暗紅的光芒,在眾人的面上一一掃過,正義永遠只屬於勝利地一方。
勝利必定屬於我們。」參謀們異口同聲地回應。
同一天。太平洋的另一端,日軍艦隊也在向塞班島方向逐漸逼近。日軍小澤治三郎海軍中將在這天下午5時左右,接到了來自日軍大本營豐田大將的電報:「皇國興廢,在此一戰,全體將士務須全力奮戰!」小澤隨即將這一電報通報全體官兵,並在旗艦「大鳳」號航母主桅上升起了「Z」字旗,「Z」字旗是三十多年前對馬海戰中,日本海軍地軍神東鄉平八郎在其旗艦「三笠」號戰列艦上升起的戰旗。從此後就成為日本海軍勝利的象徵,小澤如此做無非是想借這面旗幟重振士氣。
不過「Z」字旗這次遇上的對手卻是「K」字旗!這將是歷史宿命的對決。
經過兩天兩夜的航行,完成「躍進」計劃的快速航空母艦編隊,終於順利南下返航至提尼安島以西150海里處的海域。於18日中午前,與第58特混編隊地第二、第三大隊會合,參戰的戰艦隨即進入備戰狀態。
報告將軍,斯普魯恩斯上將要求與你通話。」當蒙特正在指揮第58特混編隊所屬的四個特混大隊,重新調整戰鬥序列的時候,指揮室地通信兵向蒙特報告。
惡魔,我是海王。聽到請回答。」蒙特從通信兵手中接過通話器,耳機中便傳來了斯普魯恩斯的聲音。
我是惡魔,聽到很清楚。」蒙特立即回應。
我是海王,相信惡魔你也很清楚,即將到來的這場戰鬥,將決定整個太平洋戰爭的走向。」斯普魯恩斯上將在通信中一字一句地說到:「因此我決定,我的座艦將繼續隨航空母艦編隊參戰,希望惡魔你能理解。」未來的海上戰鬥,將是人類歷史上最龐大的航空母艦群之間地對戰,斯普魯恩斯上將當然不願意留在後方當一個看客。
這我能夠理解。不過希望上將能依舊給予我最大程度上的指揮決策權。」這真是個老大難的頭痛問題,頂頭上司又要直接參加戰鬥,必定會存在雙重指揮的現象,這是蒙特不希望見到的。
關於指揮權的問題,這你大可以放心,對於第58特混編隊戰術上的決策,我不會干預。」聽到這樣的回答蒙特的心裡一鬆。但通信器中卻繼續傳來了對方的下半句話「但在戰略層面上,第58特混編隊必須嚴格遵從我地指令。希望惡魔你能做到這一點。」
對於海王的決定,我本人感到失望。但身為軍人,我會遵從命令行事的。」斯普魯恩斯上將帶著命令語氣的下半句話,讓蒙特的心情輕鬆不起來。
在以往的戰鬥中,由於斯普魯恩斯上將的實戰經驗並不多,雖然作為美第5艦隊地總司令,但除了在戰前對各特混編隊作出協調外,對於一線的戰鬥行動指揮,並沒有過多直接參與。這也是為什麼蒙特在前兩個戰役中,可以根據自己地意願,見機行事地指揮第58特混編隊戰鬥的原因。不過隨著斯普魯恩斯上將跟隨艦隊參加了多次戰鬥增加了經驗後,他希望在這次戰役中能夠實現對整個第5艦隊的統一指揮。
希望上將不要對我們編隊亂下命令才好。」這一句話當然是蒙特自己在心裡說的,沒有說出口。
我已經接到珍珠港總部發來的電報,總司令要求我們警惕日軍艦載飛機可能針對我們進行穿梭式轟炸。」沉默了一會兒後,通信器中再次響起了斯普魯恩斯上將的聲音,「根據戰前收集到的情報,日軍經過改制的艦載轟炸機和魚雷機已經成功地把戰鬥距離延伸到400海里,而我軍飛機僅能在280海里的半徑中作戰。」雖然如今的美軍飛機裝甲厚載彈量大,但有得必有失,作戰半徑受到了限制。斯普魯恩斯上將對此高度重視「一旦我戰艦編隊位置暴露,日軍必定會對我軍提前發起攻擊。同時敵機轟炸後,還可以就近在關島、羅塔島和雅普島等處的日軍機場加油加彈,返航時還能對我艦隊再次實行轟炸。」
這確實對我方不利,但只要我艦隊在戰鬥中進退得當,不利的情況還是能夠克服的。」這樣的問題蒙特早就考慮過,自信能夠處理好。海戰中講究的就是運動中殲滅敵人,彼此互相發現時,未必就相距如此遙遠。(二戰中兩個敵對艦隊在同一海域擦肩而過,而沒有發現對方的例子是有的。)
出於穩妥起見,我認為必須再次抽調主力戰艦,組成臨時炮擊編隊,部署在航母編隊以西海域,構成第一道屏障。」斯普魯恩斯上將的戰略意圖十分明確,臨時炮擊編隊在多次重要戰鬥中發揮出了重要作用,這次把它作為一種防禦的手段來使用,不失為一個好的策略。
我也正有此意,上將的命令我會立即執行。」蒙特對這樣的部署沒有異議,而且他還覺得有點不足夠,「關於在海上設置防禦屏障,我認為只有臨時炮擊編隊這麼一道防線還不夠。」
有什麼建議,惡魔你不防直說,我會根據情況進行協調的。」斯普魯恩斯上將在通信的另一端,聽出了蒙特的話應該還有下文,連忙追問,並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剛才斯普魯恩斯上將才強調要加強自己的戰略指揮權,他怕蒙特的說話沒以前那麼直白。
個人認為,在遠距離上,有必要把散佈在戰鬥海域附近的潛艇部隊,有效率地組織起來,構成一條遠程海底防線。並讓潛艇部隊從偵察模式轉入戰鬥模式,從而彌補我軍艦載航空兵作戰半徑短於日軍的缺點。」
這個建議我會上報給總部,希望潛艇部隊能夠配合我們打好這一場硬仗。」對於蒙特的建議,斯普魯恩斯上將自己也作不了主,二戰時期美軍的潛艇部隊是直屬太平洋艦隊總部的,只有通過尼米茲上將來調動。
斯普魯恩斯和蒙特之間的戰前磋商,就一些戰略戰術上的問題進行了意見交換,為迎戰日軍聯合艦隊主力作出最後的部署。雖然這次通訊只是進行了不足20分鐘,但卻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海戰中並不是實力強的一方就必定能夠取勝,運氣是左右戰局的關鍵。
根據上級的命令,蒙特抽調快速戰列艦7艘、重巡洋艦4艘和驅逐艦14艘,組成新的特混大隊,由威利斯李海軍中將指揮,部署在最西側海域。(這7艘戰列艦中,既有獨立戰列艦中的戰艦,也有第58特混編隊屬下的戰艦。此時,五十八特混編隊就變成了五個大隊,共有15艘航母、7艘戰列艦、24艘巡洋艦和74艘驅逐艦,航母艦載機共891架,加上戰列艦、巡洋艦所搭載的水上飛機共計965架。
18日下午2點,在蒙特的指揮下,第58特混編隊的五個特混大隊,完成了戰鬥序列的調整。五個大隊均呈密集環形防空隊形,臨時炮擊大隊在正前方,第4特混大隊在右翼略後一點的位置,第1特混大隊在後方居中,第2及第3特混大隊處於後方兩翼位置,每個特混大隊之間相距十二至十五海里,首尾呼應,左右協同。這樣的戰鬥陣列,成了日後美海軍航母群幾十年的樣板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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