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蒙特和麗莎的二人世界,久別重逢自然有說之不盡的話語,燭光晚餐,鴛鴦戲水,盤腸雲雨當然是一樣都不能少,盡解相思之苦。
第二天一早,蒙特和麗莎就收拾行李,準備趕在聖誕節前返回華盛頓。在臨行前,蒙特和麗莎拜會了在望鄉餐館的張凌遠老先生。
「蒙特先生和麗莎小姐乃金童玉女,正是珠聯璧合,老夫先在此恭喜兩位,到時一定讓宋子興前去祝賀。」聽聞自己這個記名弟子將要大婚,張凌遠也替他們高興。
「我這次來是專門向師父道謝的,要不是你傳了我一身搏擊散打的功夫,可能我早就戰死在瓜島之上了,那還能像現在這麼自在地說話啊。」蒙特誠心地向張凌遠說到,並把自己在剛到瓜島上的那段肉搏拼刺刀的經歷簡略地說了一下。麗莎也是第一次聽蒙特說,聽到緊張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尖叫起來。
「是啊,戰場凶險,你雖然是個飛行員,肉搏的時候比較少,但多一技防身還是好的。」張凌遠曾是中國孫大帥貼身警衛,刀光劍影的日子見多了,他沉思了一下,最後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冊子,遞給了蒙特,慎重地說到;「你結婚,我這做師父的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賀禮,我見你對中國的文化很有興趣,這是一種中國比較深奧的武學,雖然在如今火器槍彈橫行的時代已經顯得有點過時。但你作為一個軍人,總會有遇到凶險的時候,手上要是沒有武器,這門功夫或許就能救你一命。現在就把它送給你當作賀禮吧,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多練習練習,你有硬氣功的根底學起來應該不難。」
蒙特雙手接過小冊子,這是一本手抄本,冊子的第一頁寫著「點穴截脈術」五個楷書,後面是十多幅手繪的人體圖,再接著就是點穴截脈的各種手法。
「這本冊子上的中國文字你看得懂吧?」張凌遠略為有點擔心地問到。
「能看得懂,師父不要忘了我母親就是中國人,這些中文字還難不倒我,多謝師父傳藝。」蒙特收起冊子,按照中國的禮儀,抱拳向張凌遠彎腰行禮。
「本來這種武學是不能外傳的,只可歎現在傳人難找,年輕一輩的人已經越來越不重視這種功夫。蒙特你是個聰明資質甚佳的人,對我中國老百姓又有大恩,希望你能把它發揚光大,做出件大事來。」張凌遠這番話本來只是感慨的話語,但他沒料到的是,日後蒙特卻利用這門武學,辦了一件足以影響世界的大事,後文自有描述。
「我差點忘了,還有兩封信,是孫夫人叮囑我要親手交給你的。」張凌遠又從身上的貼身衣袋中掏出了兩個牛皮信封,遞給了蒙特,蒙特連忙接過來細看。
第一封信是由孫夫人親筆所寫,對蒙特的公司在一年裡,先後秘密為中國採購和運輸了五批藥品和三批軍火,表示了衷心的感謝,並希望以後能長期合作。另一封信讓蒙特看了後大吃一驚,這是由共黨周先生親筆寫來的致謝信,信中對蒙特多次免費提供武器彈藥物資甚至美金的雪中送炭行為,表示萬分感激,讓他們渡過了最困難的時期,也表示了希望能建立長期友好合作的關係。連蒙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一個決定,竟然影響這麼深遠,看來哈里森一直在執行自己當初的決定,難道自己又改變了歷史不成。蒙特腦內的靈魂快速的轉動著,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就要加緊發展的步伐了。蒙特思考了一會後,立即寫了兩封回信,交給了張凌遠,信中只是簡單地說願意繼續合作下去,保持聯繫的客套話。
在望鄉樓吃了頓豐盛的中國菜午餐後,蒙特和麗莎雙雙告別張凌遠,前往珍珠港軍用機場搭乘運輸機返回美國本土。很多在瓜島苦戰了近半年的官兵也趁著這個難得的休整假期,紛紛返回美國本土的家中過聖誕節。
42年12月底,在二戰歲月中,是一個分水嶺的標誌性時間。太平洋戰場上,盟軍經過不懈努力,取得了瓜島戰役的決定性勝利,徹底扭轉了太平洋戰場上的被動局面,迫使日軍在所羅門群島方向轉入全面防守。美軍即將拉開波瀾壯闊的蛙跳式反攻,收復失地並向日本本土逼近。而在歐洲戰場上,可歌可泣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也取得了重大的戰役勝利,德國的22個師約30萬人被蘇聯紅軍合圍在斯大林格勒城下,德國敗像已露。世界戰略態勢已經出現大轉折,盟國勝利的曙光已經顯露。
為了趕在聖誕節前返回華盛頓,蒙特和麗莎是直接前往,中途沒有在洛杉磯逗留。早在出發前,蒙特就讓麗莎在發電報給麥道先生的同時,給在洛杉磯的哈里森和已回到拉斯維加斯的米高梅拍發了電報,也把將要結婚的消息告說了他們,讓他們把親人朋友都接到華盛頓去,好聚首一堂。
12月24日下午,蒙特和麗莎兩人經過長途跋涉,連續轉機,終於在平安夜前回到了華盛頓。麥道先生在百忙中,親自來接女兒的機。
「麗莎真是長大成人了,是該到出嫁的時候了。」在管家的陪同下,麥道先生已經在候機室等待多時,蒙特和麗莎兩人穿著筆挺的軍裝英姿勃勃並肩而行,整齊的步伐顯示出兩人的軍事素質和彼此間的默契。看在麥道先生的眼裡,才驚覺自己的女兒真的長大成人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總愛耍性子發脾氣的孩子。這也難怪,麥道先生整天為生意奔忙,沒有時間來教導自己的女兒,才想出了讓女兒在滿18歲時參軍的辦法,讓軍隊的大熔爐來鍛煉麗莎,好讓她早日自立。當接到麗莎拍來的要結婚的電報後,麥道還是有點放心不下,現在看到兩人並行的情景才真正消除了顧慮。
「爸爸,你怎麼親自來接機,前兩天你不是說還在船廠忙著建造戰艦的事嗎?」麗莎在機場見到麥道先生也頗感意外,快步走到麥道面前,擁抱了一下,又在麥道的額頭上親了親。
「還不是被你決定要結婚的電報給催回來了嗎?就算是再忙,我這做父親的又怎能不立刻趕回來呢。」麥道高興地笑了笑說到。
「麥道先生你好。」隨後走來的蒙特也向麥道問好,並主動伸出手來。
「比上次見到你的時候要黑了瘦了,聽說你在瓜島上受了不少苦,身體沒大礙吧?」蒙特的情況,麥道通過麗莎寫來的信中也略知一二。蒙特現在給人的感覺更加精明老練,還多了份穩重和威嚴,這與他半年多來在艱苦環境中長期指揮作戰密不可分,或許這就是戰爭的烙印。
「托上帝保佑,還沒受什麼大的傷。」蒙特當然明白麥道先生的意思,指了指天又拍了拍胸口,哈哈一笑,麥道先生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在戰爭中受傷,身體不全的人。
「先上車吧,回家再詳談。」這時司機已經把凱迪拉克豪華轎車開了過來,管家萊恩把蒙特和麗莎的行李接過來放在車尾箱,麥道先生揮揮手讓大家上車。
今年華盛頓市聖誕節的氣氛明顯比往年來得要熱鬧很多,去年這個時候因珍珠港被襲擊的陰影已在人們心中消失得無蹤無影。太平洋戰場和歐洲戰場上的連連捷報,給聖誕節平添了幾分喜慶。平安夜還沒到,聖誕的讚歌已是傳遍大街小巷。一些個人和團體甚至自發地組織了花車巡遊,蒙特他們所坐的凱迪拉克豪華轎車只得緩慢地在大街上行駛,不自覺地成為了花車中的一員。
華盛頓第十六大街兩旁的豪宅莊園,依然是那樣的引人注目,這已經成了美國上流社會的一個標誌,多少人夢寐以求地希望住進這些豪宅中來,但在殘酷的現實生活的競爭中,又有多少人揮淚灑別這些豪宅,成了社會及歷史的犧牲品。
麥道莊園自從他的女主人,麥道先生的夫人去世後,已經好多年的聖誕節沒有熱熱鬧鬧地過了。當大家坐車返回麥道莊園時,芭芭拉正在按照麥道的吩咐,指揮莊園裡的傭人給莊園裝飾聖誕擺設。
剛步入莊園大樓豪華寬敞的大廳,蒙特便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蒙特定眼一看,正是自己的母親克拉剋夫人,弟弟米高梅,還有哈里森和夢露等人。「媽,沒想到你們來得比我們還早啊。」蒙特連忙上前向克拉剋夫人問候。
「蒙特你把我瞞得好苦,都要結婚了,才來告訴我這個當媽媽的,還不給我介紹介紹。」克拉剋夫人雖然滿心歡喜,言語之中不免有點責備之意,但眼光很快便被站在蒙特旁邊的麗莎吸引住了。
「我可不是有意瞞你,只是工作太忙了。這是我未婚妻麗莎小姐,這是我媽媽克拉剋夫人,你們兩個多聊一聊。」蒙特面上紅了紅,連忙把麗莎介紹給克拉剋夫人,便轉身向米高梅和哈里森等人打招呼。
「我和哈里森先生收到哥哥你的電報後,馬上一起趕來,也是上午才到華盛頓市。麥道先生在接到我們的電話後便派車把我們接到了莊園,真是給麥道先生添麻煩了。」米高梅笑了笑,替克拉剋夫人回答了蒙特的問題,經過半年多的社會歷練,米高梅成熟長進了不少,說起話來已不再輕浮衝動。
「你們能賞臉到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這莊園平時都是搞些生意場上的社交活動,像這樣的家庭朋友聚會好久沒有搞過了。」有所得便有所失,麥道先生聽得米高梅如是說,不免有些感觸。自己在生意場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恰恰缺的正是平常人家的那份家庭朋友的溫馨。
見麥道先生如此平易近人,本來十分拘謹的米高梅和哈里森也就顯得輕鬆了很多,見到此情況蒙特是最高興的一個,畢竟麥道先生在美國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十分巨大,蒙特這次趁機會讓兩人前來華盛頓,就是希望麥道先生能指點指點兩人,讓兩人也能籍此真正進入美國上流社會,好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這邊蒙特幾個大男人在互相攀談,那邊麗莎和克拉剋夫人還有夢露幾個也談得很是開心,克拉剋夫人對自己這個兒媳婦十分滿意,麗莎和夢露兩人早就從蒙特的嘴裡知道對方,兩人的性格都有彼此相似的地方,雖然自小在兩個不同的世界生活,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童年都過得並不快樂,這令兩人腥腥相惜起來,很快便姐妹相稱。
晚上,應麥道先生的邀請,為數並不多的在華盛頓的親戚密友,在麥道莊園開了個家庭式的私人平安夜聚會,向親戚密友宣佈了蒙特和麗莎將在43年元旦舉行婚禮的消息。來參加派對的都是同麥道家有著血緣或者關係十分密切的人士,由於半年前已經舉行過訂婚儀式,對於蒙特和麗莎的婚禮都在意料之中。蒙特也在麥道先生的有意引見下,同一些叔父輩的美國上流社會名人權貴進行深入接觸和交談。對於蒙特的處事老練,說話穩重,談吐之間,舉手投足之中隱現的軍人特有的殺氣和威嚴,再看看蒙特胸前軍裝上的一排搶眼的勳章,都大讚麥道有個好女婿,為麥道爭足了面子。
在聖誕派對進行得最為熱鬧的時候,麥道先生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喜出望外的表情充滿面上。立即帶著蒙特和麗莎親自到莊園的大門迎接等候。到底什麼人能讓麥道先生如此重視,親自出迎,蒙特心裡充滿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