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森手裡拿著個文件包,坐在客房前廳的沙發上,接過蒙特遞來的可樂,喝了一口,打量了一下房間中的其他兩人,弗朗西斯正在一邊吸煙一邊看報紙,杜立特則在擺弄著房間中的一台收音機,收聽著美國鄉村音樂。哈里森又看了看蒙特特,眼裡顯得有點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無需那麼拘謹。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商人哈里森先生,這位是弗朗西斯上校,這位是杜立特中校。」蒙特從眼神中看出了哈里森的心思,哈哈一笑,熱情地給三人互相作了介紹。
「關於同軍火商商談的事情,哈里森你有什麼話可以儘管說,他們兩個都是知情人。海軍司令部的介紹信就是弗朗西斯上校親自寫的,而改良發動機的圖紙也是我和杜立特中校一起最後敲定的。」蒙特又笑了笑給哈里森點上了一支捲煙。
「既然都是自己人,說起話來就方便了,以後還需要弗朗西斯上校和杜立特中校多多關照才是。」聽得蒙特這麼一說,哈里森也就放心了,打開隨身帶來的文件包,掏出了一疊文件來。
「這是我根據蒙特先生你的意思,拿著海軍司令部介紹信和設計圖紙,分別同波音公司、北美公司、馬丁公司接洽的初步結果。」哈里森一邊把文件遞給蒙特,一邊指著文件逐份逐分說到。
「出乎意料之外,這三間飛機製造商,都對蒙特先生你的改良設計方案很感興趣,都提出了希望進一步商談的要求,這是他們分別開出的收購設計方案報價單,請蒙特先生過目。」哈里森已在商海沉浮了多年了,算得上是老手,但拿著三份報價單的手也有點發抖。
蒙特接過了三份報價單,仔細地看了看。乖乖,出價最低的馬丁公司也是三百萬美元,北美公司是360萬美元,最高的是波音公司400萬美元齊頭。軍火商出手還真是闊啊,連蒙特都沒有想到只是對發動機的設計製造進行了關鍵的改良,竟然能賣這麼個大價錢。(那時一百萬美元已經是個大數目了,一架p-40戰鬥機的造價也就是20萬-30萬美元之間。)
蒙特並沒有急著發表意見,而是把三份報價單傳給了弗朗西斯和杜立特兩人看,徵求他們的意見。
「以我同軍火商以前接觸的經驗來看,我認為這個價錢還能向上提,軍火商的報價肯定還有水分。」不要忘了弗朗西斯在海軍參謀部已經是老資格了,每年軍費預算時軍火商的業務人員都要來纏他,因此對軍火商比較瞭解。
「談生意我不在行,但據我所知現在幾間飛機製造商都在致力研究新飛機,美國的現役飛機同德國日本的比已經落後。陸軍航空司令部也在向他們施壓,要他們盡快拿出樣機,投入生產,扭轉這一不利局面。」杜立特看完報價單後,敲了敲茶几緩緩地說了幾句。
「在商言商,我覺得波音公司出到400萬美元的大價錢,急於得到新發動機的改良方案,而且還要求我安排同設計者見面,看得出有點志在必得的感覺。」看見蒙特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眼神,哈里森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大家說的話很有道理,軍火商的錢不賺白不賺。我看這樣吧,一口價500萬美元技術轉讓費,外加1%飛機銷售利潤分成,我就把這個設計賣斷給他,大家說這方案軍火商能不能接受。」蒙特瞇著眼,吸了兩口煙,思索了好一會後,拿出了個方案。
「500萬的價錢,恐怕只有波音公司肯成交。波音公司第一次就開價400萬美元,我們還價500萬,應該不會太過分,只是這1%飛機銷售利潤分成就未必肯答應。」哈里森點了點頭又有點憂慮地說。
「這1%的利潤才是關鍵所在,細水長流,小數怕長計啊,以後波音公司一天不倒,我們就能年年進帳,500萬隻是個幌子而已。」在座的人當然不知道蒙特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有多響,「我的底線不是這500萬美元,1%的利潤分成才是我的底線,哈里森你可要記住這一點啊。」
「我會把蒙特先生的意思轉達給三間軍火商。」哈里森明白了蒙特的心意,點了點頭又說「要是蒙特先生同意這樣做,我現在就起草一份意向書,還請蒙特先生簽個名字,我好同軍火商談判。」說著哈里森便取出紙和筆,寫了一式兩份讓蒙特簽了名。
「要是談判成功,錢要存到哪裡去呢,蒙特先生?」哈里森收好了意向書,又向蒙特詢問。
這下還真把蒙特給問住了,自己到這個時代來後,還沒到銀行存取過錢。「我看這樣吧,要是軍火商真的願意出500萬買下設計。按照在夏威夷我和你的協定,其中的100萬美元就是你的酬勞,餘下的錢分作三份,杜立特和弗朗西斯各100萬,我只要200萬就是了,銀行嘛就麻煩你幫我們在花旗銀行都開個戶口吧。」蒙特的這一決定,真個是皆大歡喜,杜立特和弗朗西斯都表示不能接收這麼大筆款項。
「要是把我當兄弟,你們就不要再推了,況且你們也在這件事中出了不少力。」蒙特可有點不耐煩了,故作怒意認真地對兩人說,這樣他們才不再推辭。
「發動機的樣板存放在酒店的車庫內,哈里森你先派人去把它搬回去。無論哪個軍火商把它買下來,請讓他們馬上小批量生產30台左右,海軍將有一個計劃需要用到這種發動機。」蒙特說。
「我這就去叫人來辦這事。」哈里森馬上用客房中的電話從自己的公司調來了輛卡車和幾個人,把發動機樣板運走。
後來事情的發展正如哈里森估計的那樣,波音公司不惜重金買下了這個改良發動機的設計方案。但卻超出了在座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多少年後大家都認為價錢賣得太賤了,便宜了波音公司。
正是由於波音公司獲得了這項物超所值的技術轉讓,並把它馬上應用到新式飛機上去(波音公司把這改良發動機的技術轉給了它的引擎供應商萊特公司),後來在大型飛機領域(包括重型戰略轟炸機、大型民航飛機、大型運輸機。)一支獨秀,為日後波音公司帶來數以億美元計算的滾滾財源。如果不是還有1%的利潤分成,蒙特絕對會後悔到撞牆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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