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簫默 七週年精裝版新番外 新番外二
    「教學」活動延續了很久才結束。

    以琛不斷的勤奮施教讓默笙累極了,最後癱軟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輕笑:「誰是手下敗將?」。

    「我啊我啊,老公你最厲害了。」默笙從來都是很識時務的,諂媚得連平時很少叫的「老公」都出口了。以琛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她要是再嘴硬,就是自討苦吃了。

    「唔。是嗎?」以琛炙熱的手掌已經劃到了危險地帶:「你這麼誇我,我很想再報效一次。」

    「不要啊。」默笙真的求饒了,「明天我還要跑外景呢。」。

    「別鬧啦。」她抓過他的手,與他五指相交,搖晃。

    以琛「哼」了一聲,算是放過她了。默笙奉承了兩句後趕緊轉移話題,過了一會又想起之前看的書,輕歎著說:「如果真有回到過去這種事,其實我最想回到十九歲。」

    「嗯,然後呢?」以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後的慵懶。

    「然後就不走啦,想辦法讓所有人好好的。」默笙的語氣忽有些黯然。

    以琛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輕拍了她兩下。事情畢竟過去好久了,默笙發了一會呆,漸漸釋懷,不再去想。

    以琛不欲她多想,故作懷疑地說:「你要怎麼讓我好好的?是書不要我盯著念了,還是八百米自己會過關了?還是每週三不要我去排隊搶糖醋排骨了?」。

    他一副嫌棄又不堪回首的樣子,默笙卻被他惹得「噗」地一下笑了。那時候教三食堂的糖醋排骨可是大事,週三她課又多,因此每次默笙都要提前叮囑,以琛,明天我下課晚的話,你要幫我去搶糖醋排骨啊,一定要去哦。

    默笙蹭蹭他的腿說:「以琛,明天我們吃糖醋排骨吧。」

    以琛:「……不想再來就別亂蹭。」

    已經為吹頭髮犧牲過一次,不,兩次,默笙當然不想再為糖醋排骨犧牲一次了,立刻就乖了。躺在被子裡想了半天自己的用處,最後歎氣說:「起碼有我在,你不會得胃病了。」

    「你?」以琛很不客氣地質疑:「你能照顧我?」。

    默笙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搖頭:「大概不能吧。但是!你要照顧我啊。」她翻個身,撐著下巴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說:「順便你自己也照顧好了嘛。」

    大律師一瞬間也無語了,最後伸手掐了下某人的臉皮,看看有沒有變厚。

    默笙一邊躲他的手,一邊分析給他聽:「你看,以前你在忙,我都去找你吃飯啊,為了我不餓,你就得一起吃。等到你工作的時候,我正好大四,沒什麼課了,肯定天天跑出來找你。一起吃飯你就不會飲食不規律了啊。嗯,不過學校到你事務所還蠻遠的。我真辛苦。」

    默笙被幻想中的自己感動了,每天跋山涉水就為監督以琛吃飯,實在是很偉大。

    以琛思索了下說:「不遠。」

    「公交車要一個小時吧,還不遠啊。」

    「大四你不住校了。我租了個房子,在事務所附近,你到事務所很近。」

    默笙呆了下,有點反應不過來。

    以琛篤定地說:「那時候,你肯定和我住在一起了。」

    「我才不會跟你一起住……我那時候才大四……」默笙的眼睛裡明明白白的寫著「你禽獸啊」四個大字。

    「你大四的課大部分在下午,住我那更方便。」

    默笙怔住:「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課在下午?」

    以琛說:「去看過。」

    默笙怔怔地看著他,一瞬間心臟最柔軟的部分被擊中,心裡酸痛得不可言喻。去看過,是去她的系嗎?她眼前好像出現了那個清俊挺拔的青年,那是大學時代的何以琛,站在她系的佈告欄前,看著她大四會有的課程。也許不止大四的,大三,大二……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會不會想,如果她在的話,他們要怎麼安排時間?就像大一的時候他們拿著課表討論那樣。

    眼睛刺痛起來,熱熱的濕濕的。

    以琛暗暗歎口氣。失言了,他並不打算讓她難過的。他故意逗她說:「默笙,別高估我,我能撐到畢業就不錯了。」

    言語間充滿暗示卻又一派正人君子地模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受到調戲,默笙的神經有點接觸不良。表面上一本正經,私底下肆無忌憚,有個成語是怎麼形容說來著?

    「衣冠禽獸。」默笙小聲地念,眼眶裡卻還噙著淚。

    被斥為禽獸的男人神情怡然而又不以為然地說:「唔,我哪裡有衣冠?」

    默笙默了,的確……

    禽獸的衣服剛剛已經被她剝光了……

    伸手揩去她眼中將落未落的水光,以琛主動問:「我畢業了,我們住在一起了,接下來呢?」

    心中仍有酸澀揮之不去,默笙配合地說:「好吧,假設我在你的強迫下跟你住一起了,然後,嗯?」她擺出思考地模樣,思緒卻仍然無法集中。

    以琛沉吟了一下,提醒她說:「默笙,基本上我會讓你主動提出來。」

    「……」默笙遲鈍地回過神後,想咬人了,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以自家老公的陰險狡詐假正經,這真的是非常非常可能的。

    看看現實吧,最早是她追他的,等他好不容易動心了,還是想辦法讓她自己找上門的,結婚都是她追上去的。人家光干守株待兔的事了,不,是守株待豬……。

    她就是那頭巴不得人家趕緊吃掉的豬。

    默笙猶抱希望地問:「那你會租兩室一廳的吧?」。

    以琛故作不懂:「嗯?你還要專門的書房?默笙,那時候我經濟實力不夠,你就將就一下吧。」

    壞蛋!默笙哭哭笑笑的,氣哼哼地在被子裡踢他。明智地不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默笙認真地進行「假如我回到十九歲」的幻想。

    「大四下半學期,我要找工作了吧。」默笙覺得自己工作的事情非常為難,以那時候的水平做攝影這行肯定不行的,但是本專業她又實在不感興趣。

    「不會找不到工作吧……」默笙很擔心。

    「會的。」以琛毫不留情地打擊她。

    其實以那時候趙默笙的活潑開朗,估計在他監督下,英語六級計算機考級什麼的肯定也過了,又是名校畢業,找個工作肯定不難,但是……反正是假設嘛,就沒必要讓她太得意了,打擊老婆這種事情,也是別有樂趣的。

    「好吧,一帆風順的人生也很沒意思,慢慢找……那我閒著的時候幹嘛呢?」

    「在家裝修房子?」。

    「咦,這麼快就買房了嗎?」

    「嗯,那年有個案子我辦得不錯,老袁人厚道,我拿到不少錢,首付夠了。」

    默笙星星眼地看著他:「以琛你真厲害。」

    以琛毫不謙虛地接受老婆的崇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沒辦法,要養你壓力很大。」

    這是詆毀吧?她明明很好養。默笙決定無視他,繼續思考。房子也有了,工作也肯定找得到,接下來呢?結婚?默笙想到這裡,不由哀怨:「唉!以琛,求婚不會也要我來吧?」

    再欺負她恐怕要炸毛了,何以琛低笑著在她耳邊說:「不會,我比你急。」

    溫熱的氣息醇厚而充滿男性陽剛,搔得她耳朵癢癢的,熏人欲醉。默笙在這樣的氣息籠罩中,淡去了最後一絲酸楚。幻想著以琛求婚的樣子,發現自己實在想像不能。

    不由有些失落。

    錯失的美好啊。

    不過,萬一是這樣的——

    以琛:「趙默笙,我們下周去登記結婚。」

    她的反應肯定是——先呆,後撲,然後:「以琛,我們今天就去吧!」

    然後被以琛取笑一輩子。

    默笙默默地抖了一下,忽然覺得沒被求婚,好像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她趕緊趕走這些可怕的想像,順著往下想:「那結婚了,接下來就生孩子?」

    說到孩子,默笙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中。

    「以琛,我們什麼時候生孩子啊,以玫都快生啦。」

    以琛蹙眉:「再晚點吧。」

    默笙對他的答案毫不意外,因為已經提過這個事情好幾次了,以琛對生孩子這事,實在很不熱衷,唔,與某事成反比……

    默笙趴在他身上不說話,以琛以為她不開心,沉默了一會叫她:「默笙,我不想這麼早要孩子。」

    「哦~~~~」默笙拖長了聲音,然後說,「以琛,那下次以玫問我為什麼還不要孩子,我可以說是、你、的、問、題、嗎?」

    默笙在「你的問題」那特別停頓了下,然後笑瞇瞇地看著他。以琛眼眸微瞇,視線停在她賊兮兮的臉上:「趙默笙,希望你在暗示的不是我想的。」

    以琛一旦出現這個表情就說明很危險,默笙連忙兜起被子說,「不是不是,睡覺睡覺,我要睡覺了。」

    默笙埋在被子裡假寐了一會,漸漸真地有了睡意,似睡非睡間,聽到以琛說:「默笙,我不想重來一遍。」

    「嗯?」默笙的大腦已經下班,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模糊地應著。

    「我膽小。」以琛自嘲地說。

    但是誰又不膽小呢,誰知道重來會發生什麼意外,誰敢自負到認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命運?不是沒有遺憾的,但是他決不敢拿已知的幸福去賭未知的或許圓滿。

    以琛想著不由失笑,他大概被默笙影響了,居然也會去想這樣虛無縹緲根本不會發生的事。他關了燈,把自己的小妻子摟在懷中,讓那溫軟的身軀填滿他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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