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色沉重的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某屢受國恩,夙夜憂思如何報之,因此某不遠千里,率兵勤王。博州和澶州兩次戰鬥,我將士損失頗重,如今晉王李存勖因為我勤王討伐於他,兵犯我幽雲十六州。我因為憂心魏博,盡出幽雲十六州精兵良將,來勤王以報國恩。幽雲十六州只有一些老弱病殘留守,如何是晉王虎狼之師的敵手。況且,晉軍和趙軍聯合進攻定州,我後方極為吃緊啊!」
來宣旨意的欽差急忙道:「國公深謀遠慮,忠勇無敵,如今陛下以國相托,國公豈可讓陛下失望,我亦無面回東都見陛下也。還望國公上體天心,為國效力,以解陛下之憂,此人臣之道也。」
李長歎道:「某何嘗不想,只是自從勤王以來,糧草兵餉都是我自己所出,某為國毀家紓難,理所應當。只是戰事頻仍,時日遷延,如今軍中糧草不濟,兵餉不足,如何能夠再進兵,還望陛下撥足兵餉和糧草,以供軍需。」
欽差知道是托詞,卻是無可奈何,皇帝也不能差餓兵,只好向梁帝上奏。
這些自然都是李和幾個心腹研究好的,要好好的在朱友貞身上敲一筆竹槓。而且李也沒有準備去和李存勖直接交鋒,他甚至已經把自己的一部分兵馬,送回了滄州和德州,誓要殺了石敬瑭和劉知遠。
「就讓歷史在我的手中改變吧,抹殺歷史上的兒皇帝!」
李如是說。
原來劉守光佔據幽州的時候,劉守光殘忍暴虐,對百姓橫徵暴斂,殘酷虐待,將士和百姓早已離心離德。後來幽燕爭雄之時,軍士中有很多人趁機歸屬契丹。
劉守光被圍困在幽州時,幽州北面的士民們,有很多被契丹人搶奪過去。耶律阿保機知道契丹人不善於耕種,任憑漢民開拓荒地,並沒有苛捐雜稅。
這些漢人留在契丹生活,契丹由是日益強大起來。後來契丹王阿保機自稱皇帝,契丹國人稱他為天皇王,以他的妻子述律氏為皇后,設置了百官,改年號為神冊。
述律皇后勇敢果斷,又多權變。經常參與謀劃。阿保機穿過沙漠攻打黨項。留下述律後守衛帳幕。黃頭、臭泊二室韋乘阿保機不在,合夥率兵搶掠帳幕。述律皇后知道了這件事後,暗中整治兵眾。設下圈套,等待他們到來,率兵合圍。奮力反擊,大破二室韋的士兵,由此,述律皇后名震諸夷。
述律皇后有母親、婆婆。述律皇后都坐在床上接受她們地禮拜。述律皇后道:「我只拜天。是不拜人地。」
劉守光地晚年衰困。派遣參軍韓延徽到契丹國去求援。韓延徽不行跪拜禮。耶律阿保機十分生氣。把韓延徽發配到野外牧馬。
述律皇后知道韓延徽智謀才華過人。對契丹主道:「韓延徽能夠操守氣節而不屈服。是當今地賢者。況且此人足智多謀。才華超眾。我們契丹正是需要人才地時候。怎麼能侮辱他而讓他去放馬呢?應當以禮相待。並且重用他為契丹效力。」
耶律阿保機十分敬重述律皇后。承認錯誤立即召見韓延徽。他談話後非常喜歡他。當作主要地參謀人物。凡事都要去和他商量。
韓延徽自思無法離開契丹。可是在契丹有許多地漢人。生活窘困。備受欺凌。他教契丹建牙開府。修築城郭。設立市場里巷。用來安置漢民。使每個人都有配偶。開墾種植荒田。從此以後。漢族人都各自安居樂業。逃亡地人越來越少。契丹能夠繁榮威服各國。韓延徽給予了很大幫助。在契丹地漢人中威望尤其高。
李一直在心中留意。知道此人以後可以是自己很大地臂助。幽燕與契丹毗鄰。以前一直是契丹騷擾地重地。李派張藏英出使契丹地時候。特意吩咐他一定要和韓延徽聯繫上。並且給韓延徽寫了一封書信。言辭懇
沒有多久,韓延徽逃奔到幽州看望母親,其母道:「我在此地受節帥厚待,一切用度從不缺少,家族皆如此,汝勿忘節帥厚德,當圖報之。」
李知道韓延徽回到幽州,吩咐厚待。只是李此刻遠在鄆洲,韓延徽沒有見到李,加上他是從契丹回來,原來是劉守光地屬下,幽州的人待他疏遠。韓延徽感到不能自安,所以請求回契丹。
韓延徽路過真定時,在同鄉人王德明家住下。王德明問:「你下一步到哪裡去?」
韓延徽道:「現在河北地區都歸晉國和盧龍節度使所有,我準備回到契丹去。」
王德明憂慮的勸道:「你叛背了契丹國,而今又要返回去,這不是去找死嗎?」
韓延徽說:「契丹國自從我出走後,國王如喪手目,今天我再返回契丹國,契丹國王地手目不是又完備了嗎?他怎麼能夠殺害我呢?」
韓延徽重新回到了契丹國,耶律阿保機聽說韓延徽回來非常高興,撫著韓延徽的背道:「前一段你走到哪裡去了?我沒有你,就如同沒有了手臂一樣,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希望你以後安心留在我的身邊,我一定像待親兄弟一樣待你!」
韓延徽感激地道:「臣在契丹已久,蒙大漢厚恩,自當湧泉相報。只是臣多年沒有盡孝,很思念母親,本想請假回去看看,但又害怕大漢不答應我,所以我就私自回去了。此番回來,一定用心輔佐大漢,並無二心!」
耶律阿保機從此以後,待他更加豐厚。契丹國主稱皇帝時,就任命韓延徽為宰相,一直提拔到中書令。
韓延徽給李寫書信道:「徽舉家皆蒙大帥厚待,恩德如海,無以為報。不是我不留戀英明的君主,也不是我不思念故鄉,只是我留在幽州,於大帥並無多少助益,於是回到契丹。大帥在前方征戰,我能夠報答大帥的,就是可以保證。有我韓延徽在此,契丹國一定不會向幽燕侵擾。今徽遠在契丹,以老母和全家托付於大帥,心甚慰之。徽五內銘感,不勝唏噓!」
李把韓延徽的書信讓幾個心腹看了,大家都非常高興,幽燕之地長年來一直受契丹的騷擾,現在終於可以邊境平靜了。
敬翔道:「主公明見萬里,一封書信,就建此大功,以後幽燕之地的邊境海晏河清,安定繁榮,皆是主公厚德所致。」
李笑罵道:「子振,你這個傢伙也開始學壞了,滿口的油嘴滑舌,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不是和王郜在一起太久了。」眾人都笑。
王郜眨了眨眼睛,臉上並無羞慚之色道:「主公,此言差矣,子振不過說出了肺腑之言罷了。主公英明神武,天下共知,連陛下都說主公多謀善斷,忠勇可嘉,是不是啊諸位?」
眾人笑道:「正是,正是!」
李也和大家一起開懷大笑,契丹擺平了,最多的外患解除,李地心裡也很有成就感。
一個柔媚地聲音道:「大帥勿需過謙,幽燕本來是苦寒荒涼之地,經過大帥幾年的治理,如今良田千頃,集市雲集。四方感大帥恩德,皆來投奔,雖然時日尚短,已經有了翻天覆地地變化,日後如此下去,必定繁榮昌盛,不下於江南。此皆大帥功德也。如今,大帥又和契丹交好,邊境穩定,幽燕百姓軍民,皆蒙大帥恩德,可以安居樂業,此功德匪淺!」
李聽了花見羞的稱讚,頓時精神煥發,雙目中神采奕奕。看地幾個心腹暗暗大樂。
心愛女人的讚美,就如同強力的興奮劑,尤其是得到花見羞這樣的奇女子讚賞,李有些飄飄然。自己心腹的讚美和景仰他自然知道,雖然舒服,可是都無法和花見羞的讚美敬佩相比較,心上人的讚美,永遠是最高的獎賞。
花見羞之所以如此幫助李,給他出謀劃策,也是因為她在德州生活了一段時間,看到那裡的將士完全不像別處的軍卒,對百姓非打即罵,甚至時有劫掠百姓的事情發生。李手下的軍卒,對百姓都客客氣氣,從來不去騷擾,如果騷擾了百姓,一律軍法嚴懲。而且這些軍卒空閒的時候,都去幫助百姓種地,修理房屋等等。
花見羞瞭解到,在幽雲十六州,都是如此,私下裡,百姓都交口稱讚,經常可以看到別處的百姓過來投奔。
花見羞出身於平民,自然深知黎民疾苦,關心百姓生活,希望他們可以安居樂業。所以出於這個原因,花見羞也願意給李出謀劃策。
花見羞來到鄆洲以後,又看到李對於新佔據州府的百姓,也是同樣的仁慈善待,更是暗暗點頭。笑瞇瞇的看了李一眼,正對上李炯炯有神的目光。
心狠狠的跳了一下,花見羞抿嘴笑道:「就如王先生所言,大帥英明神武,天下皆知,縱觀天下,除了大帥,還有誰敢敲當今天子如此一個大竹槓的,諸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