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軍閥 VIP章節 第二百零七章 京兆長安王氏一族
    貞明元年(公元九一五年),僅用了十日不到的時間便連克義武節鎮的李燕軍,以史弘肇、高行周為先鋒,統兵兩萬,向下一個戰略目標進發。

    以迅雷之勢接連攻克易、定二州、俘虜義武節度使王處直,對於燕軍而言算是從所未有的勝利,從來沒有一次戰役勝的如此的輕鬆,完全的壓倒性的勝利,而這壓倒性勝利是李兩年潛心經營的結果,放在兩年前這想都不能想,以至於完全沒有給李存勖反應過來的時間。

    河北平原,腹地就是義武和武順兩個節鎮,而這兩個節鎮正是中原的咽喉,控制兩個重要關口,飛狐關和井陘關,自古為兵家必爭的要地,李存勖同樣一點都不含糊,在鎮州佈置了重兵。

    鎮州如今最少有三萬晉軍,再加上武順節鎮王本身的軍隊。李令史弘肇統兩萬精兵為先鋒,這幾乎佔了李主戰部隊的一半,不能不說慎重了。但他心中仍覺有些不安,不知為何,那種危險的感覺自在定州校場上產生後,一直環繞不絕,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呢。

    因此,此次進軍他以為還是謹小慎微的好,大軍進發之際,偵騎四出探馬不絕。

    所到之處,既沒有晉軍及趙軍的頑強抵抗,也沒有百姓的,百姓似乎對此剩下的只有淒涼,然而本地趙軍似也對於吃敗仗無動於衷,毫無羞恥之感,彷彿理所當然。

    「得不到本地百姓的,打下容易,要守住可就困難了。」敬翔搖搖晃晃地坐在馬上,雖然這裡是平原。道路也不算崎嶇,但他正統文人出身,能夠騎在馬上不掉下來,已經是非常努力的結果了。

    他仍舊持續著那日校場之上的話題,這數日來,他與李思前想後,自己的兵力始終太少,是不是要從本地挑選一個有名望將領來做二把手。本來王處直名望都是不錯,無論是在義武軍心中還是在自己心中都是個可以接受的角色。想來原來地老兵油子至少不會排斥。

    然而王處直一直拒絕歸順,李也覺強之無益,放之為禍,心中不是沒有考慮過殺了他一了百了。但又覺得如果就這樣殺了他怕會寒了天下英雄歸附之

    「得民心者得天下,人人皆知其理,唯獨民心猶如天心,天心不可測,民心也不可測。」李長長吁了口氣。

    敬翔的插嘴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明公替如今不同以往。站的高度更高,需要考慮的問題也要往大的方面去,日後習慣才好啊!」

    李揚眉看著敬翔,微笑道:「先生雙目如炬,我心中所想都無法瞞住先生,幸好先生為我臂助,否則即便是萬軍之中,我也必殺先生而後快。」

    敬翔心中登地一下,歷來為上者。最忌他人能看透自己想法,此乃亙古無變之理。自己聽得李隱隱有不顧民心姿意而行便出言相諫。卻不曾想李尚未說出心意,自己便揣摩而出。李雖然並未直接責怪,言語中的殺意卻是他無論如何遲鈍也感覺得到的。

    「明公若是無容人之量,那明公便無定天下之力。」敬翔敢如此直言,也是看透了李的性格,李不是那種意氣用事之人,「明公若是要殺我,也得等天下大勢已定之時再殺。如今尚未到統領屠戮功臣之時!」

    李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先生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敬翔側目瞧他半晌。等他笑聲漸止方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李伸手握住掛在馬鞍上地馬刀,若有所思。過了片刻,他緩緩道:「先生既是如此坦白,我也無需諱言。若是依著這亂世的慣例,若是我想成帝王之業,大功告成之日,便是你等功成身退之時。我不會屠戮功臣,但會迫你等自己退出。我熟讀史書以史為鑒,這數千來歷朝歷代開國之君,無一不是如此。」

    敬翔輕輕歎息了聲,李此言確實不差,歷朝開國之君,打天下之時總有謀臣勇士為之效力,但坐天下時則不是被以謀反之名誅殺便是閉門不出稱病退隱。

    「但我志不在此。」李一字一句地道,眼中充滿堅定之色:「我看這數千年之史,在上者越是欲將天下變為一家一人之天下,這天下便越難以持久。那些開國之君們屠戮功臣,便讓他們的江山長久了麼?他們有何權力要讓一家一姓的江山延繼下去?」

    敬翔默然無語,這些疑問,便是像他這般飽讀經史的文人,也不曾提出過。歷來的統治者,都將如何鞏固自己的權力視為首要目標,也正因此,敬翔這般飽學之士會將此當作理所當然,唯有李,彷彿想的有些驚世駭俗了。

    「因此,先生敬請放心,那些人地所作所為,絕非我李想做的。」雖然沒有太多的話語,但李的意思敬翔還是深深明白了。

    身為殿後留守的張藏英深知,自己之所以為這一重要職務的擔當者,並非李看中了自己的武技。李選中他,是看中了他的忠誠和能冷靜行事,是希望他扮演好定州留守的角色。

    與史弘肇高行周等頗為不同,張藏英地身世可謂淒慘,不過在這個亂世又有誰是好的呢,張藏英出身世家,成年時全家為仇人滅門,報仇不果反被發配邊疆,最後通過一幅自殘地狠勁才贏得了李的任用,這一切都來之不易。

    「王處直如何了?」

    這是每日裡起身後地第一問。李對於王處直的安置是煞費苦心的,將敗在他手中的張藏英與元行欽放在定州,便是要二人嚴加監視。但他又反覆交待,不得對王處直心存虐待,除去自由,他要什麼便給他什麼。

    「還是老樣子。除去同他夫人尚偶爾說兩句話外,一直一聲不吭。」

    在聽取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後,張藏英凝眉哭笑,對這個人還真沒有辦法,也不知大人還留著他幹什麼,王處直在本地還有不少地聲望和勢力,指不定什麼就會出點什麼亂子,還不如一把殺了好。

    「報,王參軍求見!」

    「王處存?」張藏英恍然大悟。他這個時刻才明白大人的深意,王處存明顯就是個化名,大人之所以這麼做目地是一石三鳥!急道:「快請!」

    王處存近來彷彿清減不少,精神也沒了往日地好,出征以來他就一直托病,看來確實如此。

    「參軍來見,不知有何見教。」張藏英施了一個長揖之禮,王處存是跟隨李的老人了。當初他能被李收留也有他地一份功勞,張藏英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王處存咳嗽兩聲,臉上彷彿閃過一絲尷尬神色,輕輕搖晃著那青瓷茶杯,看著浮起的瓜片茶葉如小舟般在水中飄著,心中思緒萬千,感歎人之際遇,也是如此,不知控制命運茶杯那隻手。將會讓自己飄向何方,半晌之後緩緩道:「我來是有事相求。」

    「參軍儘管吩咐。藏英只要能辦得到的必定捨命達成。」

    「我想求將軍放了王處直。」

    「什麼?」張藏英頓時抽了一口涼氣,發愣半晌。之後堅定了搖了搖頭道:「其他什麼事都可以,就算要我地命都行,只有這件事不行。」

    王處存臉現痛苦之色,朝天長歎道:「唉,難道老天真要讓我做王家的罪人嗎?」

    張藏英臉色一凝,不解道:「參軍,你有何難言之隱不如說出來。我去求大人解決啊!」

    王處存神色落寞的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一開始就欺騙了大人,我根本不叫王處存。這麼些年來我一直都是以假面目示人,這叫大人以後還這麼相信我,況且大人現在有了敬翔為軍師,大人再也不會相信我了。」

    「不會的,咱們大人義薄雲天,更何況你又沒做什麼對不起大人的事,以前不是還有許多的功勞的嘛。」

    「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地!」

    王處存無力的搖了搖頭,道:「我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幾乎大人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這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現在也不想跑了,你把我也抓起來吧,等大人回來把我一起砍了,我就什麼也不想了。」

    張藏英眉毛一挑,道:「參軍,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就你將功抵過,並且讓王處直也得以重複原職。」

    「哦!」王處存一震,忙道:「什麼辦法?」

    「你可知大人為何不殺王處直嗎,他就是想讓王處直充分發揮作用,要知道如今我們的兵力只有五萬,要吃掉義武和武順兩個重鎮可不是那麼的容易,如果王處直歸降,事情可就大大可為啊!」

    「是極,是極,我真是關心則亂啊!」王處存拍著額頭大呼道。

    「不過」張藏英故意拖長了音,不斷觀察著王處存的臉色,道:「這個王處直可是個硬骨頭,不是那麼好說服地啊!」

    「哈哈,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有把握!」

    「好,王處直在這刺史府中,你去勸降他,我安排與他見一面,如何?」

    「善!」

    「你是王郜,你竟然未死!」

    「世叔安好!」

    第一眼望見對面之人時王處直神情陷入呆滯之中。當王郜將當年的情形一一回憶出來時,王處直便已經相信,這個身形消瘦地半老之人,便是當年那英武瀟灑的侄子王郜。

    「我自然未死,雖然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但我還活著,只不是盜用了父親之名而已。」王郜哈哈大笑,笑聲之中無比蒼涼,也無比暢快。在為朱溫兵敗之後和遇到李之前地這數年來他隱姓埋名,半是乞討半是流浪,心中憋悶已極,如今終於可以一吐胸懷。雖然天還是那天地還是那地,他卻有重獲自由之感。

    王處直無語了,能在這個情況下遇到自己的侄子,曾經的老上司也真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我此來,是為了勸你與李合作的。」王處存,如今是王郜了直接挑明了來意,但他說得依舊足夠婉轉,並不是勸王處直降伏,而是勸他與李合作。

    在王郜面前,王處直卻無法塞住耳朵。王郜從他那深沉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他心中的抵抗之色,微微揚眉:「我在李身邊呆了三年,我瞭解這個人,他是真正地帝王之材,他可以讓我們王家重新成為一大世家,如今是最好地機會。」

    沉寂

    沉寂

    半晌之後王處直,緩緩道:「我無所謂的,沒有子嗣,反倒是你,能保住如今在李這裡地位置嗎?」

    「看看再說吧,不試怎麼知道。」王郜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一番非常平靜的環境下兩人結束了對話,平淡的像白開水一樣,然而就是這杯白開水讓頑固死硬的王處直的態度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這讓張藏英多少有些感到意外,但又覺得這彷彿又都在情理之中,天空的陽光變得絢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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