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驕陽和煦,李忭帶著獠牙營二百騎在無邊的平原上狂野奔馳著,驚起水窪處一群群野鴨滿天飛竄,李忭幾乎每天都要來狂飆一回,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極速的奔馳中彷彿把整個身心都揮散到了空中,全身暢快無比。
「吁…」
李忭猛拉韁繩,身下戰馬一陣嘶鳴後緩步停了下來,不斷的噴著鼻息,身後二百騎隨之驟停,放眼望去一片蒼茫平原;
「廣為(藥元福表字),你看這大好河山是不是十分壯闊啊!」李忭感歎道。
「正是!」藥元福應和道;
「唉!」李忭長歎一聲道:「只是泱泱中原大地沒有一處是我立足之地啊!」
「走,回城!」李忭用力一拍馬股,朝鄭州城急速奔去。
鄭州比起開封來確實小了不少,李忭把暇兒與紫兒留在了開封怕他們被戰禍所波及,而小乙卻死活要跟在他的身邊,李忭心想小乙跟著自己那麼多大仗都過來了跟著也沒什麼問題,再加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養她的傷也差不多快痊癒了,也就隨她了。
「大哥,你看,我今天又射了隻兔子!」小乙手中提著一支野兔歡快的朝李忭跑來,還是一身男兒裝扮,不過經過這麼多天的靜心修養顯得『壯實』了起來;
「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幹嗎還跑來跑去的。」李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好了,都好了…真的!」小乙見李忭不信後面特地強調道。
「呵呵,好了就好,對了小乙,大哥給你重新取個名字怎麼樣,女孩子叫好聽的名字將來也好嫁人!」
小乙一聽頓時臉色變得煞白,眼中一股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大哥!你不要我了麼?」
李忭一見立馬驚慌失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扶著小乙的肩膀道:「小乙怎麼了,大哥沒說不要你啊!」
「那別把小乙嫁人好不好?」
望著小乙淚眼婆娑的樣子李忭不由覺得一陣心痛,恍然間他知道自己錯在那裡了,他在以現代人的思想考慮問題,古代女性沒有絲毫地位,只是附庸於男人而存在,他說把小乙嫁出去等於就是把她當作私產送給另外一個男人。
「好好好…不嫁不嫁!」李忭擦了擦小乙臉上淚水,扶了扶她的腦袋,小乙聽到李忭的答覆後不禁破涕而笑。
「將軍,斥候來報,有大軍往鄭州開來,不下二萬眾。」
「嗯…是誰?鄭州處於梁朝腹地,李存勖不可能打到這裡來,其他蜀、歧那就更不可能打到這裡來了,遭了難道是楊師厚?」李忭眉頭微皺,楊師厚目前可謂兵強馬壯,勢力滔天,表面上還聽梁朝的節制,實際上早已割據,只不過沒有稱王而已,此番應偽皇朱友圭之命洛陽,表面上毫不在乎裝出一副死忠於梁朝的樣子,最終還是帶了幾萬精兵隨行。
這正好是處在李忭計劃的緊要當頭,如果讓楊師厚破壞了他的計劃的話,一切都付之東流,可能連性命都要丟在洛陽,李忭陷入沉思,要:
「按朱友貞說的他已經和楊師厚達成一致,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和楊師厚是友不是敵人,但如果楊師厚的兩萬大軍兵臨洛陽,那城中未來的蛋糕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夠獨吞的了。」
「將軍,帥守大人請你過去。」正當沉思之際,一個侍衛低聲喚道。
李忭一展披風轉身朝王檀大帳走去。
「將軍!」王檀此時正急促的度著方步,顯得頗為急躁。
「正倫,你來的正好,遠處有大軍而來,你可已經知曉?」
李忭道:「卑職已經知曉!」
王檀道:「你可知來的是那方人馬?」
李忭道:「如沒有猜錯的話應當是大都督楊師厚。」
王檀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果真是他,他想幹嗎?難道真想謀奪皇位否?」
李忭搖了搖頭道:「那倒不至於,如他要謀奪皇位的話也不止帶這點人來了,其實他也抽不出多少人來,他的河北三鎮北臨晉地,正虎視眈眈呢!」
王檀眉頭緊皺,道:「那他真是來面見新君的?」
望著王檀滿臉愁容李忭腦中突然生出一計,道:「將軍,不如讓卑職去試探一下他的來意,如果其來意不善的話,再由卑職將其禍水東引。」
王檀臉色露出感激之色,道:「如此就幸苦正倫了!」
「這是卑職應當做的!」
在獠牙營一千精騎的簇擁下,李忭出城數里以迎楊師厚大軍,只見遠處塵煙滾滾,卻冉冉成行,絲毫不見散亂,可見楊師厚所帶軍隊俱乃精銳;
「駕…」
李忭揮鞭策馬當先朝楊師厚大軍迎去,一陣淒涼的號角聲響起,對面大軍立即變陣,豎盾向前,前排立即呈防禦態勢,騎兵分散兩側,隨時準備出擊,高速的變陣和反應體現了楊師厚帶兵確實有一套,能夠縱橫河北數十年絕不是憑借運氣而來的。
「藥元福!」
「在,將軍!」
「上前通話!」
在俱楊師厚大軍三百步處李忭率騎兵停了下來,等待著藥元福去通報。
「來人止步,不然小心我刀箭無情!」藥元福單馬馳到大軍陣前,對面營中頓時傳來呼喝之聲。
藥元福喊到:「我乃壯武將軍李忭麾下都尉藥元福,奉將軍之命前來迎接大都督軍馬,請勞煩通報一聲。」
不一會陣中猶如水波斬浪般分開一條『棧道』,從中駛出幾名將領,明盔亮甲好不威風,中間一人面目彪悍,兩目如鷹,兩寸連綿鬍鬚讓其更添了幾分煞氣;
「何方小輩,在此咋呼?」
藥元福忍住心中火氣,道:「某為壯武將軍李忭麾下都尉藥元福,特來迎接都督大軍,不知都督現在何處?」
旁邊一人頓時喝道:「哼!大都督也是你想見就見的嗎?李忭又是個什麼東西!」
藥元福頓時大怒道:「兀那蠻子,休得侮辱我家將軍,不然即使三軍陣前吾亦要取你首級!」
「哼!就憑你?」中間那人眼睛微微瞇起,並不作聲,顯是想要看場好戲。
怒火如火山般迸發,大喝一聲:「狗賊,拿命來!」猛地一拍馬股,胯下戰馬一聲嘶鳴,猶如狂風般竄了出去,那名對方將領毫不示弱,一聲暴喝舉起手中鐵槍迎面而來。
「喝!」
雙方同時一聲怒喝,藥元福手中大刀化作一片寒光,中間消閃不見,轉眼間又突然出現在離敵將一尺距離之內,敵將一陣慌亂,如此詭異的刀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手中長槍平檔;
「噌!」
一聲尖銳的金鐵交鳴之聲,直懾人心魄,敵將手中鋼槍亦握之不穩,藥元福的第二刀再次出現在他的左側,慌亂中敵將只好往馬背上一俯,險險地避開,幾縷被刀鋒斬斷的長髮,飄散在空中,顯得極為刺眼。
「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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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幾分鐘,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