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南海
夜已經很深了,在和豐園的正廳內依然亮著燈光,王剛還在批閱文件,正伏案疾書。
「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背後傳來了女主人柔美的話語,也許是自己也不相信這句話的效力,還是把端來的茶水放在了桌上。
王剛又寫了幾個字才放下手中的筆。他習慣性地做了一下擴胸動作。背後的女主人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按摩了幾下。王剛端起了茶杯,把椅子轉了過來,看著他的夫人。
「還有幾份就完了。你還是去睡覺吧」
「這一陣你老是晚睡,完全打破生活的常規,這可不行。」他的夫人林茹娟可不肯讓步。
林茹娟米4的身材,在女性中也不算矮小,可是她長得很秀氣,在王剛高大魁梧的身形映襯下就顯得文弱。也許是醫生的職業習慣,她做事可是很認真細緻的。
「這幾天要準備出訪俄國,只好突擊一下。我的「醫生大人」,是否能通融一下?」
「只是「一下」嗎?就在北京的這些天,已經有好幾下了吧。這樣下去怎麼行呢。以前再忙,你也能執行作息時間的,還說這是當兵的傳統呢?」
「我可以算特種兵了,身體好,能頂住。」一看夫人又瞪起了一雙美麗大眼睛,趕緊說「好了,好了,大特種兵向小兒科大夫投降。」
林茹娟也被他逗笑了。王剛的老部下,現任特種兵部隊師長的郝志剛,原是他們家的常客,即使現在,只要到北京也總要來看望他們。常常和她打趣「嫂子,你這個小兒科能管住我們的大兵哥嗎?」
林茹娟看著身邊熟睡的丈夫,自己反而睡不著了。回憶起他們結合的甜美的歲月。
他們的結合確實是十分偶然的。那時她在雲南邊境的一個縣城醫院裡當小兒科大夫,由於中越邊境反擊戰的「兩山輪戰」,日趨激烈,不少傷病員也轉移到她們醫院來了。外科大夫不夠,就讓各科大夫都來。她作為一個青年黨員,義不容辭地調到了傷員病房。不久前方醫療所轉來一名重傷員,說是一位連長,一顆子彈從前胸穿到了後背,止血包紮後仍在昏迷狀態。經檢查子彈奇跡般地並未碰到內臟器官,只是失血過多造成昏迷。經過驗血他與她的血型相同,她就默默地為他輸了血。第二天一早,他們連的張指導員和郝志剛排長匆匆趕來醫院,得知情況後十分感謝她。那個郝志剛十分有趣,一再向她表示歉意,說昨晚實在趕不過來,否則怎麼也不能讓一個小姑娘給他們連長輸血,放著他這麼一個大小伙子幹什麼用呢?看到她那麼細心地為王剛治療護理,就向她講述了他們連長英勇善戰的事例,並「保證不是吹牛」。
在她和護理人員的精心治療和護理下,他很快就能起床下地了。由於他驚人強健的體質,身體恢復得也很快,她經常陪著王剛在醫院的草地上散步。期間,連隊的同志經常來看望王剛。她也看出他深受戰士的愛戴。郝志剛聽說她是小兒科大夫後,故作驚訝地說「哇,我們的大特種兵連長居然一下子被小兒科大夫給治好啦。」鬧得她滿臉通紅。
細心的她,看到王剛很愛看書,還寫筆記。與來看望他的首長常常討論軍事問題,儘管她聽不懂那些專業術語,但她能感覺到那些首長十分重視他的意見。她知道王剛決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兵。她深深地愛上了他。
其後的進展很快,王剛追求女友的「戰術」繼承了他戰場上勇猛突擊的戰術。半年後,王剛就帶她到北京見了母親。婆婆很喜歡這位大眼睛的南國姑娘,與她外柔內剛的性格很合得來。
在婚後的生活中,林茹娟更深地體會到王剛在剛猛的外表下,深藏著一顆多情的心-深深地熱愛著自己的祖國。當他在軍界的事業如日中天,猶如一顆明星般升起時,經過長時間的思考,他毅然轉業到地方工作。當一群戰友來他家道別時,不少人還和她一樣十分不解。王剛沉靜地說道「國家的經濟不強大,軍隊怎麼能強大呢?我想尋找一條強國之路,儘管會很艱難,我也不怕。」
她倒是沒有想到,那位十分喜歡他們的「老將軍伯伯」(她喜歡這樣稱呼老將軍)很王剛,欣賞他那一往無前的英雄氣概。王剛又走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經過他的艱苦的努力,在地方工作、在中央的科技戰線、黨務工作這些截然不同的領域都幹得很出色,都很有建樹。只有她才知道,王剛為此化了多少的心血。
當有一天王剛告訴她,可能要出任黨的總書記時,可把她驚呆了。王剛倒是為了向她表示歉意,因為這會影響她今後的工作。她卻是十分擔心他能否勝任,她雖然一直在醫院工作,但是也清楚這副擔子的份量。王剛的回答是「我深知這副擔子的沉重,也知道風險之大。我從不追求高位,更沒有想到要當總書記。但是老同志們要求我挑起這副重擔,為我們的國家承擔最大的責任,我還能說什麼呢。如果這僅僅是一個輕鬆的榮譽位子,我決不會答應的。」
對這樣一顆赤子之心,她還能說什麼呢?她在醫院的工作也只能幹到去莫斯科之前了。又要開始另一種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