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見蕭勁從屋子裡出來,臉上紅色更甚,走到上官赫子上坐下。
「赫大哥!」蕭勁終於定下神來出聲道:「小虎腳傷未癒,可以留下養傷麼?」
上官赫飛搖搖頭,「謝謝蕭兄弟好意!」
沉默。片刻後蕭勁又道:「小虎的爹,赫大哥,你能不能勸勸他……」
「小虎的爹?」上官赫飛愕然。
「大哥!」婉兒在屋裡喚道。
兩個男人一起站起來。
婉兒已做好充分準備,精神煥發,笑道:「大哥,我準備好了!」眼睛望向蕭勁,臉上一紅。
蕭勁自然明白準備好的意思,臉上也是一紅。剛才拿那條長長的布條裝進紙包時,想到這布條會親密貼身在婉兒身上,不由就心慌意亂一番,以致後來進房間遞紙包給婉兒時簡直心神恍惚,魂不守舍。
「走吧!」上官赫飛道,「閃電就在門外!」伸手欲抱婉兒,卻見身前多了一雙手。
「婉……小虎,你的腳不方便,還是由我抱你出去吧!」蕭勁已提前一步,向婉兒笑道。
「嘿嘿,排隊排隊!」麻煩興奮得跳。
婉兒的手卻是伸向上官赫飛。
蕭勁燦爛的笑容忽地變為吶吶。
「謝謝你蕭勁!大哥來了,這個累人的差事就由他來做了!」婉兒笑道。
蕭勁話中的「還是」和婉兒地話讓上官赫飛輕輕皺了皺眉頭,隨即上前一把抱起婉兒道:「蕭兄弟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虎!」大踏步走出去。走到門口,上官赫飛停住腳步,鄭重向蕭勁點頭道:「多謝蕭兄弟!還請轉告蕭大嬸赫飛的感激之情,赫飛一定銘記在心!」
「蕭勁,真不知怎麼感謝你!沒有你我已經餵了狼了!」婉兒笑道。
上官赫飛的手微微顫了顫。
「替我告訴蕭大嬸我走了!」婉兒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來,「這個是我給蕭大嬸的……」
「不要!」蕭勁打斷她。
不要?有沒有搞錯,那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是「教育」杜豪收的教育經費。和它的幾個兄弟一直放在靴子裡,剛才才單獨提出來放在懷裡的。這些銀子可是她辛辛苦苦掙來想留著做嫁妝滴!要不是想到被救了一命,哪裡捨得拿出來!
本來只想拿張一百兩地,可是想想:堂堂戴雲寨寨主,一條性命難道只值一百兩銀子麼?故忍痛提價——五百兩!
——一定是沒看清這上面的數量!她想,於是把銀票展開,笑道:「五百兩銀子,蕭大嬸可以買點什麼針頭線腦的!」說得極其謙遜。心想這下蕭勁該接住了吧!
五百兩的銀票!旁邊的上官赫飛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暗自想道:小虎從哪裡去弄來這許多銀子?
蕭勁果然伸出手來,婉兒連忙把銀票遞過去。
豈料蕭勁握住她的手把銀票緊緊折在她的手中,笑道:「我救你並不求回報,拿銀子做什麼呢?和赫大哥做完手中的事便回來看我們好不好?」
「蕭勁!」婉兒喚了一聲。眼裡淚光閃動。「謝謝你。我會回來看你們地!」
「大帥哥!」麻煩也依依難捨的樣子。
上官赫飛把婉兒放到馬上,上馬抱拳道:「蕭兄弟再會!」
三人作別。
上官赫飛驅馬飛馳而去。
走出沒多遠。婉兒便急急問:「馬車隊的人怎麼樣了?」剛才在蕭勁家她忍了又忍才沒有著急問嫣然的安危。
上官赫飛點點頭。
「救出來了麼?」婉兒又驚又喜。仰頭望去,頭上的上官赫飛臉龐如雕塑般完美。比平時看上去更加英俊迷人,抓緊時間欣賞一會兒趕緊問自己最關心地問題:「胡四好不好,快講給我聽聽!」
於是上官赫飛把昨夜地過程大概講了一下,講完後應婉兒地要求詳細描述了嫣然救出來時的樣子——沒有被火燒,沒有磕破一點皮。婉兒還想絮絮叨叨再問一下關於陸汝吟、一莫、車隊其他人地情況時,上官赫飛卻閉緊了嘴唇。
片刻後摟住婉兒地左手緊了一緊,上官赫飛低聲道:「小虎,對不起!」
婉兒吃驚抬起頭來。
上官赫飛的眼裡掠過一絲痛楚,「昨晚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裡,要不是蕭勁……」昨夜在山洞外面找不到她地時候那種痛苦又瀰漫上心頭來,當時的他多麼茫然,完全不像戰場上鎮靜自若指揮千軍萬馬的鐵金剛上官赫飛。
他的手再緊了緊,幾乎把那柔軟的身子全部貼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喃喃道:「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麼,我再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
閃電如風般疾馳,周圍的樹木也飛一般往後倒退,風在耳邊呼呼掠過。
清晨的林間,空氣新鮮,鳥兒在樹間婉轉鳴叫,陽光暖暖灑下,婉兒靠在那寬闊的胸膛裡,只覺得那溫暖的陽光一直灑進了心裡。
「艷陽天,艷陽天,桃花似火柳如煙……」麻煩一邊高飛一邊扯著嗓子唱,平時討厭的麻煩的歌聲此刻聽起來竟格外悅耳,宛如天籟之音!
她不自覺伸出纖細的手指撫上那堅毅的線條,低聲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問題上官赫飛還沒想過,他在一種莫名的強烈的驅使下說出了剛才的話,現在突然仔細回想,不由有些迷茫,便微微一笑:「因為你是我的小兄弟!」
——小兄弟!
輕柔的手指驟然停頓下來,婉兒失聲道:「只是……」本想問他只是兄弟麼?立刻醒悟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是兄弟是什麼!
外表雖然是兄弟,到底難脫女兒本色,於是她輕聲笑道:「大哥,公孫俊也是你兄弟麼?」
為什麼突然提起公孫俊,上官赫飛一愣,不假思索道:「當然是!」
「那麼,我和他一樣麼?」
一樣麼?這個問題上官赫飛早就考慮過,此刻聽得婉兒問起,俯首只見她笑眼盈盈,再加上懷裡溫香軟玉,呼吸中滿是她芳香的氣息,不由心神蕩漾,脫口道:「不一樣!公孫俊是我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為了他,我可以捨棄自己的生命。可是為了你,包括生命,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