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看我穿衣服!婉兒大驚失色,我的大將軍,你留下來我可怎麼穿衣服啊!
「不用!」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致使她的頭更暈了,她蒼白著小臉,咬緊嘴唇,極力裝出一副勇敢的樣子來,「我不怕,你走吧!」
「不行!」上官赫飛斬釘截鐵拒絕,「你明明害怕成那樣,現在你的嘴唇也還在打顫,我放不下心?」
拜託!老兄!現在我是冷得發抖,因為你在眼前而發抖,不是怕蜘蛛!可是這個原因怎麼能說,婉兒哭笑不得,拚命在腦子裡想借口,卻百思不得,怎麼辦!她簡直要哭喪著臉了。
這當口麻煩突然撲楞楞飛過來,停在木桶上,眼睛直直盯著上官赫飛認真道:「叔父找!」
「對對!」婉兒連忙附和,「薛大人叫你一回來就去找他,有事和你商量!」
「對!我也有事要和叔父商量,差點忘了!」上官赫飛猛然想起自己回來本來準備和薛重樓商量下一步計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婉兒不舒適就把這一切全拋到腦後去了。他向門的方向走去。
婉兒長長出了一口氣。
「可是……」上官赫飛剛走到門邊又轉回身子,「再有蜘蛛怎麼辦?」他念念不忘自己的責任。
「沒有了!沒有了!」婉兒慌忙搖頭,「剛才那兩隻蜘蛛是小兩口,一起被你超度上了西天,它們家死絕了,斷子絕孫了,一個也沒有了!」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不覺上氣不接下氣,又不敢表現出來,怕上官赫飛擔心更不走了,她只好垂頭連做幾個深呼吸。
「小心!」上官赫飛慎重叮囑,這才跨出房門去。
「關門!關門!」麻煩拍著翅膀叫。
上官赫飛第二次鄭重帶上門。
終於可以穿衣服了,婉兒費了好大勁才從木桶裡慢慢爬出來。用爬字是因為她現在手腳都僵硬了,只能手腳並用從浴缸裡爬出來。爬的過程很累很辛苦,中途還歇了幾次。然後她終於哆嗦著把白布拿起來,準備包裹胸前山峰。
「嘿嘿!咪咪!」麻煩及時飛到正面,黃色的小眼睛色迷迷。
婉兒狠狠瞪它幾眼,想要轉過身子去操作,奈何頭重腳輕,站都站不穩,還要靠在木桶上才能專心手上的工作,哪裡還有精力理睬麻煩。她咬咬牙,色鳥!就讓你看,讓你看,看得你流鼻血!阿Q精神一出,婉兒果然就覺得沒什麼,任憑麻煩美滋滋左看右看,前看後看,她一概不理,只是專心纏好白布,再細緻檢查一遍。這可不能出錯,搞得不好落點兔子尾巴出來,可就無法收拾了。
她又檢查了一遍,覺得一百個放心了,這才穿上衣服。
做完這一切,婉兒已經累得不行。先前全部精神積蓄起來放在穿衣服上不覺得,現在衣服穿好,精神一鬆懈,這才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不僅如此,先前暈眩的頭開始劇痛起來,身子也像散了架似的痛得難受。
「唉!」她靠在木桶上,痛苦地歎了口氣,再也走不動了。
「唉」已經大飽眼福的麻煩飛過來瞧瞧她的臉色,也重重歎了口氣,而後撲楞楞就飛走了。
「麻煩!」婉兒想伸手叫它,嘴張了幾張,竟說不出話來,只好看著麻煩越飛越遠,越飛越遠……
書房裡,上官赫飛正給薛重樓講述昨夜的經歷。
「這麼說,倭寇要在杜府躲幾天。」薛重樓聽完上官赫飛的話,凝重道。他已經換了一件長衫,依舊是藍色,這一次是深藍,他站在窗前凝視著那從好友留下的菊花——帥旗,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
「不一定是幾天。倭寇和杜海天商量的意思是要看縣衙的反應,如果風聲太緊無法出城就在杜府多躲藏幾日。」上官赫飛坐在竹椅上,端起茶杯。
「嗯!」薛重樓深思片刻,回過頭來,「赫飛,以你之見縣衙該如何反應?」
「我覺得縣衙大牢走失犯人,新上任的縣令按理都會加強城門守衛,並在城裡個客店酒樓嚴加追查。如果不追查反而顯得奇怪。」上官赫飛一口氣喝掉茶水,昨夜在杜府屋頂呆了一晚上,不覺有些口渴。
薛重樓點點頭,「追查這個表面文章一定要做,不過時間上……」他停頓片刻,緩緩道:「既然要倭寇帶路,時間上不能拖得太久,四五天即可,遲則恐生變!」
上官赫飛道:「四五天時間差不多。我也趁此機會回趟軍營,安排部署一下。」
薛重樓走到上官赫飛身前,關切地瞧了幾眼,溫和道:「回軍營路途遙遠,需要日夜兼程,而且昨晚你一夜沒睡,身體可支撐得住!」
上官赫飛笑笑,「赫飛戎馬倥惚,風餐露宿乃是尋常小事,叔父不必擔心!」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收拾行李和小虎回軍營!只是杜府周圍需要叔父派人監視了!」說到小虎時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婉兒蒼白的小臉,立時就有些焦急,再也坐不住了。
「四弟今早就回來,到時我讓他去查看杜府動靜。這幾天我下令關閉城門,只許進不許出。把倭寇困在杜府等你回來再作打算!」薛重樓微笑道。
上官赫飛站起身來,「如此,赫飛就先去了!」他心裡惦記著婉兒,急匆匆往外邁步。還沒走出房門,麻煩忽然急急飛來,來不及站在他肩上,在空中一邊飛一邊叫:「胡說!胡說!」
「小虎!」這一次上官赫飛聽懂了它的話,著急道:「小虎怎麼了?」
「睡……走……爬……」麻煩還在絞盡腦汁斟詞酌句,表達婉兒的現狀。上官赫飛已經飛也似地奔到前面很遠處了。
「哥哥,姐姐!」麻煩搖搖頭,「麻煩!麻煩!」一振翅膀,「胡說!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