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客棧的一間房間。
散一股淡淡香味的紫木窗外,夕陽的光輝在窗紙上面塗抹了一層橘黃的色彩。只有一間睡房一間客廳的房間內,齊小新、公孫皓對坐在桌前,已經恢復聽力的風語,坐在一側,靜靜聆聽齊小新講述這一路前來亡靈深淵(雲荒大6)遭遇的種種奇異事情。至於那位先後化名七夜、冷冰冰的神秘女子,齊小新做了交待,並且對於稱得上他僅有的兩位同性好友,齊小新也道出了她對冷冰冰的感覺。
公孫皓斜眼掃了齊小新一眼,笑道:「哦,你小子對人家有意思。」
男人之間一旦聊到女人,並且是好友中意的女人,即是再悲傷的情緒也會有所好轉。
齊小新幸福笑道:「沒有,我只是覺得她人很好。」
公孫皓道:「所以,你這些天和她在一起,雖然遇到過一些難題,但總的來說,你們相處下來,也是很開心,對嗎?」
齊小新正自沉浸在往日的幸福回憶中,聽他一說,只是隨即點了點頭。
公孫皓一拍桌子:「嗨,那不還是想和別人在一起嗎?還說沒有意思!」
「我……」齊小新支支唔唔。對於冷冰冰,他的感覺始終無法用言語概括。至少是在龍捲風內看見冷冰冰喚出的「狐姨」之後,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複雜難解。
風語靜靜立在一邊,聽這二人說話,這時聽見齊小新支支唔唔地說了幾個「我」字後便不再有聲音了。以他對齊小新的瞭解,他便想到齊小新一定是嘴角輕揚,沖公孫皓時不時地傻笑以此掩蓋內心的真心想法。
「小齊。」外人不在場的情況下,風語才這麼稱呼齊小新。
齊小新看向風語,收斂了笑容。
風語小心地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
風語猶豫不決。齊小新的笑容消失,有些緊張地看向風語,只聽他接道:「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麼會來亡靈深淵(雲荒大6)?」
這件事情同樣是公孫皓關心的問題。但他卻以一副平靜的樣子看著齊小新,似乎是刻意表現出他對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
這一回,齊小新猶豫了。
風語皺了一下眉頭,道:「怎麼,有難言之隱嗎?」
齊小新掃了二人一眼,正視風語,道:「我所結識的朋友並不多,能夠說出心事的同性朋友也就是你們兩人了。但這件事情我始終有所懷疑,不是完全相信,如果講給你們聽,我怕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公孫皓微微一驚。隨即,他不以為然地道:「什麼事情這麼厲害,至於這麼神秘嗎?」
齊小新皺眉不語。
風語和言道:「小齊,在你身上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我對你的每一次遭遇都感到很好奇。而數日來的相處,我已經將你當成朋友,無話不談的朋友,我想你應該能感覺到我的真誠。俗話說得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做為朋友,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做到這一點,是吧?」
「你真好奇?」齊小新鄭重問道。
風語緩緩點頭。
齊小新看了公孫皓一眼,對風語道:「其實,我來亡靈深淵的目的很簡單,也和公孫皓一樣是為九天龍鳴劍而來。」
公孫皓一驚,道:「你也是為九天龍鳴劍而來?」
齊小新點頭默認。
公孫皓皺眉看著齊小新,似乎是在同時陷入了沉思。
風語的神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與最初醒來時的情況相比,這時的他,眼神永遠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變化,不過倒也符合他的盲人身份。「你和明皓都想成為劍聖?」他不解道。
公孫皓搶先道:「不,我是逼不得已。」
「是因為天機城遭遇妖孽圍城的事情?」齊小新想起公孫皓在往生之門前面對先知說過的話。
「妖孽圍城與九天龍鳴劍有什麼關係?」這件事情風語進入亡靈深淵之前也知道了。
「依照父親的說法……」公孫皓解釋道,「數萬妖孽,能夠立刻驅散他們的,只有光明聖物——諸神的史詩。」
「諸神的史詩?」齊小新想了一下,「這似乎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風語見他疑惑,講解道:「諸神的史詩是光明聖物,為上古三大人間之神銀月白狐所有,然而,多數人只是知道諸神的史詩是純正的光明聖物,邪異之物無法侵它一分,卻是並不知道它另外的作用。」
齊小新感慨道:「它的來頭不小啊。」
風語對公孫皓道:「看來你這一次來到亡靈深淵的任務,十分重要,不能有誤了。」
公孫點了點頭,沉重道:「天機城百姓以及父親的命全掌握在我手裡了。」
聽他一說,齊小新不禁伸手摸向右邊袖口。在這袖口當中,與公孫皓的右袖一樣,裡面的乾坤袋藏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諸神的史詩是藏在九天龍鳴劍內的……」齊小新突然意識到,「這麼說來,諸神的史詩應該就是在我們其中一人取得的黑劍中了。」
風語猶豫了一下,道:「應該是了。」
「齊小新……」公孫皓艱難開口道,「如果你得到的劍是九天龍鳴劍,可不可以請你助天機城化解這場劫難。」
齊小新爽快道:「除魔衛道本來就是正道中人應盡的責任,更何況是朋友的事情,我一定十二分的賣力。」
公孫皓欣慰笑道:「謝謝。」
齊小新微笑搖頭。
風語皺了一下眉頭,突然說道:「明皓」
公孫皓、齊小新愣了一下,同時看向風語。只聽風語接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得到的是魔龍雙影劍,這意味著你將面臨一種更為艱難的考驗,很有可能你在魔龍雙影劍的魔性影響下會成為新一代的魔神。」
風語的目光自公孫皓、齊小新二人中間的空間穿過,投在前方的地面,所以,齊小新感覺這段話風語是對公孫皓說起,同時也是在對他說明問題的嚴重性。為此,齊小新腦袋有了片刻的驚慌。
對啊,他這豬腦袋,為什麼偏偏喜歡聽信他人的話,那風教主說這是魔龍雙影劍就是魔龍雙影劍,他是信了,後來風教主又說這是九天龍鳴劍,結果他依然信了,真不應該啊。
反倒是公孫皓鎮定自若。他微微一笑,道:「應該不會了,至少現在看來,我感覺不到這把劍具有魔性。」
風語往齊小新所在的位置看了幾眼,欲言又止。
房間內的三人一下陷入了沉默的狀態,各自思考著什麼。過了片刻,齊小新看了看二人,最終決定打破這份沉默。「我來亡靈深淵的原因可比公孫皓的原因還要驚人哦,你們是否要聽?」他樂觀派的精神在這關鍵時刻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