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見到齊小新臉上悲傷神色自然,七夜相信了,但是又突然淡淡地問道:「他不是說,一年之內,才會死嗎?」
「老樹精說,十月之內,也是一年,一月之內,也是一年,一天之內,也是一年,沒有區別。齊小新歎了口氣,重複老樹精當時所說的話。
七夜似是不願讓齊見他此刻的神情,轉過頭去,看向身前的一個山洞。
「那你怎麼不留在旭日花園等我。」七夜平靜道。
「老樹精說你有危險。」齊小新見七夜背對他,向前一步,與七夜並肩而立,看著他道,「外面又是一聲聲的龍吟,我覺得你會有危險,所以跟過來。」
「你只有凡力第三層的境界,就算我有危險,你又怎麼能幫得上忙。」七夜的語氣忽然有了一分冰冷的感覺。
齊小新心中歎道:還好只是一分。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是一個知恩不知圖報的人,所以,既然老樹精說你會有危險,縱然我境界低微,無法幫上你多大的忙,我也是要來盡一份微薄之力的。」說罷,齊小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不知何時,面對七夜,能夠說的,只有謊言了。
七夜看向齊小新,動了動嘴,但是見到齊小新臉上一片的堅毅神色,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你就在這等我吧。」七夜往山洞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停住,微微回頭,望著齊小新所在的方向,這般輕輕說道。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七夜最終還是決定不帶他前往,齊小新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但是想想,七夜只有取得九天龍鳴劍,他的未來夫人,才有可能免於一死。
然而,他自己呢?難道不也是為了一柄九天龍鳴劍嗎?不也是只有取得它,才有可能免於一死嗎?
緣分竟是如此湊巧。
不禁的,齊小新把目光投向山洞深處的黑暗,焦急地等待著。
如若七夜當真取得九天龍鳴劍,是否要搶?
畢竟七夜對他有救命之恩,是否要為輪迴鏡一段沒有經過證實的話,恩將仇報,去搶奪救命恩人的物口?
轉念一想,說服七夜,讓七夜將九天龍鳴劍交於他保管。他日遇見七夜身為萬妖之主的夫人,是為正道中人的他,如若打贏,廢了她的小周元,留她一命,好讓他們夫妻從此歸隱,也算是償還了七夜的恩情。
但是,有恰當、絕妙、可靠的理由說明七夜嗎?
七夜為了妻子,前往亡靈深淵,辛苦尋到的九天龍鳴劍,他當真會如此天真,僅僅憑一個或者幾個理由,交於僅僅相處了兩日不到的朋友?
抑或,在七夜心中,齊小新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一個依靠他七夜才能走出亡靈深淵的和尚,見他尋師心孝,這才答應帶他上路?
如果七夜當直取得九天龍鳴劍,他該如何面對?
齊小新立在山洞前方,打不定主意。
「啊……」
這時,黑漆漆的山洞中,傳出一聲驚呼,十分中性,方才入耳,已是消聲,很是短暫。
齊小新正自思忖,突聞這一聲驚呼,冷不防吃了一大驚。
立時,齊小新心中蹦出一個疑問:「七夜出事了?」
不容猶豫,齊小新雙手合十,輕喝一聲,便見他的雙手,一片金色光華,從掌心處,向外慢慢綻放。
正是雷雲寺的十大絕技之一的降魔掌。
借助降魔掌催生的金色光華,照清去路,齊步奔進洞內。然而,因為不能確信那一聲驚呼,是否是出自七夜之口,齊時不敢催運更高層次的降魔掌,只運用了凡力境界第三層的靈力施展。
金色光華雖然只有凡力境界第三層的靈力維持,不過,足以照清齊小新方圓一丈內的情景。
只見腳下的地面,是石板鋪成,過了不知多少年月,坑坑窪窪,不過只是一些拳頭大小的窟窿,不礙大事。
金光一照,齊現這個山洞的地面上,竟然還有一些乾枯的稻草,凌亂散在地面,加的石板,齊小新覺得,這個山洞,似乎以前有人在這居住?
「七夜……」齊邊小心戒備四周,一邊往走慢慢移動。
無人應答。
謹慎小心,往前行了三步,降魔掌散的金色光華,邊緣處,照進了一隻棕色的綁腿布鞋。
齊小新認得這只布鞋,微微一驚,揚起右手,小心翼翼,往上照去,現綁腿布鞋的上方,是一襲刺客便裝,只不過並非傳統的黑色,而是多種顏色的布料、圖案編織而成。
齊小新微微皺眉,右手往上一揚,照到了這一襲刺客便裝的主人。
齊小新鬆了口氣。
錯不了,是七夜。齊小新正是照到了七夜的側面。
那一雙靈動的明眸,在黑夜中,有如星辰,讓人一看,不經意間,已經看向了他的目光深處。
只有七夜的眼睛,看到深處,讓人覺的,只有空空的一切,彷彿它將一切感情,統統鎖在心間,外人從他眼裡,是決計看不出一絲他的想法。
但是此刻,七夜的眼中,多了三分失落,多了三分幽怨,多了三分不甘,種種情緒,在它眼裡,金光當中,顯露無遺。
七夜的情感,從不表露在外,現在卻是比較反常。
齊小新心中驚奇,順著七夜的目光,往七夜所看的方向望去。
只見七夜眼前五尺寸,有一石床,青灰色的,因為金色光華所照的範圍有限,未能看清是有多大。不過在石床青灰色的床面上,一塊比起人的腦袋稍大一點的冰塊,平靜躺在那裡。
冰塊的透明度並不是很好,但是借助降魔掌催生的金色光華,隱隱可以看見,裡面,似乎有東西?
九天龍鳴劍,在輪迴鏡中,齊見過它的真容。
如今,眼前的一塊比人的腦袋稍大一點的冰塊,怎麼可能隱藏長約六尺的九天龍鳴劍?而且,雖然看不清冰塊內部,所藏何物,不過,裡面的東西不是九天龍鳴劍具有的金色,而且已經將冰塊內的空間填充滿當,嚴嚴實實,不可能是一柄劍彎曲在其中能夠做到的。
這時,齊小新心中,滋味百千,他也說不上來,是該高興,抑或應該失望,抑或繼續期待。
「七夜!」齊小新把目光移向七夜,低低喚了他一句。
聞言,七夜將眼中的神色,徒然消散了幾分。
「你來了。」七夜扭頭看了齊眼,淡淡說道。
「你的任務完成了嗎?」齊小新微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