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新只覺眼前儘是一片白色光華,人在倒飛,身體兩則條條黑影飛閃片刻之間,身體忽然停穩,卻無故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身周的白光,原來是霧氣,在緩緩飄動。
齊小新第一時間打量起身體,見到身傷毫未傷,這才安心。
忽然,他怔了一瞬,緩過神來,在身上四處掏摸,然後似乎是沒有找到要尋的物件,然後只是愣愣地注視著空空如也的兩隻手。
伏魔玉!伏魔玉去了哪裡!
周圍濃霧繚繞,根本看不清身在何處。所以,齊小新心中立時升起了一個疑問:「這是哪裡。」
「這裡,你有印象嗎?」忽然,有一個聲音,似老者的聲音,自齊小新頭頂上空徐徐傳來。
下意識的,齊小新警惕地觀察起頭頂上方的蒼穹。然而,入目處,儘是一片白色。
「誰在說話?」齊小新的目光在上方各處遊走,試圖從頭頂的濃霧當中找到一絲黑影,「這是何處!」
忽地,老者憨厚地笑了:「呵呵,難道,你對這裡,真的沒有印象?」
「這裡?」齊小新皺眉,「就算有印象,這裡全是霧氣,根本看不清景物,又怎麼會記得起。」
「你仔細想想,會想起來的。」老者耐心地勸道。
「這是哪裡!」比起所謂的印象,齊加關心這個問題。
「你仔細想想,如果想到了,就告訴我,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這是何處。」老者心平氣和地說道。
似乎對方沒有敵意。
齊小新突然這樣認為。
「這位前輩,晚輩與朋友在女兒島遇上惡人,朋友現在有性命之憂。如果前輩知道出口在何處,還望告之晚輩,好讓我出去相助朋友。」齊小新以為之前開啟伏魔玉時念錯了咒語,現在被神秘的力量傳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你的朋友暫時不會有事。」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有事?」
「輪迴鏡中十餘年,世間不過短短一瞬間。所以,你在這裡呆上十年,外面不過也只是逝去了眨眼的時間而已。」老者鄭重道,「反倒是你,你要好好想想我提的問題。如果答對了,我自然會助你解救朋友。不然,你將永遠困在這裡,無法出去。直至你陽壽耗盡,不過你死後,魂魄也是不能出去,只能留在這裡陪上老夫千年萬年。」
冷不丁的,齊了一個寒顫。
別無他法,將信將疑,稍稍放鬆,分出三分心思,開始搜索腦海中與眼前這個白茫茫的世界相關的記憶片段。
「想到了。」片刻過後,齊小新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道。
「你就想到了?」老者似乎不信,疑惑道。
「對。」齊小新點了一下頭,笑道,「以前,在錦衣村,四面環山,有時候山中起霧了,霧氣會像山洪一樣湧下山來,然後周圍就是這樣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別人的面容。」臉上現出疑惑的神色,「不過……」
「不過什麼。」老者聽出他在猶豫,不急不慢地問道。
「不過……不像現在這般,雖然四周是一片濃霧,將景物全部遮蔽了,但是,我自己的身體卻可以看得這麼清楚,實在是怪了。」齊小新微微蹙在一起的眉頭霍然一鬆,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老者淡淡道:「哦,不對。」轉瞬,語氣溫和起來,鼓勵齊小新,「你再想想,在你離開村子以後,在何處見過這裡的一切。」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問我?」齊小新有些氣惱。
「等你想到了答案,我就能幫你解答一直存在你心中的疑問。」老者說話的語氣依舊溫和。
齊小新沉默下去。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放鬆警戒。不過,他多花了一分心思,試著努力回想起來。
「離開村子之後?……白色的世界?」齊小新微微蹙眉,回憶起相關的片段。
忽地,齊小新恍然般瞪大雙眼,額頭隨即滴下幾顆汗珠。
「難道……」齊小新驚奇地打量起四周,道,「難道我又做夢了。」突然又自我否定,「不對啊,剛剛明明是在用伏魔玉救雷大叔,怎麼可能有時間睡起大覺,做起夢來了。」
「哦?」老者感興趣道,「似乎你想到了什麼。」
齊小新用手揮動了一下霧氣。霧氣彷彿水流一般隨著齊小新的右手運動起來。
終於,齊小新彷彿是確定了什麼似的,道:「對,想到了。大概三個月前,我去元清教的前一天晚上,就做過一個怪夢,而在夢裡,見到過同這裡一模一樣的一幕。」快眨了一下眼睛,「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我做過的怪夢。」
那樣一個奇怪詭異的夢,按說,齊小新應該是記憶猶新。不過,不知為何,他仍然花了一些時間才想到。
「那不是夢。」老者淡淡道。
齊小新思索了一下,質疑道:「那不是夢又是什麼。」
隱藏在濃厚的白霧當中的老者,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道:「那是我。」
「你?」齊小新用眼神指指周圍的霧氣,尷尬一笑,「你是這些霧氣?」
老者溫和道:「你願意這麼理解,也可以。」
「你是這些霧氣的話,那我三個月前,遇見的不就是你?」齊小新不解道,「我們三個月前就已經見過面?」苦惱地補了一句,「不對,感覺明明是做夢了。」
「如果是夢,那麼,夢裡的事,另外一個人又怎麼會知道,而且,他和你說過,並不是在夢中遇見你,對吧。」老者的話不輕不重,正好點中問題的核心。
齊小新心中暗驚,這人果真神通,很多事情都已經知道。不過,他心中仍有疑惑,所以嘴上試探性地說道:「你說的他是……」
「雷天澤。」老者淡淡地說道。但是齊小新感覺,老者似乎是在一處凝視他片刻之後才緩緩說出了這三個字。
他似乎……確實知道所有的事情。
「看樣了,你很瞭解我。」齊小新不甘地瞪了一眼前方,「或者說,你知道我的許多事情,對嗎?」
「當然。」老者傲然道,「仙幻大6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告訴我,這是哪裡。」齊小新頓了一下,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按照約定,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