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新向右手望去,映入眼簾、最為顯目的是右手兩指捏住的一顆黃豆大小的金色圓珠。k此刻,它重新散出暗淡的光芒,在外圍形成一層護盾。而齊小新捏住它的食指與大拇指,彷彿是穿過了護盾,直接與金色圓珠接觸。
仔細察覺了幾遍,齊小新斷定,體內的暖流來自金色圓珠。
「卡……卡……」
眼前傳來一陣彷彿是破殼的輕響,立時吸引了齊小新的目光。
只見齊小新的小周元,本來裹在上面的一張白色的小網,已然變作黑色,部分網線卻是沒了蹤影,顯得殘破不堪。這時,只聽「嗤……嗤」幾聲,剩下的網線化作了一片黑水,滲入齊周元灰白色的外殼,眨眼之間消失在視線之內。
事突然,齊小新事先猜測不出白網的用意,現在也是猜不透黑水的用途。不過,為防萬一,齊小新還是當即運用心念,驅動小周元,感應小周元的變化。
然而,小周元紋絲不動,齊小新也是絲毫感應不到自身小周元的存在。
「大意了,為什麼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小周元。」齊小新心中懊悔不已。
忽地,小周元之前被黑色光柱穿破的部分卻在迅長合。只消片刻,小周元殘破的外形恢復了原貌。外殼也由灰色白轉為白色,從內向外放出一小片白色光芒,猶如一顆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的夜明珠。
方纔還在擔憂黑水會對小周元造成未知的破壞,現在小周元奇跡復原,光芒重現,完好無缺,實在是怪異。
當下,齊小新再次感應自身小周元。結果,依舊未曾得到小周元的回應。
「怎麼會這樣?」齊小新有些難以置信,瞪著自己的小周元,心中頓生多番滋味,複雜難解。
「孩子,把它放回去,你需要它。」一個老者的聲音,是個男性,聽語氣,彷彿是一個長輩在和聲教導晚輩。
齊小新眼皮快眨了一下,「誰……」他回想方纔的聲音,卻現老者的聲音似乎是來源自己的內心。
卻在這時,白色渾圓的小周元,內部出現一層淺淺的黑色,不到一寸,宛若潮水,從底部開始慢慢向上漲高。
「放回去……」忽地,齊小新心中忽然又是響起一個聲音,說得很慢,而他覺得聲音耳熟。
而接下來,那個聲音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徒弟,把那顆珠子放回去。」
齊小新心中一驚,向左右兩邊各是瞥了一眼。
「師父?」他難以置信地輕聲喊道。
「快把珠子放回原處,不然鑄成大錯,無法彌改,到時追悔莫及。」不吃和尚的聲音顯得有幾分沉重。
「師父,你又是如何進得了我的虛空境界?」齊小新心底還是存在些許的疑惑。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齊小新心中響起不吃和尚的聲音,只聽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快去把珠子放回原地,切記不可聽信奸言,受它蠱惑……」
不吃和尚說話的聲音由重轉輕,說到最後,已是淡出齊小新的內心世界。
齊小新注視手中的金色圓珠,思忖了一番。
如果剛才確實是不吃和尚的聲音,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魔障可能被那個陌生人清除抑或是暫時壓制住了。
那麼回想一下陌生男子的話。陌生男子說這顆珠子是光明屬性的物體,抑或寶物。而不吃和尚告訴過齊小新,光明屬性的物體屬陽,修煉人士觸摸光明物體的時候,內心會感覺到光明物體特有的舒適溫度。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受到寒氣侵襲,體內竟是忽然感到有一陣暖流替他驅散了寒氣。
那股暖流十分特殊,舒適溫暖。而齊小新回想到,以前觸碰過的光明物體,也是這種感覺。事後,齊小新也是證實暖流的源頭就是金色圓珠。
這樣一來,基本可以斷定陌生男子所說之話屬實。既然這樣,那麼一顆擁有光明屬性的珠子,又怎麼會對自己的小周元產生影響?甚至侵害?又怎麼會在關鍵時刻好心替自己驅散寒氣?
「難道,你真的對我無害?」齊小新望著捏在手中的金色圓珠,心中猶豫道。
金色圓珠似有靈性,暗淡的金色光芒忽地明亮了一瞬,彷彿以此回應了齊小新方纔的話。
齊小新對金色圓珠有了一分親切感覺,臉上微喜,抬頭看向額前的小周元,面上的喜色頓時退去。
只見齊來通體玉白的小周元,現在已是一半白色,一半黑色,光芒也是一黑一白,而且黑光正往上慢慢升漲,試圖吞沒剩餘的一半白光,將整個小周元染成黑暗的一部分。
時間緊迫,齊小新倒是十分想依照師父的話行事,但是小周元現在已經完整無缺,無法下手,那片黑光上升的趨勢又是很明顯,不禁眉頭微皺,心中急切道:「師父怎麼不說關鍵的地方就不見了,真是的,現在我該怎麼辦才好……想想,想想,不要急,好好想想……」
「直接放進去。」一個老者的聲音很合時宜地在齊小新心中響起。
「怎麼可能。」疑難得到指示,齊小新怔了一瞬,旋即心中質疑道。
「虛空境界,萬事不可以凡世常理論斷。」老者鄭重道。
「這話怎麼那麼耳熟。」齊小新心裡納悶,這句話似曾在哪裡聽過,很是耳熟。
「再不動手,等你的小周元被魔氣染成黑色,想要挽回,也是不可能了。」
「魔氣?」齊小新嘴角抽*動了一下,有些艱難地吐出疑問。
顯然他料想不到,小周元內部的是魔氣,而在此刻,大約五寸高的小周元內部,已經灌滿了約莫三寸的黑色液體。
「還不快動手。」老者有些不耐煩了。
齊小新喉結上下滾動了一次,嚥下一大口口水,揚起右手,將金色圓珠移向額前的小周元。
詭異的事生了。金色圓珠碰上小周元看似堅硬的外殼,竟化為一顆金色的液體,滲入了小周元。
只見小周元內部,一片璀璨的光芒將小周元白色的部分染成金色,堪堪壓下上升的黑色液體。然而,兩股勢力又在片刻之後,各佔小周元的一半面積,相互制衡,硬是將小周元變成一半金色,一半黑色。
而從小周元內部散出的一片巴掌大的光芒,也是變成外圍一層黑色光芒,其間夾帶些許藍色電芒,閃爍不定,不時散出一股寒氣,撲面襲來。內部又是一層金光,柔和養眼,看了幾眼,身體感覺到的寒氣竟是驟然消散無蹤,實在很是怪異。
一冷一熱,重複交替。一下猶如身處寒冬,寒氣刺骨,片刻寒冬又是逝去,溫暖如春。
齊小新感覺彷彿一下回到了在天機城附近修煉的時光。當初,師父帶他前往一處瀑布下面進行修煉,夜間的瀑布水以及莫名到來的一股溫暖,也是這般,重複出現,交替不斷,一直錘煉他脆弱的心神。
忽地,齊小新心神感到胸口有物體「砰砰……」猛然跳了幾下。
「小周元回來了?」
當下,齊小新的心神利用心念察覺,當真感應到了小周元。然後心念一探,現小周元內部積存的靈力,比起失去之前,明顯深厚。細細一數,竟是分列六層,排布在小周元內部。
「凡力境界第六層?」
依照小周元的層數來看,現在已經破除凡力境界第五層的魔障,晉陞一層,是為凡力境界第六層的修行者。
不但成功破魔,自身靈力也是意外增長,齊小新有些喜出望外。他調試了一下小周元,再次確定是凡力境界第六層無疑。然後驅使心神離開虛空境界,回到本體。猛地一下,睜開雙目,眼中精光大盛,眼光有如實質,隱隱有凌厲的劍氣散出來,彷彿要穿透人心,讓人不寒而顫。
這時,齊見屋內的天地靈氣竟是有了顏色,彷彿一條條的彩色氣流,五彩斑斕,很是好看。
彩色氣流千百餘條,長短不一,筷子粗細,將眼前竹屋內的空隙填得滿滿當當。
只見它們圍繞齊小新盤旋幾周之後,其中一部分竟從各處竄入齊小新的體內。
一下吸收的天地靈氣不下百條,齊小新的身體不禁一震,精神也隨即振奮起來。
齊小新滿意地笑了一下,單手掐訣,在胸前劃了一個佛家符號,雙眼精光立時消散,眼前的彩色氣流也瞬間化作透明空氣,沒了蹤影。
之前心神受到虛空境界無形力量的擠壓,受了點傷,本體與心神是連帶關係,自然逃開不傷痛的侵擾。不過現在,齊小新找不到全身有一處作痛的地方,反倒感覺彷彿是已經睡足,自然清醒,渾身氣力充盈,神清氣爽。
齊小新掃了一眼屋子,見有微亮的晨光透窗而進,知道現在已近早晨。
而下巴一片暗淡的紅色,立時吸引了齊小新的目光。
那是一片血跡。
齊小新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把腳垂下床沿,想要下床,打一盤水,清洗一下。
齊小新的雙腳剛剛踏上地面,眼睛竟是出現短暫的失明。
而齊小新並未看見,在他失明的時間內,兩道光圈,一黑一金,仿若兩道音波,以他的腳為中心,同時出現,同時向外擴散開去。
忽地,整個空間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扭曲。
待到齊小新的雙眼重現光明,看見竹切正常,並無異樣。然後他又查看了一下小周元,也是運轉完好,以為是心神在破魔後出現的短暫不適,也就不再多費精力。
而後,齊小新用衣袖抹了一把下巴的血跡,逝去大部,仍有部分擦拭不淨,於是在屋內找了一個木盆,趁天未大亮,出門打水洗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