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伊戈爾回到為他安排好的北京飯店,誰知一進房間卻發現已經有人在裡面了。
「您好,康斯坦丁·伊戈爾同志。」正面的陌生人表現出一副虛偽的熱情。另一人則將房門關上,並守在門後。形勢不言而明。
康斯坦丁很鎮定,不慌不忙地問:「你們是什麼人?」
「最高統帥派我們來的。」那人明確地告訴他,「副輔祭同志。」那人居然用這種極為滑稽的詞語稱呼康斯坦丁,「你必須馬上說出耶穌聖槍藏在哪裡。否則你將被送回你的上帝那裡。」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請你回去告訴尤里,他的這種下三濫手段只會讓人更加痛恨。」康斯坦丁生氣地說。
說話的那人向守在門後的人示意一下,對方便從康斯坦丁身後撲上來,將一塊蘸過特殊藥水的手帕捂到康斯坦丁口鼻上。另一人也衝上去,幫忙抓住不斷掙扎的康斯坦丁……
直到當天旁晚,酒店的服務人員才發現康斯坦丁僵直地躺在床上,全身冰涼。隨後莫斯科的街頭都議論紛紛——年輕的蘇聯英雄伊戈爾的父親在被最後統帥接見後神秘死於酒店中。
當尤里從喀山飛回莫斯科時,伊萬·扎巴米洛索夫立刻向他報告這個消息。
「屍體檢查過了嗎?」尤里平靜地問。
「法醫報告說腦細胞突然大量死亡,導致身體各器官失控而衰竭。」
「伊萬,是不是很像被心靈控制意念力殺死的?」尤里突然冷笑著說,「又一次嫁禍栽贓。只是這一次輪到我們了。」接著他對扎巴米洛索夫嚴肅地下達指示:「命令莫斯科所有心靈部隊進入戒備狀態。該是了斷的時候了。」
遠在北美華盛頓的伊戈爾很快便知道了父親的死訊及事情的「真相」。不久,克格勃女王格林卡婭便親自前來第313軍軍部。
「我聽到消息也很震驚。」格林卡婭掛著一副哀痛的表情說,「尤里居然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不用說了,格林卡婭同志。」伊戈爾揮揮手說,語調十分冰冷。
雖然父親保管著聖槍必然冒著極大的危險,但萬萬沒有料到尤里會殺了他的父親。這個在他面前還保持著一副對死去的母親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一片愧疚與懷念的怪物果真不擇手段、冷血無情。看來尤里對母親的感情也是虛假的,或許曾經真情實意,現在完全沒了。為了其野心,為了搶到聖槍,尤里連康斯坦丁也沒有放過。
「你必須盡快做出決定。」格林卡婭鼓動他說,「尤里已經快控制了整個蘇聯,他完全可以為所欲為。今天是你父親,明天就會是你,康斯坦丁諾維奇。」格林卡婭鄭重地稱呼伊戈爾的父稱,這樣可以大大刺激伊戈爾的內心。「康斯坦丁諾維奇」可就是康斯坦丁之子的意思。可現在他的父親康斯坦丁早已經魂歸天國,去面見正教的上帝了。
年輕的英雄早已經出離了憤怒與悲痛。這二十多年的人生當中,父親在他的心目中佔據著無比重要的地位。
康斯坦丁不是英雄,但他培養了英雄的氣質。當魯斯蘭每每遇到挫折時,他總是引道說:「你的名字叫魯斯蘭,那是英雄的名字,對這種困難應當勇敢地克服。記住,上帝在天堂一直注視著他的英雄魯斯蘭。」康斯坦丁篤信東正教,可他還是教育兒子:「上帝要求他的子民不應該記恨,要寬容對待他人。你的母親是一位偉大的戰士,而且不信上帝,但這並不妨礙我對她的熱愛。她的一生在為自己所堅信的理想而戰,你是她的兒子,更不能讓她那充滿榮光的顏面失色的。」
「康斯坦丁諾維奇。」格林卡婭一邊注視著出神的伊戈爾,一邊用略帶憤怒的口氣說:「你也許還不知道,當年你母親就是因為尤里的失策而落入美國佔領軍手中的。後來出現好幾次可以營求她的機會,可是尤里卻無動於衷。尤里不僅害了你的母親,欺騙了她的感情,而且現在又謀殺了你的父親……」
「夠了!」伊戈爾厲聲打斷格林卡婭的話,「殺父之仇我一定要報。但請您先離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他那俊秀的臉因為悲痛與憤怒變得通紅。
「好的,魯斯蘭。」格林卡婭以理解的口吻說,「我們隨時給你提供幫助。這個也許對你還有用處。」然後她放下隨身帶來的一盒錄相帶,就轉身離開。
伊戈爾坐到行軍椅上,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掩面痛哭。不到二十五歲的他卻要面臨這麼重大的變故,承受超出他年齡與閱歷的巨大責任與壓力。如果沒有私藏耶穌的聖槍,也許父親現在活得好好的。如果沒有這場該死的戰爭,也許父親和自己還在享受喀山的水美山青的生活。母親的死也許不能歸咎於尤里,可父親的死,卻已經明白無誤。這個陰沉冷酷、戴著頭箍的光頭怪,用骯髒的心靈邪術登上權力頂峰,卻還大肆殺戮。母親也許當年真的被他欺騙了——一個能探知別人意識的怪物,能真誠對待他人嗎?父親不但因此蒙受羞恥,現在還被他殺了。
「從這一刻開始……」伊戈爾想起了尤里在電視上宣佈維拉迪米爾為兇手和叛徒時的台詞,「尤里已經不配再稱為人!」他抬起頭突然看到放在桌上的錄相帶,那是他之前在特裡利瑟爾司令部裡看過的羅曼諾夫錄相帶。
很快,第313空降軍所有營級以上軍官都被召進林肯紀念堂裡的軍部。
美國東部時間,12月13日晚上九點,滿載蘇聯空軍第313空降軍的安-124從杜勒斯機場上起飛,頂著正愈加猛烈的風雪,飛向東方。
格林卡婭和特裡利瑟爾接到報告,伊戈爾率部離開了華盛頓。
「果然夠衝動的。」格林卡婭冷笑著說,「我說他還像個孩子一點也沒錯。」
「我們不可能讓他這麼孤軍深入吧。」特裡利瑟爾上將說。
「沒錯,行動吧,未來的蘇聯元帥。命令準備好的部隊出發,並傳達我的命令,讓所有海外基地配合第313空降軍的行動!」格林卡婭大聲下達指示。
「是!」特裡利瑟爾興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