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警戒 第五章 鐵錘 第七十一節 大師與英雄
    尤里的手術成功後,馬林大師不久便身故,死在科米森林中。尤里與扎巴米洛索夫返回韃靼斯坦共和國,重新領導遊擊隊。

    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得知尤里歸來,她激動地趕到游擊隊的營地,以為終於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戀人了。然而,迎接她的竟然是一位光頭上戴著奇特的金屬箍、陰沉著臉的瘦高男人。

    「索菲婭。」他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啞嗓音,陰沉的腔調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前的熱情與激動,只有無窮的冷酷。

    「你是尤里·魯道夫維奇?」索菲婭驚詫地問。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怪特一樣的人會是她一直熱愛著的尤里,或者說她根本不相信她親愛的、英俊的尤里會變得這個半人半怪的模樣。

    「我就是尤里。」對方冷冷地回答,站在她對面一動也不動。

    索菲婭注視著他,發現他那原先閃著光亮的雙眸已經變得十分混濁,眼眶發紫甚至發黑,眼球充滿了血絲,瞳孔模糊,完全沒有了以前明亮、純潔的神韻。儘管內心很失望,可是索菲婭仍然激動地抱住尤里。

    「我終於把你等回來了。」索菲婭高興地說,眼中含著淚花。畢竟不管尤里的模樣變成什麼,終究是她的尤里。

    這回,輪到尤里伸手撫摸索菲婭的秀髮。雖然他的手上卻戴著黑色的皮手套,但他還是完全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充滿了生命的活力。曾經他自己也是這樣,並與對方一起活力充沛地生活,可是現在的他,身上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只要他脫下衣服或者摘下手套,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被他那副可怕的嶙峋骨架嚇得一大跳。

    「索菲婭,對不起,我不得不變成這副模樣。」尤里輕輕地說,陰沉的聲音富含著歉疚之意。

    「不,沒關係。再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尤里。」索菲婭激動地說。儘管她一如既往地愛著尤里,可是重聚之後,她卻發現尤里不僅相貌改變,連心理和對她的愛也都徹底改變了。

    尤里變得冷酷無情,凡事也獨斷專行,越來越令游擊隊的裡同志感到難以忍受。一九五七年底,尤里決定襲擊喀山火車站,以便奪取當時運抵喀山的一列盟軍軍火專列。當時幾乎所有人都搞不懂尤里的決定,因為游擊隊向來不把這種擁有強大兵力護衛的軍列當作目標,那樣做無異於雞蛋碰石頭。實際上尤里接到了羅曼諾夫的情報,知道這列軍火專列實際上是從西伯利亞開來的,車運有多個蘇聯氫彈,途經喀山,準備最後開到西歐進行銷毀。

    尤里的目的就是奪取這批氫彈,用作威脅盟軍的殺手鑭。於是他一方面帶領游擊隊前往喀山火車站,準備攻打軍火專列,另一方面指示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帶領地下黨的黨員襲擊喀山市政府,並發動群眾到盟軍佔領部隊營區前進行大規模的遊行示威,用以分散並牽制盟軍兵力。這種多管齊下的策略表面上很成功,但尤里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因素,由於氣溫已經十分低,駐守在卡贊卡河北岸的美軍步兵部隊可以迅速通過結冰的河面,快速增援南岸喀山的戰鬥。

    結果計劃中的襲擊行動變成一聲巨大的災難,尤里親自率領的游擊隊被包圍,最後靠著他強大的心靈控制能力,才帶領大家成功地跳出包圍圈,逃回營地。而索菲婭帶領的地下黨員和群眾卻遭到殘酷的鎮壓,成千上百人死於盟軍的槍下,上百人遭到拘捕——這當中包括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本人。

    尤里為這個行動悔恨不已,不過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他甚至幾次償試救回索菲婭,但都沒有成功。當一九五八年二月份當地佔領軍指揮官馬克·符拉沃德將軍處死了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伊戈爾娃為首的一批地下抵抗組織成員後,尤里就再也沒有什麼情感上的牽掛。儘管索菲婭被處死,他與老對手馬克·符拉沃德舊恨未了,又添了新仇,但他終於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權力之路上。

    「這就是你母親索菲婭和我的過去。」尤里鄭得的告訴跟前的魯斯蘭·伊戈爾,「在那次前往喀山的出擊前,她擔憂地對我說:『如果我在行動中不幸犧牲,請你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兒子。康斯坦丁是個好人,可他很難保護好魯斯蘭。』所以,我對你負有責任。」

    伊戈爾幾乎不知做如何反應,他完全沒想到母親跟尤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他從父親那裡得到的信息是父親是位完美的女人,有著俄羅斯女人的美麗大方、吃苦耐勞,也有著新時代女性的堅強與積極。現在看來,父親並沒有把所有實情告訴他。自己出生的那幾年,蘇聯最為動盪不堪的時期,母親與尤里的關係父親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父親似乎永遠不會提起這事的。

    「你父親當然不會告訴你這些事。」尤里知道伊戈爾在想什麼。伊戈爾這時對尤里基本沒有戒心,母親的愛情——也可以說是姦情,對他的衝擊很大,根本沒有意識去阻止自己思考,以防尤里利用心靈控制能力探知自己的思想。

    尤里接著說:「對他來說,這不是件光彩的事。而且說起來對你死去母親也是很不尊重。我很抱歉。」尤里說著在伊戈爾面前用右手捫胸口,「我後來與你父親談過了,可他拒絕了我的幫助。蘇聯復興後,事務很煩忙,可我還是一直關心著你們。直到現在,我還是在盡可能地保護你。」

    尤里的最後一句倒是引起了伊戈爾的反應,他不解地問:「保護我?」他想起了尤里和扎巴米洛索夫屢次企圖對他進行心靈控制,就感到對方這種話有些可笑。

    「也許你還在就試圖對你進行心靈控制的企圖耿耿於懷。」尤里說,儘管他口氣頗為輕鬆,可是神情卻永遠令人感到冷酷。「可你必須知道,當初你分配到第313空降軍時按命令是去做個實習排長,可是馬爾科夫立即就把你提拔到軍部當參謀。」

    伊戈爾不免大吃一驚,問:「這麼說是你暗中疏通關係?」

    尤里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說:「我原以為在軍部會很安全,可沒想到你這個戰爭天才卻衝到了最前線,還創造了兩個連的兵力攻佔五角大樓的奇跡。」

    「這麼說,後來我之所以能晉陞那麼快也是因為你的關係?」伊戈爾大聲問。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功名似乎並非完全來靠自己本事獲取的,他又驚又氣地說:「尤里同志,我堅信身上的功勳都是自己的誠實所得。」

    「魯斯蘭,請不要激動,聽我說下去,好嗎?」尤里輕聲說,陰森冷酷的語調多少冷卻了對方熾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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