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陸軍第2裝甲師的拚死力敵並未能阻擋住紅軍第10近衛坦克師前進的步伐。慘烈的坦克肉搏戰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英勇的加拿大坦克兵給對手造成慘重的傷亡,但自身也消耗殆盡。
「長官,我們的人都快打光了!」炮長神情緊張地對彼得?洛克維爾少將報告。
「我知道。」洛克維爾冷冷地回答道,從凌晨四點多打到現在四個多小時了,傷亡自不必說,倖存下來的機器與人都遭到可怕的磨損。良久他狠狠地擠出一句:「剩下一個人也得打下去。」車長觀察鏡裡,紅軍的T-64坦克掩護著步兵正慢慢圍過來。殘垣斷壁邊、草地樹林前都是癱在地上冒著烈火與濃煙的坦克。剩餘的加拿大坦克和步兵被壓縮在城裡各處。
「給阿利?布隆伯格將軍發報,我軍將戰至最後一彈。」洛克維爾面無表情,但語氣堅定。
「是,長官。」
接著洛克維爾轉換通信頻道,高聲說:「全體注意!我是彼得?洛克維爾。我們身後就是整個加拿大和美國聯合部隊,只有守住這裡,莫爾頓,才能成功地給聯合部創造勝利的條件。我現在命令,戰至最後一彈!」
「戰至最後一彈!衝鋒!」無線電通信回路有人高調回應。
「衝鋒!為了自由的加拿大!」洛克維爾也高聲大叫,掀開裝甲蓋,鑽出炮塔,指揮大家衝鋒。
寥寥無幾的加拿大坦克發出沉悶的轟鳴,勇猛地衝出城區,撲向蘇聯坦克群。所剩不多的步兵則高叫著口號跟在後面衝過來。
「殲滅他們!」梅爾庫羅夫狠狠地叫道。他的部隊也被加拿大人耗得差不多了,還好就是比加拿大人多了十來輛坦克。
蘇聯坦克紛紛停下來開火,步兵也發射出密集的子彈狙殺對手。加拿大軍隊也把最後的彈藥傾洩向對方。
「真是夠玩命的!」打紅了眼的梅爾庫羅夫乾脆掀開裝甲蓋,鑽出炮塔。無論是自己還是手下的官兵,都不得不佩服眼前這群加拿大人的堅韌與頑強,從天黑打到天亮,從野外打到城裡,四個多小時,無論是炮戰還是肉搏,都毫不示弱。「是了斷的時候了。」梅爾庫羅夫觀察了一下戰場後得意地說。他突然看到了加軍後面有輛酋長坦克上插著一面加拿大國旗,炮塔上還端坐著一個人。那坦克的主炮正轉向自己這邊來。「瞄準後面那輛酋長坦克!一定擊毀它!」梅爾庫羅夫急忙大叫。
炮長拚命地動作T-64的主炮。T-64迅速轉動炮口,對準目標。
酋長搶先開火。只見120毫米口徑的炮口一閃,噴出濃烈的火焰,一枚高速旋轉的穿甲彈發出刺耳的尖叫,瞬間擊中了T-64的車體正面。緊隨而起便是一陣沉悶而有力的爆炸,合金碎片與衝擊波從俄制坦克底盤前部噴湧而出。梅爾庫羅夫碩大的軀體也被拋上半空,然後重重地摔到旁邊的草地上。隨後,T-64連續發出一串可怕的悶響,炮塔根部噴吐出大股明亮的火星。不一會兒坦克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一股巨大的火球騰升起來,厚重的炮塔被掀上天空。
酋長坦克的炮塔上,洛克維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見到師長的坦克被擊毀,憤怒的蘇聯近衛坦克兵立即集中火力猛轟洛克維爾的座駕,將其轟成碎片。
很快決死的加拿大軍隊便被消滅。蘇軍完全佔領莫爾頓。第201摩步師也趕到了。擺在紅軍前面有兩條進攻路線,沿著24號公路向東北,可直抵德卡多(Decatur);沿著157號公路,可到庫爾曼(Cullman)。
「夥計們,動作快一點!」羅伯特?羅德裡格斯上校興奮地催促手下。
第31裝甲團的光稜坦克披著樹葉和偽裝網成一列縱隊沿著157號公路向西北高速行進。公路兩旁散佈著一些自行防空導彈發射車和自行高炮,時刻盯緊天空,為寶貴的光稜坦克警戒防空。
「很快我們又可以狠狠地揍俄國佬一頓了。」羅德裡格斯無不驕傲地在無線電裡叫道。他現在正率部前往莫爾頓,增援苦戰中的加拿大第2裝甲師。十天前光稜坦克團無比輝煌的戰績讓全團上下充滿了必勝信心。而且從塔斯卡盧薩這一路上,雖然紅色空軍的攻擊機像蒼蠅一樣令人討厭地在頭上嗡嗡叫,但第31裝甲團運氣出奇地好,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所以官兵們士氣十分高昂。
就在這時,指揮坦克的炮長兼通信官哈克?劉易斯軍士遞上了密電譯文,「長官,司令部急電。」
羅德裡格斯接過來一看,任務改變了。加拿大人的防線已經被突破,紅軍裝甲部隊正準備從莫爾頓沿著157號公路進犯庫爾曼。第31團必須趕在敵人的前面在南丹維爾路(SouthDanvilleRoad)一線設防,阻擊蘇聯裝甲部隊,掩護主力部隊的撤退。上校看後馬上通報給另一輛指揮坦克上的參謀長托馬斯?費拉裡德中校。
「在南丹維爾路附近我們沒有什麼便宜。」費拉裡德不假思索地說,阿拉巴馬的地形他非常熟悉,「再往前三英里吧,那裡公路兩旁的高地和樹林非常有利於阻擊。」
羅德裡格斯翻開地圖目測了一下,說:「剛好在斯比克鎮(Speake)後面。」
「對,又一個交叉口,羅伯特。哈哈。」費拉裡德爽朗地笑道。
「沒錯,湯姆。」羅德裡格斯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梅爾庫羅夫並沒有死,他的右腳小腿以下被炸飛,還摔斷了左手,並扭傷了脖子,左邊的肋骨也折了好幾根。與他的第3近衛坦克師一樣都被打殘了。
「根據俘虜的供詞,和現場勘察,可以認定加拿大陸軍第2裝甲師師長彼得?洛克維爾少將被擊斃,我們還找到了他的屍體。」盧申科夫斯基少將向躺在擔架上被紗布包裹得像個木乃伊的梅爾庫羅夫報告。
梅爾庫羅夫掙扎著說:「日丹,他是值得尊重的對手。按照基督的儀式給他下葬吧。」他接著又趕緊補充,「還有,請你代我向他敬禮。」
「好的,瓦列裡。」盧申科夫斯基回應道,然後向他立正敬禮。
衛兵小心地抬起擔架,準備送上直升機。
「還有,告訴弟兄們,兩個格列高利耶維奇不會分開太久的。」梅爾庫羅夫說著忍痛擠出微笑。
「放心吧,格列高利耶維奇。」盧申科夫斯基笑著說,「早日康復,和我這個格列高利耶維奇會師。」
兩個有著相同父稱的紅軍年輕將軍會心地笑了。
送走了梅爾庫羅夫,盧申科夫斯基就給彼得?洛克維爾將軍和他的部下舉行了一個小型葬禮。這是紅軍入侵北美以來首次為敵對方舉行葬禮。
六名蘇軍坦克手把裝有洛克維爾將軍遺體的簡易棺材放到挖好的墓坑前。棺材雖然簡陋,但還是刷上了黑漆,並蓋著一面佈滿彈孔的加拿大國旗。坦克手把旗子抬起來。從當地教堂找來的牧師致悼詞,但最後沒有念福音,而是唱了一首讚美詩《紅日西沉聖日將至》:
紅日西沉在眼前
人人預備頌主恩
遵守安息主座前
仰見星光滿諸天
燦爛無邊……
然後,兩邊的蘇軍坦克手舉槍鳴放三響,司號兵同時吹響了安息號。
日丹?格列高利耶維奇?盧申科夫斯基將軍莊重地舉起右手向彼得?洛克維爾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