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慶以為金狼已死,誰知道這怪物一般的傢伙,竟然又從廢墟中站了起來。
金狼週身傷痕纍纍,一頭金髮散亂的遮著面孔,拿刀的手無力的垂著,血順著手臂流到握在手中的百煉刀,最後再順著刀尖滴到地上。雖然他擋住了蒙靈雲的劍,可「絕劍」澎湃而凌厲的劍氣還是將他的肩膀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嘿——嘿——呃——」他一邊有氣無力的笑,一邊斷斷續續的道:「血的——滋味——很——很好,哈哈——」
蒙靈雲冷冷道:「下一劍便取你首級,叫你血債血償。」
「哦?那一定很有意思。」
金狼猛的仰氣頭,怒聲喝道:「熊熊聖火,焚我殘軀,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烈火大法!!」騰的一下,熊熊火焰頓時圍繞全身,一直燒到他手中的百煉刀上!
此時的金狼週身烈焰,如同地獄走出的的修羅一般,段延慶直看得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
聽金狼口中所念的經文,蒙靈雲忽然記得是明教所有,心想:「波斯明教的武功,竟能將內力化作熊熊火焰,當真邪門得緊!」
金狼一陣狂笑,提著「火焰刀」朝蒙靈雲衝了過來!
蒙靈雲振作精神旋劍迎上,「即便是死,也非斬此人!『絕刀』第九式——『滅絕乾坤』!」
紅如虎!青如龍!兩股足以毀天滅地的氣勁頓時撞到一起,戰得昏天暗地……
金狼的扶桑刀技得到波斯明教上乘心法——「烈焰大法」的提升,更加剛猛霸道。蒙靈雲的「絕刀」刀法一旦使出,便一怒難收,殺氣重重!
同樣的殺人刀技,同樣的無招可尋,但是蒙靈雲仗著逍遙子「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的上乘心法,稍勝一籌。
倆人鬥了足足幾個時辰,從黃昏打到月升當空,從院中打上房簷,丐幫總舵的聚義殿幾乎被倆人搗毀了大半,仍舊沒有分出勝負!
蒙靈雲領悟武學之道後,深知「絕刀」的殺氣雖然霸道,卻不可持久,若一味的提升殺氣,如不是變得瘋狂嗜殺,也會被厭氣所嗜經脈具損。他見金狼的「烈焰大法」同「絕刀」的殺氣御刀類似,都是通過提高身體本能的極限,獲得強勁的殺傷力,持久下去必也會力衰而竭。
蒙靈雲漸漸收斂殺氣,尋找破敵之策,忽然,他想起那日蒙忠同逍遙子比武時的情景,「大爹爹的『絕刀』雖然剛猛,可師傅缺猶如驚濤駭浪中的一片孤舟,隨浪而飄。是了,必殺敵人需要一擊必殺的力量,唯一的絕招,是用心去擊倒對手,而不是一味的提高力量。沒有招數就是唯一的招數,劍在手,劍意在心,以不變應萬變,敵為山,我為海;敵為海,我為山,心無雜念……」
想明白之後,蒙靈雲改變戰術,使出「凌波微步」翩然遊走,再不與那金狼以硬打硬!
金狼戰得發狂,全身的烈焰熾得周圍的空氣嗤嗤作響,一把火焰刀更是舞得呼呼有聲。蒙靈雲卻一味的躲避其鋒芒,激得他高聲大罵,「還手!怎麼不敢還手?怕了嗎?」
金狼怒不可揭,雙手持柄將百煉刀脫在身體左側,疾步朝蒙靈雲衝殺過來!看著刀尖在地上擦出的火花,蒙靈雲知道金狼必將故技重施,又要使出「扶桑拔刀術」的藏刀上撩失,當即使開「凌波微步」迎了上去。就在兩人交身之際,蒙靈雲步法一換,身形頓時側讓一旁,手中「流漓」劍隨意而動,由心而發,蒙靈雲此時終於領悟到了劍術的最高境界,哧的一聲,猶如極光劃破夜空,噗的一下穿透金狼的咽喉!
金狼前衝的勁力不減,雙手揚起刀後又滑行了數步之遠,可他再沒機會看將自己殺死的仇人一眼了,血液如同噴泉一般從喉間那道劃開的口子噴湧而出。
「我——輸——」金狼一句話沒吐完,便慢慢的跪倒在地,頭一低嗚呼唉哉了。
方才使用「絕刀」戰了那麼久,蒙靈雲早就全身虛脫,哪裡還有力氣站住,兩腿一軟頓時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他怕站在門口的段延慶乘人之危,不敢多露衰像,暗運「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恢復元氣,不多時便站起身來。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若徑直由門離去,那怪人定然不敢攔我。」
蒙靈雲想罷,不帶絲毫懼怕之色慢步朝段延慶走去。
雖然段延慶府邸極深,可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小子武功高深莫測,若非十足把握還是不惹為妙。丐幫總舵已經受挫,再一舉擊敗丐幫幫主,丐幫從此便一蹶不振。丐幫既失,那時西夏一品堂剿滅中原各大門派,率領大軍從西邊長驅直入……哼哼,待西夏人奪了中原,我再借兵打回大理重掌皇位。」
蒙靈雲走過段延慶身邊,見他如同死人一般一動不動,並沒有想要向自己出手的意思,才算安下心來。他本想快些離開這,可看到被金狼所殺的那小乞丐懷中的包裹,忽想到:「這是丐幫從西夏傳來的緊急軍情,說不定關係到我大宋安危。我得跑一趟江南,將這包裹送到喬幫主手中。」
他暗使內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包裹吸進掌心,揣好之後,快步下了丐幫總舵,趕回洛陽木婉清等人所住的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