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賤人負了傷,果然逃不快!現在就一她人,我們上去把她拿下!」
瑞婆婆幾人剛想動手,蒙靈雲養的「海東青」從空中俯衝而下,「啊!!」的一聲,瑞婆婆一名手下被它啄傷了眼睛,墜馬而亡。
「一幫蠢材!用弓把那鷹射下來!」
蒙靈雲所養的這只「海東青」是九死一生,難得一隻的神鷹,玉爪純白,羽翼如雪,是「海東青」中的極品。莫說瑞婆婆手下那幾名奴僕射不中它,就算將蒙古所有的哲別請來,也射它不下。
木婉清傷重,不能使劍出手,她騎坐在馬上,看準機會配合「海東青」以毒箭射殺。
鬥了一陣,那使鏟的老者對瑞婆婆道:「瑞婆婆,那臭小子的鷹雕在此,想必人也在附近。我看還是等後面的人追上後,再從長計議。」
瑞婆婆帶著手下強攻了幾次都被她的毒箭和頭上的鷹雕敗下陣來,心想:「那姓蒙的小子雖然人看著不怎麼精明,可武功希奇古怪,連連幾次都因為他胡亂糾纏才沒能拿下這小賤人;若他突然在插手,恐怕我們這幾人並非是他敵手,等等後面的人追上來也好。」
「派人跟著小賤人,莫叫她跑了!」
瑞婆婆剛才被「海東青」抓花了臉,這時說話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木婉清整個人都吃掉。
木婉清瞧出瑞婆婆等人不敢貿然來攻,也不催促黑玫瑰,一路走走停停,趕得不緊不慢。就這樣同瑞婆婆耗了十幾日,竟已經出了江南的平原,荒山野嶺漸漸增多,可還是不見蒙靈雲追上來,不過他養的那只「海東青」卻時時出現在木婉清的視線裡,每天還會捕來些山雞、野兔等小獸丟下供她食用。
跟了好幾日,瑞婆婆發現蒙靈雲似乎不在木婉清身邊。回莊求援的手下也都追了上來,還帶來不少武林道上的好友,於是決定就在當日乘著天黑,將木婉清擒下。
傍晚,殘陽了盡,瑞婆婆等人各持兵刃一舉將木婉清攔下。
「賊賤人,看你還往哪裡逃!」
木婉清一回頭見那說話之人正是平婆婆,在她旁邊是那使鏟的老者和幾個各使刀劍的僕人,於是冷笑道:「就憑你幾個,也想拿我?當真是不怕死嗎?」
「還不知道死的那人是誰呢?」瑞婆婆嘶著嗓,嘿嘿冷笑,帶著十幾人從木婉清前方躥了出來。
幾日來,木婉清身上的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就算同人動手也無大障,只是見到瑞婆婆竟然找了這麼些幫手來,免不了心虛,嗤的一聲,朝瑞婆婆射出一枝短箭。
瑞婆婆眼明手快,揮枴杖擋開,「小賤人,不知死活,膽敢同曼佗羅莊作對!給我殺!」
就在瑞婆婆說完這句話,眾人準備一擁而上時,山背後突然飄來一陣簫聲,婉轉清悠,片刻間便響到近處。眾人尋聲望去,見那從山坡後轉出的吹簫人,原來是個一身青衣年輕人。他相貌俊逸,可座下卻騎著一頭醜陋的小毛驢。那小毛驢身形不大,年輕人並非跨坐在毛驢之上,而是側身而坐,模樣很是悠閒。
不等他介紹,木婉清早就認出他是蒙靈雲,瞧清他座下竟是頭毛驢,只感好笑,心想:「這傻蛋準是故意氣我,要不怎麼弄這麼一隻又醜又瘦的毛驢。」
小毛驢一步一搖頭,兩隻大耳朵滴溜溜的轉來轉去,模樣比蒙靈雲還要悠閒。
瑞婆婆見識過蒙靈雲手中鐵簫的厲害,趕忙提醒後來的那幾個幫手道:「大家小心,這小子是那賊賤人的姘頭,他手中的鐵簫可以變做一支長槍,煞是了得!」
蒙靈雲本來尤自吹著鐵簫,聽瑞婆婆張嘴亂說,猛地裡簫聲急響,只震得各人耳鼓中都是一痛。他雙手手指齊按住鐵簫上五個音孔,只留一音孔對準瑞婆婆,鼓氣疾吹,留出的那音空立即射出一股勁風,向瑞婆婆臉上擊去。
瑞婆婆大驚之下想要轉臉相避,誰知射出的勁風去勢急快,彷彿一支無形利劍,哧的一下,便將瑞婆婆削倒在地。
眾人見蒙靈雲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功力,無不驚駭。就連同他相處了幾日的木婉清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蒙靈雲,真是前幾日見到的那個傻小子。
其實,這十幾日蒙靈雲除了每日追趕木婉清以外,晚上的時間都在修煉那「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自從那日在水下突破第一層門徑後,以後的修煉都很順利。十幾日下來,蒙靈雲便恢復了將近二十年的功力。逍遙派武功最注重內力的修為,雖是二十年的功力,卻能比得上別派至少三十年以上的功力。
瑞婆婆手下連忙將她扶起,她狼狽的推開左右,厲聲問蒙靈雲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倚仗誰的勢頭,三番四次與曼佗羅莊作對?」
蒙靈雲放下鐵簫,在手中旋轉了幾圈,道:「我不早說過了嗎?原來矮婆婆人老了,記性不好。好吧,我再說一次,在下蒙靈雲,無權無勢。見婆婆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小女子,看不過去出言相勸,倚仗的只是大宋國的『法』、『理』。」
「瑞婆婆休再與他囉嗦,大夥一起上,不用拿活口了,將這兩個賊人殺了便算!」平婆婆揮著兩把短刀,就要同蒙靈雲動手來。
蒙靈雲坐在驢上,用鐵簫逗弄著驢耳朵,漫不經心的道:「這胖婆婆最不講道理,動不動就要殺人,實在該改改這驢脾氣。」
平婆婆罵道:「操你奶奶!放你的狗屁!」刷刷兩刀劈將過來。
鐵簫在蒙靈雲手中一旋轉,「錚!錚!」兩響,撥掉雙刀,末端已指向平婆婆咽喉。這兩下「逍遙折梅手」中的擒拿手法快得驚人,饒是平婆婆應變神速,也不禁有些手足無措,百忙中腰肢微擺,上半身硬硬生生的向後讓開尺許,跳開出去。
只瞧得眾人滿臉驚駭,心想:「這後生武功著實了得,單憑一枝鐵簫,兩招間便驚退了平婆婆,不知他師傅是誰?」
他們哪裡知道平婆婆忌憚的是蒙靈雲手中的鐵簫,那鐵簫化作鐵槍可長可短,剛才那一下指到咽喉,若是突然增長,她哪裡還有命在。
蒙靈雲坐在驢背上不曾下地,便力挫瑞婆婆和平婆婆,其他人哪裡還敢貿然再上。見他騎著毛驢走來,紛紛向兩旁閃出一條道,無人敢攔。
蒙靈雲來到木婉清面前,笑笑道:「木姑娘,天就快黑了,我們還是快些找處人家投宿吧。」
木婉清看看他,心中甜蜜,嘴上卻道:「你……你不是要去杭州找那個什麼蘇大人嗎?怎麼又追上來了?」
蒙靈雲答道:「是靈雲錯了,既然救人就該救到底。聖人也云『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難已矣。』」
「哼,誰要你救了,我現在走,你別再跟來。」木婉清哼了一聲,催促黑玫瑰邁開四蹄,疾馳而去。她知道蒙靈雲有法子追上自己,一路吆喝黑玫瑰疾跑,馬蹄上下翻飛,也不停歇。
木婉清走後,蒙靈雲也不慌不忙,尤自旁若無人的吹起鐵簫,緩緩追木婉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