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歸預感,既來之則安之,戲還是要繼續唱下去的,於是在飽賞一番風景之後,林飛揚把所有隨行的學生會成員都叫了過來,開始給大家分工——有的帶領那四十個男女生搞些與聯誼相關的活動,做些與聯誼相關的遊戲;有的則組織其他不願參加遊戲的自費學生四處賞景遊玩;而有的則負責準備中午的野餐——總之各有分工,包括蘇菲和林飛揚自己都有各自的任務,而林飛揚之所以要將自己和蘇菲也都安排上任務,除了怕所有人都有事幹,只有自己和蘇菲無所事事太過顯眼之外,還因為目前林飛揚還並不急於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時機未到。
林飛揚自己和蘇菲的任務是跟著大家一起準備午餐,也就是將準備好的塑料布按順序早湖邊的草地上鋪好,然後將事先準備好的各種食品按照份額分配的每張塑料布上,按照計劃,應該是六個人坐一張塑料布,也就是總共要鋪十八張塑料布,其實鋪塑料布到沒什麼難的,最麻煩的是要給每張塑料布上分配食物,因為準備的食物從數量和花樣上都很多,所以這個工程算是相當浩大,算上林飛揚和蘇菲,總共有六個人負責準備食物,大家兩人一組,一人負責六張。由於一直以來。蘇菲和林飛揚都是出了名的最佳拍檔,所以很自然的就是這兩人一組,對此誰都沒有意見,也沒有懷疑什麼,分好工後,各自忙活了起來。
按照分工,林飛揚和蘇菲負責地是靠湖邊地那片地方,要在那裡鋪六張塑料布。抱著領來的塑料布和食物走到地方之後,林飛揚將東西放下,然後四下裡粗略看了看這片地方,在心裡對如何鋪擺這六張塑料布做了個大體的規劃,然後轉頭,正要將自己的規劃跟蘇菲說說,叫她來幫忙。可是一回頭。卻見蘇菲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獨自走到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望著遠方,似乎對這邊的工作一點都不關心。
看到蘇菲的這一舉動,林飛揚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蘇菲是在想些什麼,也不敢問,只是走到蘇菲身邊,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自然地對蘇菲說道:
「我看了看。咱們把這六張塑料布背著湖邊擺成一個弧形,跟他們那兩邊連成一塊,你看怎麼樣?」
菲點了點頭,面部表情的說道,「我沒意見。」
蘇菲的面無表情讓林飛揚的心中又是「咯登」一下。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雖然心中充滿疑慮。但林飛揚依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微微笑了笑說道:
「既然沒意見,那咱動手吧。」
「我累了。」蘇菲依舊面無表情,甚至看都沒看林飛揚一眼,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自己幹吧。」
「嗯?」
蘇菲的回答大大出乎了林飛揚地意料之外,讓林飛揚狠狠地愣了一愣,因為這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林飛揚很蘇菲做了快一年的搭檔,蘇菲從來沒有一次以自己累了為由而將工作推給林飛揚自己來做,今天是破天荒的頭一次,這簡直太反常了,使得剛剛被林飛揚強壓下去的疑惑再次冒了出來。
不過疑惑歸疑惑,怕自己剛才好不容易為蘇菲營造的寬鬆自然的情緒被打破,林飛揚依然不敢多問什麼,只是盡量保持自己表情平和的聳了聳肩幫,也不多說,便轉身獨自忙活去了。畢,將所有人都叫了回來,大家開始野餐,由於野餐地時候林飛揚是與其他好幾個學生會成員同坐在一起,為了怕引人懷疑,再加上獨自一人干了兩個人的活也確實累了個夠嗆,整個吃飯時間林飛揚幾乎都一言未發,只是獨自吃著自己的東西,不過雖然林飛揚不說話,但經過一個上午,已經互相認識相熟起來的學生們,卻一個個有說有笑的,連說帶鬧地,一直吃到下午快兩點,才將一頓午飯吃完。
按照學生會地計劃,吃完飯之後,便是自由活動的時間了,大家可以在安全地範圍內隨意遊玩拍照,一直玩到下午四點回來集合,再集體回去。
而這段自由活動的時間,也正是林飛揚準備下手的時間。
雖然林飛揚生性不喜歡賭,不喜歡將自己的命運交給所謂的運氣,喜歡將一切都控制在可掌握之中——不過這世界上的事情,卻不是每一件都可以控制掌握的,比如說時機。
所以林飛揚只能等,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其他人都已經玩的忘我,而蘇菲卻又一人獨處的時候。
第一個時機很快便到來了,幾乎自由活動開始後連十分鐘都不到,其他人便都各自沉浸到了這無邊的美景、或者泡與被泡的快感之中,沒有人再關注這邊,不過第一個時機來的雖快,但第二個時機卻遲遲怎麼也不肯來——自打吃過午飯之後,蘇菲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跟上午似的總是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呆著,反而四處與人聊天嬉鬧,不是跟這個說會話,就是跑到那邊跟人家一起照相合影,甚至有時候人家幾個人做遊戲,蘇菲也過去攙和一腳,總之就一直沒有獨處的時候,這又一次大出了林飛揚的意料之外,因為按照蘇菲以往的表現,林飛揚一直以為,讓其他人忘掉這邊難,等待蘇菲獨處卻再容易不過,誰知道事實卻恰恰相反,這讓林飛揚很是鬱悶,但再鬱悶也沒有辦法,林飛揚只能等,死等。
所謂黃天不負有心人,林飛揚一個多小時的死等總算沒有白費,下午三點多,蘇菲終於像玩累了一般,不再四處嬉鬧,而是獨自一人跑到了湖邊,在剛才林飛揚鋪塑料布時她坐的地方坐了下來。
一見在自己的久盼之下,終於盼來了蘇菲獨處的機會,林飛揚心中竟然湧起一陣驚喜,有一種很強烈的農奴翻身得解放的快感,不過雖然如此,林飛揚卻還是沒有妄動,而是又觀察了一陣,確定再沒有注意到這邊,才終於站起身,先是假意四處晃了一圈,最終晃到了蘇菲的身邊,在蘇菲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坐了下去。
對於林飛揚的到來,蘇菲毫無反應,連早上的那種緊張感都丁點不見,只是似乎有些出神的望著遠處的湖面,不過林飛揚對此卻並不介意,只是隨手的拾起身邊的一塊小石子,在湖面上打了個水瓢,將蘇菲的注意力成功的吸引過來之後,對蘇菲說道:
「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都發呆了。」
「有嗎?沒有啊。」蘇菲的聲音很是平靜自然,「我只是在看風景罷了。」
「唔,看風景啊。」林飛揚沒話找話一般的說道,「怎麼樣,我選的這個地方不錯吧,你看,多美。」
「嗯,還好。」
蘇菲說著,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可以說,這幾句對白,是這一天以來蘇菲最像平時正常狀態時的樣子了,不過不知怎麼的,林飛揚卻總感覺雖非的反應總是不鹹不淡的,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至於古怪在哪,林飛揚卻怎麼想不出,無奈之下,只得將心中的疑惑壓下,然後深吸了口氣,開始準備實施自己籌備了一個星期之久的計劃。
在林飛揚原本的計劃裡,自己應該是從講述那個淒美而又浪漫的傳說開始的,於是林飛揚沉了沉勁,在心中將那個傳說複習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後,再次深吸了口氣,用自認為最輕柔、最感性的聲音,對蘇菲輕輕的說道:
「菲菲,你知道麼?這映蓮湖,有一個很美很美的傳說。」
「呵呵!」
聽到林飛揚這句話,蘇菲忽然笑了,這一笑差點沒把林飛揚給笑傻了,因為曾經林飛揚在心中設想過無數中蘇菲可能會有的反應以及可能會出現的狀況,卻獨獨沒有想到蘇菲竟然會笑,而且那笑聲之中,彷彿還很莫名其妙的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林飛揚被蘇菲笑得一愣,還沒緩過神來,卻只見蘇菲輕輕的轉過了頭,表情有一點點古怪的看著自己,很是乾脆的答道:
「我知道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