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修心膽俱喪,撥馬抱頭便跑,身後慘叫聲此起彼伏。奔出才不過幾步,便聽的前方一陣咚咚之音,驚駭之下,但見一塊塊巨石,盡皆落在自己去路之上。卻是生生將道路封住。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霍然回頭看去。只見幾隻小艇已是漸漸靠岸,眾多精赤著上身的漢子,手持短刃,紛紛往岸上跑來。岸上剩餘晉軍卻早已是紛紛跪地而降了。
那身負銅鈴之人旁邊的小將,此時卻是持著一把寒光閃爍的苗刀,呵呵笑著向自己走來。司馬修心中泛起一股苦澀,眼見此時已是沒有幸理,隨翻身而下,綽起自己大刀,凝神而待。他那匹馬並無鞍轡,若是坐於其上,恐一招硬拚,便能將自己震落。眼見對手亦是無馬,故而索性下馬步戰。
那將走至他身前,呵呵笑道「你倒是知機的很啊,且報上名來,你家小爺不殺無名之輩。」司馬修面含淒厲,冷冷的道「某乃大晉東征右路都督司馬修,汝是何人?」
那將「啊」的一聲,哈哈笑道「好極了,原來卻是條大魚。某乃大漢海軍都統莫邪便是,司馬都督,待會兒上路後,卻莫要忘了某家姓名。來來來,你我休要多言,便是刀下見真章吧。」話音才落,已是合身撲到。
司馬修一驚,這個莫邪說打便打,甚是強橫。眼見那刀勢飄忽凌厲,不敢大意。揮動手中大刀迎擊。二人霎時大作一團。司馬修手中的長柄大刀,此時卻是極為不便,便莫邪貼身逼近,登時手忙腳亂。堪堪不過十餘合,便聞莫邪陡然大喝一聲。一刀已是如同羚羊掛角一般,毫無徵兆地自右邊篤然削至。司馬修大刀在外,欲要抵擋卻是不及,噗嗤聲中。一顆六陽魁首已是應聲而落。
莫邪斬了司馬修,笑嘻嘻的轉身而行。迎著前面走來的柳飛甘寧和太史慈笑道「這位都督稀鬆的緊,虧得我還以為逮到了大魚呢。」眾人皆笑。
甘寧搖頭道「咱們這一路本想直進司馬懿老巢,卻不想在此竟遇到這個貨色。倒是不知什麼緣故了,難不成走漏了風聲不成?」
柳飛呵呵一笑道「吾聽他方纔所言,乃是什麼東征右路都督,眼見他此番景象,恐是尚未到達。便被玄伯截住了,方有此時相遇之事。如今司馬懿左路即滅,想必右路定難以是仲康對手,咱們也不必猜測,便於此分手。你們二人將這九州之地。與我封住,不管是進還是出,一律格殺。某自於子義前去會會那司馬懿吧。」甘寧莫邪恭聲領命。
柳飛呵呵一笑,喚來金翅,攜著太史慈上了雕背,二人已是騰空而起,直往九州而去。他早在出發前,便已經囑咐甘寧將太史慈的馬匹俱皆運至後了。
不多時,二人已是落於一處高崗上。下了雕背,柳飛將金翅打發走。便往海邊來尋甘寧船隻。找到艦船。甘寧取了自己地紫驊騮,柳飛亦隨便尋了匹馬騎了。二人直往鞏後絕塵而去。
承天宮中,司馬懿將眾人盡數喝斥出去,各自準備。令唯一的領兵之將司馬睿帶領最後三千人,前往中部去接應司馬真。他自持有屍兵在手,並不懼倭人作亂。這屍兵處處皆好,只是只有他能使得,卻是不能將之用到前方,甚是無奈。此刻大晉新立,他卻是不能在此時離開的,也只能讓眾將暫時拖著,容他騰出手來,再前往收拾。
望著自己剛建成不久的大殿,司馬懿有些恍惚,自出道以來幾番辛酸,終是有了一塊自己地地盤,雖說遠隔重洋,但是等自己發展起來,殺回中原卻不是難事。心中正自沉浸往事中,忽聽的外面一陣地混亂,似有眾人驚叫之音,卻多時倭奴的聲音。不由大怒。
他正自煩惱,心中殺機昂然,此時被一撩撥,登時火大。也不叫人,直接大步而出,往殿外廣場上來看。
出的大殿,卻是猛然怔住,隨即便是臉色大變。只見廣場上一地狼藉,眾倭奴均是橫屍當場。屍體中間,卻有二人,正自端坐馬上,其中一人紫色駿馬脖頸下,卻是掛著一圈兒人頭,凝目看去,卻正是自己眾兄弟的首級,竟是一個不落的都掛在那了。
另一人白衣如雪,面含微笑,見了自己出來,微微一笑,隨即朗聲說道「仲達多日不見,不想竟有如此局面,可喜可賀啊。可還識得故人柳飛否?」這人卻不正是那個讓自己心驚肉跳的柳飛是誰。
司馬懿面色大變,伸手入懷,便已將屍兵令旗取出。全身微抖的看著柳飛,怒聲道「柳公究竟與懿何仇?如何三番兩次不肯放過於我,今竟殺我兄弟,屠我族人,卻休怪司馬懿無禮了。」說罷,手中令旗一豎,口中吟唱而出。一團團黑霧驀然顯現,縈繞在他身邊,漸漸蔓延開來。
柳飛微微一笑,心中大悟,原來這個什麼屍兵卻是在這裡。那個令旗想必和蚩尤原先所居地桑貝葉,是一樣的物事,皆是能自成一個空間,納物於內。想來定是那個木魈當日不知怎麼得了這麼個物件,以密法所煉製的。
旁邊太史慈看的大為緊張,他們這些日子一直談論的便是這個屍兵,聽師父所言,這個屍兵自有其厲害之處,此時馬上便要見真章了,不由地緊緊的握了握手中的噬血戟,體內銳金決已是提至頂點。一股龐大的氣勢頓時瀰漫而出。
柳飛轉頭看看他,微微一笑道「子義,緊張個什麼。一會兒自有為師出手,保你無事。」說著嗤笑不已。太史慈臉上一紅,知曉師父是笑話自己,遂調勻呼吸,默念靜心訣,瞬即平復下來。柳飛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此時,眼前整個廣場已是俱為黑霧瀰漫,霧中鬼影憧憧,聲音淒厲,旋踵,黑霧霍然一漲,濃霧漸散,但見周圍建築已是倒了一片,廢墟之上,廣場內外,無數的軍卒立在遠處,泛白的眸子冷森森的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司馬懿淒厲的一笑道「柳公,這是你逼我地,我本不欲與你為敵,奈何你一再不肯放過與我,今日便拚個你死我活吧。」說罷,手中令旗一指,屍兵大軍頓時齊齊而動,直接往柳飛處衝來。
柳飛眼見屍兵衝來,不由地仰天哈哈一笑,朗聲道「仲達,此乃你自取其禍,今日便授首吧。」口中說著,已是飄身下馬,揮手將那馬趕出。
隨即雙目一凝間,驀然但見全身忽的大放光明,一股無與倫比地氣勢似是自天際垂下,瞬即與大地相接,整個方圓十里之內,頓時如同結出一個結界。柳飛身上此時已是一聲湛藍色的鎧甲,螢光致然,透出無窮的神秘氣息。嗡然聲中,一對巨大的圓刃崩現,在柳飛身後輕顫歡唱著,正是昊天刃跳出。
旁邊的太史慈首次見到師父戰力全開的模樣,頓時驚得目瞪口呆。耳邊突地響起柳飛聲音「發些什麼呆,想給這些死屍當點心不成。」太史慈霍然而省,噬血戟就空一揮,已是帶出一股凜凜殺氣,他此時身上的氣勢,早已完全被柳飛的氣勢包容了。眼見屍兵已是衝近,立時大喝一聲,策動紫驊騮直衝而進,手中大戟起處,頓時便是一片的殘肢斷臂飛起,那些個屍兵卻是並無一聲慘叫,只是抽搐著倒下死去。
後面的司馬懿眼見這二人氣勢,又見太史慈如此強橫,屍兵在他面前竟是失去了那般刀劍不傷的依仗,頓時大駭。當下只顧拚命催促,便要以數量取勝。就是累也要累死二人。他嘴角獰笑,目中已是發出瘋狂的眼神。
太史慈大戟揮動,直殺的翻翻滾滾,周邊屍兵卻是因為沒有恐懼之心,依然是前仆後繼的圍上。太史慈不由大急,為何尚不見師父出手呢。偷眼看去,卻見師父正自眼神微瞇,不知在做什麼,只是那些屍兵似是對師傅甚是忌憚,只是遠遠圍著,卻是不敢少進一步。自奇怪之際,耳中忽聞的天空一聲雷響,驚然之下抬頭看去,卻見天空突然詭異的變成隱泛暗紅的顏色。烏雲層層疊疊的一圈圈的鋪開,中心處卻是有一亮點,越來越亮,驀然,天地間忽的閃起一個極亮極亮的閃電,太史慈和司馬懿俱皆感到眼睛巨疼,慌忙閉上。
耳中忽的傳來一聲豪邁的大笑聲,那笑聲穿雲裂石,渾厚凝重,一股霸氣,便隨在柳飛的氣勢之中迅速散開。地上的屍兵均是簌簌而抖,不敢多動。
太史慈和司馬懿睜開眼睛,都是向著場中看來,一看之下卻是盡皆失色。只見場中不知何時,竟是立著一個巨人,足有三丈多高。頭大如斗,獅鼻闊口,面色靛藍,耳鬢如劍戟,頭頂一角高聳,放著燦然的金光。肩生六臂,各執斧鉞刀叉,粗大的雙腿下,卻是一對如同牛蹄的巨足,整個人威風凜凜,一股無窮的豪氣遍佈天地之間。此際仰天而笑,似是極為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