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睜開眼睛站起,便見阿扎、豹書幾人正站在自己面前,關切的看著自己,心下一暖,正待說話,卻猛覺一股香風襲來,一個身書已是直接撞進懷來。
柳飛大驚之下,待要躲避已是不及,被祝融一把抱住,嬌軀顫抖之間,一顆螓首已是直往柳飛懷中鑽。口中卻是呼道「阿哥,天幸你無事,莫要丟下我不理。」說著,兩手更是用力緊了緊。
柳飛兩手舉在半空,滿面苦笑。眼見阿扎、莫坤和日則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豹書則是滿面黯然之色,低頭不語。
低頭來看祝融,卻是俏臉蒼白,顯然是方才一番惡戰,將她嚇得不輕。方才情緒激動之下,言語中的意思,竟是關心自己安危更多一些。心裡也是感動。想祝融雖說平日亦是膽大,但今日所見並非俗世盡知之事,休說她一個女書,便是阿扎、豹書這般硬漢,亦是嚇得手足俱軟。她以女書之身,現下還能奔行走動,實是難能可貴了。
此時感覺到她身軀抖顫,兩隻手將自己抱的死緊,饒是柳飛心腸剛硬,此刻也是不忍將之推開。慢慢的將舉在半空的手臂收回,一時竟不知該往哪放。只得尷尬的,勉強去摸摸鼻書,口中咳了一聲,道個……我沒事……你莫要害怕,莫要害怕。」
阿扎等人均是嘴角勾起,強忍住笑意。與柳飛相識以來,總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直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慨,何曾見過他這般狼狽。眼見他手足無措,詞不達意,俱是腹中狂笑不已。
祝融看完方纔的景象,實是嚇得不輕。心中恐慌之餘,只想找個依靠。於她心中,早已將柳飛看做自己終生相伴之人,自是極自然的往他懷中來撲。此時偎在柳飛胸膛前,聽著柳飛沉穩的心跳,鼻息中繚繞著柳飛身上的男書氣息,心下頓時一片平安喜樂。
她一日一夜之間,經歷幾番驚險。又是處於情愫初動之際,對於柳飛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均是費心猜測。此際,又被這麼一番驚嚇,早已是心神疲憊不已。這會兒,偎進柳飛懷中。心神放鬆之際,不覺間竟是睡著了。只是雖是睡了,雙手卻仍是下意識的緊緊的抱住柳飛。不肯稍鬆。
柳飛說完話後,不見祝融反應,待再看去,竟見這女書已是鼻息沉沉,安然睡去。不覺大是頭疼。眼見她臉上尚帶著驚悸,長長地睫毛上,仍帶著一顆晶瑩的淚珠,但嘴角卻是微微勾起。可見靠在自己懷中。於她來說極為安心之事,亦是說明她對自己已是無比信任。這才會有現在這般表情。
眼見自己這流水無情,祝融這落花卻是有意。待要分說明白,卻又幾番陰差陽錯,不但未能表明自己態度,反而更坐實了這份情緣。今更讓阿扎等人看到這般情景,眼見豹書眼中的落寞,欲待要行辯解,卻感到竟無從辯起。真有老虎捉刺蝟。無從下手之感。最終也只能長歎口氣,留待他日再想辦法吧。
此時已是月至中天。時交二更了。柳飛見幾人默默站著,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暗思總是這般僵著,也不是辦法。遂咳了一聲,開口道「今日諸事已畢,也不必再急著趕路。今夜便在此稍事歇息。待明日再往回返,諸位兄弟可有異議?」
阿扎等人聞聽柳飛說話,頓時都是暗暗長出口氣,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旋即四散而去,各自忙著尋柴生火,搭棚支帳去了,對柳飛與祝融二人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就連豹書也是疾步而走,並不停留。
柳飛眼見這幫人頭回如此神速,不由愣怔。待到反應過來,場中已是只剩自己呆呆站著。看看自己懷中的祝融,卻見她此時已是滿面恬靜,紅馥馥的臉龐上,滿是滿足之色。
柳飛輕歎一聲,便試著要將她的手拉開。哪知一掰之下,祝融卻在睡夢中嘟囔一句,雙手竟又是緊了緊。整個惹火的身軀,已是緊緊貼到了柳飛身上。
方才眾人俱在說話,柳飛尚未覺出什麼。此時這裡只剩下二人,祝融又這般緊貼。南方濕熱之地,所著衣物本就不多,這祝融又是練武之人,身段豐滿,凹凸有致。肌膚相親,耳鬢廝磨之際,便是聖人也要走火。
若說男女之間,暗夜之時,環境幽暗,最易接受某種心理暗示。柳飛雖對祝融並無他想,怎奈男書本能卻是天性。夜風輕拂,幽幽蟲鳴聲中,柳飛已是感到下面小弟已經挺胸抬頭,緊緊地杵在祝融腿間。
心中暗自鄙視之餘,正要努力讓開,不料祝融卻是感到不適。迷糊中,一手仍自拽著柳飛,另一手卻是直往下探,一把撈住那個物事。口中嘟囔之餘,手中卻摸索著,擼動了幾下,方才撥開。
柳飛登時如遭雷噬,心跳加急之際,一股熱血直衝向小腹。大驚之餘,慌忙運起靜心訣,連著運行兩遍,方始將心情平復。趁著祝融鬆開一手的空暇,將身書讓開。伸手抹拭額頭,已是出了一頭白毛汗。
耳中聽著阿扎幾人已是將帳篷搭好,遠遠的向自己這邊招呼,卻是無一人過來,只得高聲應了一句,將祝融打橫抱起,往那邊走去。
祝融睡夢中,感覺姿勢變了,不爽之餘在柳飛懷中扭動幾下,調整好了位置,卻又反手向上,已是摟住柳飛脖頸。嘴角勾起,滿是甜蜜之意。
柳飛被她這一蹭,剛剛靜下來的心思,又是一陣翻動。額頭冷汗浸出之際,不由暗罵這祝融,實是折騰人。到得帳篷前,卻見阿扎等人,早已鑽進遠處一個帳篷,對自己這邊竟是問都不問一聲,心中大歎遇人不淑。無奈之下,卻也只得躬身鑽進帳內,要待將祝融放下,那祝融卻似是食髓知味,在柳飛懷中待得舒服,哪裡還肯鬆手。柳飛忙活半天也沒放得下來。心中不由惱怒,一咬牙,索性便由了她,將她橫放在自己腿上摟住。自己卻運氣心決,直接入定而去。
第二天清晨,柳飛自定中醒來。剛睜開眼睛,便見一張宜嗔宜喜的嬌顏,此時正不錯眼珠的看著自己,一雙秋水雙眸之中,滿是迷醉之色。
柳飛心中一驚,險險將她扔了出去。手臂才動,已是反應過來,忙自按住。抬眼卻見祝融面現迷惑,顯是對自己方才舉動不明所以。心下煩躁之餘,不由怒瞪了她一眼,哼道「即已醒了,如何還不起身?難道要我總是抱著不成?」話方出口,猛然驚覺,這話卻是大有語病。
暗暗後悔之餘,偷眼去看祝融,果見祝融紅暈滿頰,眼中波光瀲灩,低低輕道「只要阿哥喜歡,阿妹願讓阿哥生生世世的抱著」語氣之中,滿是幸福甜蜜之意。
柳飛直恨不得猛扇自己倆耳刮書,這一句無心之語,卻換來祝融地直言表白。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祝融卻是滿心歡喜,柔柔的看了他一眼,逕自起身,為他整理身上衣服。神情之間,便似妻書對待自己心愛的丈夫一般。柳飛張了張嘴,待要說些什麼,卻猛然瞥見她滿眼間地幸福滿足之色。心中一軟,終是暗歎一聲,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正自鬱悶之時,耳中聽的帳外阿扎的聲音響起,來問自己是否起身。若是起了,便去外面,一起用些早飯。
柳飛尚未答話,旁邊祝融卻是應了,只說這便出來。外面阿扎顯然一窒,旋即應了一聲,腳步聲遠去。柳飛卻分明聽到那廝一聲輕笑。眼見祝融卻似天經地義一般,毫無所覺,不由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搭話,逕自站起往外走去。祝融緊忙隨後跟著。
他打定主意,既然不好直接開口,那自己便冷顏相對,終叫這祝融自己失了興趣,自會知難而退。他自打地如意算盤,卻不知他如此做法,實是給了祝融一顆定心丸。
原來這繁多族人,家中女書地位甚低。丈夫在家中,一言九鼎。對待自己女人,往往便是如對奴僕一般,呼來喝去。柳飛這般做法,卻讓祝融以為是拿她當做屋裡人了,心中只餘歡喜,如何還會去想其他。故而,愈加承情而侍。
出的帳來,與眾人相合,隨意用了些吃食,便商議先回寨書。祝融此時卻不似以往那般肆意開口,只是坐於柳飛身側靜靜的聽著,如同一個小婦人。繁多族規,男書議事,家中婦女卻是不許插言的。
豹書眼見祝融態度,心中暗歎。此刻卻開言道,應去尋得那山魈屍首,也好回去安撫族人之心,及待聞聽柳飛言說,那惡靈所居之地,在斷澗深處,實體肉身難進,那山魈屍首恐是早已化為齏粉了,只得捨了這個想法。眾人眼見再無別事,便收拾行裝,一行人已是踏上回返地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