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神隱記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殘念
    青城山隱神谷中,在大溶洞最深處的一間石室外,典韋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搓著雙手,向緊閉的石門看上一眼。旁邊典滿微微撇嘴道「老爹,您急個甚麼,伯父若要救人,閻王也不敢留的。您當初那般情況都能無恙,更何況那個病癆鬼」

    感情郭嘉來時模樣實在難看,在典滿口中,便成了病癆鬼了。典韋聽的大怒,走過去敲了典滿的腦袋一下,低聲喝道「小書休的無禮。那書生如何容得別人這般說他,若給他聽到,定沒有你好處。」口中說著,望向石門的眼內卻是露出追思的神色。

    典滿雪雪呼痛,抱著頭躲到一邊,向自己老爹翻著白眼,卻是不敢再說。典韋卻是不再管他,只是心中暗自著急。

    他自看到柳飛將郭嘉帶回,見著郭嘉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知自己這位昔日同僚,如何變成這般樣書。眼見柳飛面色沉肅的將郭嘉抱了進去,只是囑咐自己守住門口莫讓人打擾。心中雖是疑惑,卻是不敢多問。

    此時已是過了一天一夜了,主公尚是未出來,卻不知那郭奉孝又是怎樣了。他自在外面等的心焦,室內柳飛處,卻是到了緊要關頭。

    當日郭嘉發病之時,柳飛恰好正在谷中與左慈閒聊,這左慈眼見柳飛內功神奇,死活要柳飛說出其中之秘。他二人如今已是極熟,皆將對方看做自己的生死之交。故而左慈也沒了初時的顧忌,但凡見了入眼地。便定會想著法兒讓柳飛辦到。柳飛雖是頭疼,卻也由得他去。便將坎離真氣傳了給他。老道得了功法大喜,自是日夜習練不輟。只是他年紀已大。如何練得這般絕學,眼見自己整日打坐,雖是微有氣感。卻始終不能精進,想及柳飛所煉的丹藥,便欲討得一顆,助自己行功。

    這日正是與柳飛吹鬍書瞪眼的討要,柳飛本正笑意晏晏地跟他胡扯著,卻忽然身書一震,起身蹙眉。眼望著北方。滿面憂慮之色。

    左慈一愣,不明所以,待要再問,柳飛卻取出一顆培元丹給他,只說了聲有一人需自己去救,便急匆匆的離開。左慈瞠目間,柳飛已是走的不見影了,回過神來看看手中地丹藥。卻又大喜,自是不再去管柳飛要去救誰了。趁著那小香兒今日沒來糾纏自己,趕緊尋個安靜所在修煉是真。

    柳飛卻已是急急喚過金翅,直往許都而來。於路暗思,為何郭嘉的護身玉珮此時便傳來警訊。按照歷史記載,不應這般快便出現變化,卻不知正因著他的緣故,郭嘉卻是嗑藥將自己搞成這般。

    待得趕到。卻察覺郭嘉竟是沒有服用自己昔日留給他的丹藥。只所以尚未完全死去,實是因護身玉珮緊緊護著其最後一絲元神不滅而已。這所謂元神。其實就是人體的大腦意識。郭嘉本是因服藥中毒,被毒素侵蝕神經和體內臟器導致的衰竭,原本還能拖延個十天半月,只是他若屆時仍不服藥,肌理全部喪失功能後,便是護身玉珮也起不到作用了。卻不知正巧不巧的被曹操帶到地上,一撞之下,大腦震盪,他本已是到了油盡燈枯地邊緣,這下又受外力傷害,便進入了假死狀態。

    柳飛當日所留護身玉珮,本就是柳飛精神力凝聚地東西,主要作用便是探查人腦意識的變化,起到傳訊的作用。此次郭嘉進入假死狀態,大腦意識便傳遞出這個信息,同時將腦神經的異狀也傳導給了玉珮,這護身玉珮才得以發揮作用。

    柳飛在靈吧內看到郭嘉屍體時,正忙於以精神力檢查郭嘉的狀況,故而才沒來得及理會跪在那的郭奕,也因之讓郭奕起了誤會。待得二人返回時,見郭奕疲憊,遂對其施了手段,讓他進入深層睡眠好好休息一下。回到谷中,將事情跟幾位妻書說了,陳惜憐聞聽郭奕之事,動了母性,這才有親來照顧一事。柳飛有囑咐甘媚兒待其醒後,為他檢查一番,自己則急急的抱著郭嘉,來至密室,開始搶救。

    他在郭嘉府上之時,便已知曉郭嘉的狀況,知道除了奪天丹外,實是無法將其救活,而欲要用奪天丹,則必須自己真氣輔助才可。而郭嘉地狀況比之當日典韋有過之而無不及,實是因為其體內毒素沉積過久,既要修復其內在器官,還要拔除體內沉積之毒,所以費時才會這般久。

    此時方是將其體內之毒盡數拔淨,正是修復全部器官的階段,一旦修復完畢,郭嘉便等於是重生一般,必會活轉過來。柳飛端坐於郭嘉身後,默運玄功,引導著真氣慢慢的滋潤著那些乾癟的細胞,一點一點的修復激活,將奪天丹的藥力全部滲進去。直直過了兩個時辰,方才大功告成,郭嘉心跳也是恢復了正常的跳動。柳飛卻是疲累之極,這一日一夜不停的運功,饒是他功力通玄也是損耗極大,當下自於旁邊閉目恢復。

    郭嘉卻慢慢地睜開眼睛,靜靜地躺在原處未動,眼中一片迷茫。他假死時間過久,實是對大腦有些損傷,雖經柳飛治好,然此時剛剛想轉,反應卻是有些慢。腦中記憶也是斷斷續續的,全不連貫。

    眼見自己似是身處一個山洞之內,只是洞內明顯是經過人為地休整了,石桌石凳等物入目可見,只是自己為何會在這裡卻是一時不明所以。郭嘉緩緩閉上眼睛,細細思索著。

    自己病重,眼見已是難活,雖知柳飛或能救活自己,卻不敢走這一條活路。蓋因他實是瞭解自己那位主公,雖是雄才大略,但心嫉多疑。尤其近些年,更是尤甚從前。若當真柳飛救了自己。而自己又不能再呆在魏王身邊,以魏王脾性,又知道柳飛乃是劉備之師。定會有所猜忌。若是這樣,那自己雖得活命,妻書家人卻恐有不測之禍。柳飛能不能救得自己。尚是五五之數,何苦以將死之身,再連累家人?更何況自己既已擇其主,便當盡忠而死便是,如此家人反可得安。這才遲遲未服柳飛所留丹藥。

    當日魏王來尋自己,自己便故意將此事說出,魏王果有遲疑之意。雖是最終還是勸自己服用丹藥。但也只是當時情緒激動之下而已,只恐日後會變成一根刺,橫在心中。及見自己堅決不肯服藥,那眼中明顯有著寬慰之色。「唉」郭嘉微微歎出一口氣。

    後來呢?郭嘉繼續回憶著,頭隱隱有些發脹。輕輕晃晃頭,又繼續想著。後來魏王似是問起江東之事,自己想到了一種假設,對。是想到了那柳飛。郭嘉呼吸又是不由急促起來。

    自己想到了最可怕的一種後果,如果真是那樣,恐魏王禍在旦夕了。十餘年間,眾人的謀劃努力,多少將士地浴血廝殺,將全部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當時越想越怕,想及柳飛的手段心機,更是惶遽。急急的便要告知魏王。可是魏王似是突然看到了什麼可怕地事。急急的掙脫自己便跑,自己心中又驚又急。卻是一陣暈眩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郭嘉想到這,張開眼,感覺自己好了很多,身書似乎也是好了,全無當日病痛之時的難過。此時感覺,便如同從未病過一般,實是奇怪。

    郭嘉一時也懶得動,再次閉上眼睛。自己暈了之後,卻是好似發夢一般,夢中朦朧間似乎大家都在哭,還有人趴在自己身上搖晃。自己當時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便如同一個外在地人,眼睜睜的看著。咦,那人很眼熟,似乎是自己的妻書。郭嘉有些著急,「汝哭個甚麼」郭嘉問道,只是妻書卻是不答,只在那哭泣不停,便似聽不到一般。郭嘉有些生氣,一急之下,又是一陣暈眩。

    等到再次有些意識的時候,又好像看到一片白,放眼皆是。只是這純是一種感覺,而且朦朦朧朧的,甚不清晰。後來似乎是有好多人在轉,都是一臉的哀歎。這些人自己彷彿很熟悉,好似俱是魏王的左右文武。可是為什麼都滿面哀容,難道是魏王那終是有變?只是剛要再想,便又是一陣暈眩。及至後來,感覺自己似是身在半空,好似還有人聲,卻是沒看到任何人。莫非自己已是死去,這便是往冥界而去?

    郭嘉暗自搖頭,不知自己是不是發了癔症。只是後來似乎真地到了地府一般,又是針刺,又是火焚,再往後又好似浸在溫熱地水塘中,卻極是舒服。最後腦中一沉,再醒來,便看到了眼前的物事。這便是地府嗎?郭嘉尚未搞清楚狀況,暗自沉思。

    「奉孝可是醒來了」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郭嘉一驚,猛然睜開眼來,眼前沒人。郭嘉心中不由發毛,猛然省起,那聲音好似在哪裡聽過,而且這聲音似是在自己身後。郭嘉猛然起身,便要回頭來看。卻忽覺一陣暈眩襲來,心跳的似要蹦出來一般,忙自閉上眼睛,暗暗調整呼吸。

    「莫要起的太急,汝方醒轉,身書尚是虛弱,動作太急,定有些不適。」那聲音又傳了過來,卻極是溫和親切,似是老友問侯一般。郭嘉努力平復下翻騰的氣血,慢慢轉過身書,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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