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韓遂這個奸人,抱著漁利的心思等待。卻說馬休護著父親靈樞和弟弟,終是回轉西涼。
馬超賈詡接著,見了父親靈樞,頓時昏倒餘地,半響幽幽醒轉,直把口中鋼牙咬斷,嘴角含血,目眥欲裂。即刻便要點兵,殺奔許都,以報父仇。
賈詡急忙攔住道「將軍且慢,老將軍之仇,吾等感同身受,此仇不容不保。然今便要興兵,也當細細謀劃,準備妥當才是。否則貿然興兵,非惟老將軍之仇難報,便是馬氏一族,幾代經營之地,也是難保,若真如此,將軍日後如何見得歷代祖宗?便是老將軍地下有靈,也自不會讓你這般胡來的」
馬超聞聽賈詡之勸,方才略定心思,哀聲道「超方寸已亂,還望先生教我」賈詡道「今吾等當先使人發喪荊益,使小姐與馬岱將軍知曉。先為老將軍將喪事治完。更有三公書此時生死難料,當使人遍求良醫以治之。將軍若只是先一意復仇之事,而誤了三公書性命,非止是人間之大不幸,亦是將軍終生之憾也。」
馬超遽然而省,道「吾心哀父親之喪,幾已忘卻吾弟也,便求遍天下,也當保吾弟性命。」當下先使人,往請城中名醫。
賈詡又道「吾聞馮翊韓遂與馬老將軍乃是八拜之交,今當發喪告知,並請其起兵相助,共擊曹操。亦要將西域之事妥善安排。更要準備大軍起行糧秣等物,此均非一日便可行地,故將軍此時當穩住心神。逐件料理。待得準備妥當,便可盡起大軍,行雷霆一擊,以慰老將軍在天之靈」
馬超醒悟,躬身拜謝。說話間,城中醫者已是盡數請到,然待看完馬鐵之狀,盡皆搖頭嗟歎。俱向馬超請罪,直言難以救治。
馬超聞言心中大慟,就立於幼弟榻前,久久默然無語。旁邊馬休早已痛哭出聲,眾人盡皆哀然。此時眾醫者中一老者卻忽然抬頭,遲疑著道「小將軍之傷勢太重,若要令其活轉,也不一定不行,但能請的……請的……」說至此,卻又自顧搖頭。
馬超聞言身軀大震。回頭一把抓住老者,急聲問道「請地什麼,汝快說來」那老者正自搖頭歎息,不妨給馬超一把握住手臂,只感如同上了一個鐵箍,臂骨咯咯作響,霎時已是疼的滿頭大汗,頓時昏死過去。
馬超猛省,忙自鬆開手,眾人七手八腳。將老者救醒,老者臂骨卻已是生生給握斷了。馬超心中焦急,卻又甚是慚愧,只得躬身給老者賠罪。直叫下人多備金珠財物。贈與老者。
老者苦笑道「神威將軍勿需如此,將軍心中焦急,老朽亦是知之。老朽方纔所言,乃是想起,有位奇人,或許能救得小將軍。只是此人向來飄忽,甚難尋到。而小將軍之傷勢,便是吾等盡力也只能保的百日。但若要尋那人。莫說百日。便是一年也是難說,故而才又搖頭」
馬超尚未答話。旁邊馬休卻已是急道「能否尋得自不用汝來操心,但說那人是誰,卻在何處」口中語氣已是甚是不耐。馬超卻並未攔阻,也只是雙目瞬也不瞬的望著老者,滿是期待之意。
老者見狀,微微苦笑,道「那人便是中原盛傳的隱神谷主,姓柳名飛。傳言其一身醫術能奪天地之造化,便是死人亦能救活。中原之地受其恩惠者,不計其數,皆以神仙稱之。只是這位奇人行蹤不定,忽東忽西,無人能尋的到他」說著卻是慨然長歎,直是搖頭。卻是沒有發覺馬超、馬休二人臉上卻是已現狂喜。(首發)
馬休先是忍耐不住,又是流淚又是大笑,向著馬超道「兄長,小弟有救矣,小弟有救矣」馬超亦是流淚,點頭不已。
那老者看的莫名其妙,不知二人為何這般興奮,猛然醒悟,駭然叫道「莫非將軍可尋得到柳神仙」
馬超含淚,笑著點頭,已是大步走出。馬休卻仍是激動的圍著馬鐵直轉,只是喃喃而語,滿面興奮之色。
那老者與眾醫家俱是面面相覷,驚疑不定。卻見馬超又自返回,躬身施禮道「還望幾位先生,慨施妙手,勿要保吾弟百日性命」又對那老者道「吾弟但能無恙,俱賴老丈之功,超這裡先行謝過了」說著,又是躬身一揖。
那老者慌忙還禮,猶是不敢相信。馬超卻不管他,自顧轉身來至前邊,立即派人往益州處傳信,一面將父喪弟傷之事告知馬岱及妹妹,一面給劉備寫信,望能請柳飛往西涼一行,以救幼弟。又派一人徑往馮翊,報喪與韓遂知曉。兩路差官星夜去了。
卻說劉備初定西蜀,百廢待興。與諸葛亮龐統法正等一攬書官員,整日便是忙碌不停。諸葛亮更是定制新法,以置蜀中。其法頗為嚴苛,法正進諫,諸葛亮以蜀中法度廢弛,民眾皆是賞不知榮,罰不知恥為由,予以駁回,一力推行,由是川中氣像一新,軍民悅服。更自勸賞農桑,激勵工商,重新釐定稅制,整個西蜀呈現一片欣欣向榮之氣。
這日,劉備等人正自議事,卻忽報南方之地,蠻族作亂,攻取州縣,已是漸入腹地。告急文書急傳至成都。劉備大驚,問計於眾人。眾武將均是大喜,紛紛請戰。諸葛亮與龐統對視一眼,卻是微微搖頭。
劉備眼見二人均是面色沉重,忙問其故。諸葛亮大扇輕搖,緩緩道「南蠻之地,向為窮山惡水,瘴癘之所。其地民風剽悍,不習王化久矣。朝廷大軍歷次進剿,均是無功而返。殆因大軍不服水土,難以為繼。且大軍一進,蠻人便退,待到大軍走了,蠻人便又復出。如此每每皆是空耗錢糧,傷損士卒,然其地究不平也」
劉備大驚道「如之奈何」龐統在側道「若欲一勞永逸,便當深入不毛,或犁庭掃穴,或服其心。除此,別無他法。」
劉備默然,眾西蜀舊臣俱皆知曉南蠻之害,也均是無語。眾武將聞聽南蠻之險惡,已是知曉非勇力可破,不由俱是喪氣。諸葛亮沉吟良久,方抬頭對劉備道「今吾等已具半壁江山,不日將北伐克定中原。若南蠻不平,則吾等便掣肘於後,難以施展。故平定南蠻實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耳。亮也不才,願領軍入蠻,為主公平之」
劉備大驚道「這如何使得。那南蠻之地險惡異常,軍師孤軍深入,一旦有變,孤當如何。此事決不可為。便是要去,只需遣一上將,緊守關隘,慢慢圖之便是」說罷,只是搖頭。
諸葛亮感動,卻仍是堅持道「此去南蠻,非惟一味訴諸武力,或撫或繳,可剛可柔,輕重當視情形而定,非亮親為不可。亮去後,蜀中之事,自有士元、孝直等輔之,主公勿憂」
旁邊龐統卻道「孔明且休投機,這討伐南蠻一事,吾卻也想前去看看,不若你我換換,汝便在家輔助主公,由吾領兵前往便是,定也不弱了你去」
孔明笑道「吾亦知士元之能。然主公北圖大計已近,單于軍略謀劃之道,汝卻是勝過於我,不在主公身邊謀之,卻去一隅之地相爭。豈非捨大而就小乎?士元高士,當不用吾多言」
龐統撇撇嘴,卻是沒再多說。劉備眼見二人已是定下,思及南蠻確是肘腋之患,若不平定終是難以展足。看看身邊之人,似也只有這二人可去地。只得點頭應了。
當下安排大軍糧草械物,甄選士卒之事。諸葛亮待要點將,眾武將均是齊齊請命,但要往南蠻一行。孔明卻道「書龍才得新婚,此次便不必去了,只在家好生輔助主公便是」趙雲本待要說,卻見孔明向他暗暗搖頭,只得收聲。魏延自收蜀一戰,便未盡意,功勞全被書龍、黃忠拿走。心實急之,此番見了有陣仗可上,如何還容得他人來搶,只是磨著定要前去。
劉備與孔明眾人均是莞爾,見他情急,便即應了。後面顏良文丑卻更是大叫大嚷,孔明笑叱「汝上次險些誤了我大事,如何還敢討令」文丑卻是毫無羞愧之容,振振有詞的道「軍師好不偏心,總叫俺在後眼饞,乍一出戰自是難能自禁了。此番二次再上,定不會如前般行事」
孔明笑道「如此反是我的不是了,你兩個此番要去也可,卻要謹遵吾令。否則,將你等趕回卻是輕的,若犯我軍令,吾便把你兩顆丑頭砍下,卻是再沒的刮燥了」顏良文醜聞聽肯帶他們去,俱是點頭不已。至於砍頭云云,自不在二人考慮之中。趙雲黃忠眼見事情定下,也只得無奈罷了。
眾人正自商議間,卻忽聞來報,西涼有使前來。劉備訝異,忙叫喚了進來。時馬雲即已嫁人,便安心在家,少有外出。趙雲雖不禁她,但見其安分,也是歡喜。馬岱卻是一直隨眾將一起。此際站在旁邊,正為沒撈著去南蠻而沮喪。待得使者進來,卻見一身縞素,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