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神隱記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切磋
    二人即已結義,相談更是融洽。柳飛又將出那粒培元丹,笑道「大哥此時卻是可以笑納了吧」

    童淵哈哈大笑,指著柳飛道「兄弟如此作為,卻不是說大哥欲貪你靈丹嗎?直叫某來擔此惡名」口中說著,卻是將那丹藥接過。

    柳飛大喜,卻是取出一隻玉瓶,遞於童淵,道「大哥卻是不知,兄弟於這煉丹之術也有小成,此瓶內是三粒保命之藥,名喚九轉還陽丹。只要生機未絕,此丹雖不能如名字般,使人立刻還陽,但使人多延幾日性命那是絕無問題。對於輕微之症,管保立時可愈。此丹於大哥估計作用不大,但大哥一旦碰上所需之人,卻是正可用上了。今日一發送給大哥,以備不時之需。」

    童淵頷首,伸手接過。撫著玉瓶溫潤的外表,面上卻是微有哀痛之色。似是想起什麼。柳飛見狀問道「怎麼,大哥可是有什麼難辦之事?若有用到小弟之處,但請直言。」

    童淵微微搖頭,抬眼望著天際明月,似是陷入回憶之中,良久才輕輕一歎,道「今日與兄弟結交,又得兄弟所贈這救命丹藥,卻是讓我想起已經逝去的一位兄弟了。當日若有兄弟在,或許能挽回他之性命,也未可知」言罷,唏噓不已。

    柳飛聞聽,念頭微轉,便已猜到,輕輕的道「大哥可是說的李彥兄長?」童淵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淚流。抬袖擦拭淚水,輕輕點了點頭。柳飛默然。

    童淵道「我與他同在義父門下習武,後結為兄弟。那一年我們二人也同時娶了顏家姊妹。兩家人便是一牆之隔,過得何等快活。可是老天無眼啊。那一年瘟疫肆虐,李彥兄弟一家,還有你那可憐的嫂嫂,俱皆隕了。那年恰巧我出門在外,待我得到消息,趕回來時。卻已是天人永隔,竟是未能見上最後一面。我心灰意冷之下,只覺世間已無可戀。遂尋了這個所在避世隱居,也避開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整日價來刮燥。只是不覺間卻是十多年過去了。」言罷,搖頭歎息。

    柳飛見狀,想他一身本領難逢敵手,卻於中途喪妻失友,家破人亡。十餘年間。自己孤零零一人隱於這山野之中,其淒涼之處。實非言語可以形容,心下不禁惻然。眼見童淵老淚縱橫,恐他思情傷身,忙將話題岔開。

    於是問道「小弟自來這世間,除大哥外,實是從未遇上修煉內家秘要之人。卻不知大哥所修是何功法,可能為小弟解惑否?」

    童淵聞聽他問起這個,不禁精神一振。他本是極為好武之人。況且自己所修之內家真氣。也是他自行悟得,柳飛此問卻是正好搔在他的癢處。心中悲傷之念大輕,心思卻是轉到武學上來。

    呵呵一笑,頗為自得的道「我這功法也是自行所悟而得,和兄弟你卻也是有些相似。某當日曾於靜坐中無意感受到天地之機,於峰頂靜坐三日方有所得,方命名為太清真氣,這些年來,修持不輟,自覺身輕體健,後多讀醫簡,不斷完善,始於前幾日方才大成。自問這等功法卻是世間不曾有過,當是奇功絕技矣。不成想,今日卻是在兄弟身上亦是得見內家之氣,只是似與我所修大有不同,卻不知為何」

    柳飛呵呵一笑,搔搔頭道「說實話,小弟一身內功所來也是莫名其妙,若要我細細說來,卻也是無從說起,思之再三,也只能歸為天授了」

    童淵點頭,他本就是無意中悟得神功,自身本也是在不斷摸索。自是相信柳飛所言。此時被柳飛引開了武功方面的話題,想及今日白天柳飛地表現,不禁技癢。瞅著柳飛呵呵笑道「兄弟,不若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想來定能讓你我各有得益」說著,目光灼灼的望著柳飛,甚是熱切。

    柳飛一鄂,眼見這老童淵熱切的眼神,知道實是難推,便慨然應諾。童淵大喜,當下二人便離席而起,至院中相對而立。童淵取了大槍,讓柳飛自選兵器。柳飛卻是起了玩心,左右看看,卻見院外正有一方大石,約有半人高矮,當下便縱身過去,伸手托了起來,回至院中,對童淵道「小弟便已這個來領教大哥的神槍吧」

    童淵見他來去如電,心下暗凜。此際見他不丁不八的一站,單手托著如許大的一塊大石,卻如持著一根稻草般輕鬆,更是心驚。聞聽柳飛所言,卻並無一絲怪他托大之意,只是點點頭,道「好,兄弟且小心了」言罷,左手向後一壓,右手前伸,已是將大槍順了過來。腳下疾走兩步,雙臂順勢上挑,那槍已是如同毒蛇跳起,「唰」地一聲,已是直奔柳飛咽喉刺到。

    槍未到,一股勁風已是先至。森寒之氣霎時已是將柳飛氣機鎖定。柳飛卻是偷笑,腳下卻是不動,氣運單臂,卻將那大石只是往胸前一移,便聞「叮」的一聲,已是將童淵的大槍擋住。

    童淵此時大槍已是施展開來,繞著柳飛左捺右刺,上挑下砸。紅纓已是當空幻出一片殘影,殘影中,亮晶晶地槍頭紛紛擾擾,已是連成漁網一般,直向柳飛罩來。柳飛卻是不慌不忙,只是將大石略微左右移動,便已是將童淵所有攻擊俱皆擋在身外。

    童淵白眉微蹙,雙目中神光忽現,清嘯聲中,漫天槍影忽的一斂,竟是突然竟無半絲幻影,但見實實在在一桿槍,已是當胸直刺而出,整個搶身宛如度了一層亮銀般,發著濛濛螢光,槍尖處已是吐出三寸槍芒,直往柳飛胸前而來。

    柳飛眼見童淵這一槍來勢兇猛,估計若是硬拚,定是槍毀石碎地局面。遂往後輕退一步,手臂動處,卻是將大石篤然向天上拋去,呼的一聲大響聲中,那塊大石已是沖天而起,柳飛空出雙手,卻是並不稍停,雙手抱圓,左掌在上,右掌在下,一陰一陽,氣運其中,運功向內猛地一擠,卻正是太極中的一式攬雀尾。

    童淵本在柳飛突然將大石扔出去時,便是一愣,氣勢隨之一窒,頓時弱了三分,待到堪堪刺到柳飛身前,隨著柳飛雙掌翻動,便覺大槍似是刺於一潭水中,渾不著力,那水中卻似有著偌大的引力,直將自己大槍生生的引向一旁。

    柳飛左手卻是極快地跟上,便在槍身中間,最不受力之處,輕輕拂了三拂。童淵但覺一股大力自槍身傳來,恰在自己全力發出,新力未生之際傳到,且是三波力道,一道強似一道,兩臂大震之中,大槍卻是再也拿捏不住,禁不住松掌後退。

    正於此時,那塊大石卻是呼嘯著落下,柳飛單掌一圈一攬,已是化去那股衝力,那大石便在掌中滴溜溜轉了起來,柳飛身隨石轉,單臂前送,「叮」的一聲輕響,大石已是撞在槍尖之上,那槍驀然向後退去,卻正是送入童淵手中。兩邊廂一前一後,配合地天衣無縫,便如同事先演練了千百遍一般。

    童淵剛剛停步,手臂都未縮回,長槍便是到了,順手便即抓住。待到拿到,卻是一怔,瞬即卻是哈哈大笑,收勢向柳飛笑道「兄弟果是高明,為兄卻不是對手」言下豁達,卻無一絲不悅。

    柳飛也是停下,揮手將大石拋開,砰然聲中,已是抱拳笑道「大哥莫要見怪,卻是小弟佔了兵器的便宜了」說著嘻嘻而笑。

    童淵搖頭道「非是此言,難道上了戰場,你還能要求敵手使用指定的兵器不成。你卻不必為我掩飾,輸了便是輸了。你老哥若是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其非空活偌大歲數。更何況乃是輸給自家兄弟,哥哥唯有高興才是真的」

    柳飛大是慚愧,方才自己卻是好勝心起。相比之下,境界已是差了童淵一截,忙自低頭受教。

    童淵卻是拉著他,問起方才破解自己那一槍的招數。他看的莫名其妙,輸的也是稀里糊塗,雖不在乎輸贏,但以他好武的性子,若是不搞明白,怕是覺也睡不好了。

    柳飛微微一笑,便將太極之理細細講了,童淵只聽得如癡如醉。要知此時武學一道尚處於萌芽時期,大多數所謂武學,皆是自戰陣之上脫化而出,多重氣勢而少有技巧。而這太極卻是後世武學達至顛峰時期,自極其奧妙地機巧中,累積沉澱而出地絕世技擊之術,突然放於此時,焉能不讓童淵癡迷。童淵但覺柳飛所言,便似突然為他打開了一扇大門,門後卻是一片廣闊的,從未涉足地奇特空間,讓他為之顛倒不已。

    柳飛見他癡癡迷迷之態,也不多言,知他此時已是陷入武學奧妙之境了,自在一邊坐了,淺斟慢飲。童淵此時腦中,卻是如同電閃雷鳴,各種招式,各派學說紛至杳來此起彼伏,後發制人先發至於人,這一新奇理論不斷與以往招式融合,漸漸相合,足有兩個時辰,已是月至中天了,童淵忽的豁然貫通,不禁仰天大笑。這一笑終是笑出了一代大家,武術一道,便在這一刻形成了一道歷史的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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